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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星夜

初秋。酷暑的气候似乎还迟迟不肯离开。天气依旧燥热难耐,一如往日,人们还是会在各自的简陋质朴小平房上面或铺着席子静躺,亦或是家人闲坐絮叨话旧……那时这样质朴贫穷的小村子里又怎会有什么空调,燥热干闷的夜晚,忙碌一天的大人们都会选择在这质朴的平房子上度过……有时一呆就是一夜,那时星星满满亦是常有。如张晓风散文中所写“绚丽的云霞被浣净了,柔和的晚星遂一一就位。”确是美好至极……

小欣子被姥姥强拉来平房上面乘凉。初秋的风倒也算清凉,温柔地抚摸着小欣子粉嘟嘟水嫩嫩的小脸,姥姥已把席子铺好,静坐在旁。

隔壁赵煜家,亦是如此。赵煜妈妈正躺在席子上悠闲地哼着小曲,时不时拿着那把宝贝了很久的自制扇子随意扇了扇。坐在一旁的小煜,见母亲眼睛微闭,快要睡着了的样子。小煜微微抬起小脚来,小身板微侧,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准备逃离母亲的看管范围……

小煜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不敢发出一点声响。企图瞒着母亲,偷偷去幽会小欣子去。两家既是邻居,自然平房也有相连。从小煜家的房顶可以很轻易就窜到欣子家楼顶,小煜早有此心思,奈何在楼顶乱跑实在危险,母亲总归不允许。可是相思之情,难耐啊。别人都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这一俩小时不见,就动小心思去幽会“亲爱的”去了。

他刚转身,身子微侧。

“干什么儿子?你这偷偷摸摸的去干什么去?”小煜妈妈微睁了只眼,瞥了一眼儿子。嘴巴微抿,似早就看透一切。

小煜听闻。慌忙站住脚,呆呆立在那,也不敢转过身来注视母亲。

“又想偷偷去看你老婆啊?就你那一点小心思,我这个当妈的还猜不透?”小煜妈妈见儿子背对着,惊慌立在那。想故意再调侃几句,吓吓他,便咳了咳嗓子,故作委屈,可怜巴巴的语气说道“去吧,去吧,去幽会你老婆去吧,我这个当妈的也管不着,我是管不着了。现在都不顾你老妈了,有了老婆忘了娘啊……”

“不是的,妈妈。我就是去看看欣子妹妹,你怎么说的那么严重?我哪有不顾你。”小煜赶紧把小脑袋转过来,安慰道,小表情着急又无奈。

“看来我儿子还是很孝顺的,没有抛下我这个妈啊。”赵煜妈妈继续调侃道。

“可是,我还是想去看看欣子妹妹,我不能待在这里。”小煜清澈的眸子里充满了坚定。

“就一俩小时没见面,儿子,你就这么想欣子?太夸张了吧!”

“嗯,很想。超级想。”小煜一脸认真,慌忙点点头。

“那你去吧,去看你老婆去吧,不要管我了!走吧!”赵煜妈妈虽说想故意逗逗儿子,听到儿子这样的答案,难免还是有些醋意。

“不是的,妈妈。欣子妹妹从来都不想在平房上面乘凉,她跟我说过,一点都不想。”小煜憋着通红的小脸,十分严肃地跟母亲解释道。

“为什么?天气这么热,不去楼上吹风凉快去,她想去哪?”赵煜妈妈一脸疑惑,把手中的扇子放了放。

“她想妈妈啊!”小煜脱口而出五个字。

“想妈妈?”

“对啊,欣子妹妹每次跟她姥姥在平房上面乘凉,姥姥都会指着远处的灯火通明的楼层,告诉欣子,那是她爸爸妈妈工作的地方,工作忙不能来看她。要忙着挣钱供她上学,说一大堆话。”小煜硬是一口气秃噜了出来。

赵煜妈妈看着儿子,这样认真。只字未言,盯着儿子的墨眸。心中泛起一丝暖意。

“欣子妹妹本来就已经很想爸爸妈妈了,自从她两岁被送来姥姥家,她爸爸妈妈就没有来看过她,一次都没有。就是我天天跟欣子妹妹黏在一起,我也没有见过她的爸爸妈妈,一次都没有!”小煜越说越气,越说越替欣子憋屈。眉头皱的死死的,小脸憋的通红。

赵煜妈妈还是只字未言,认认真真地听儿子吐槽。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儿子这么温暖,这么会心疼人,至少对他心爱的女孩子是这样,而且更重要的是:小煜只有三岁多呐。

小煜似乎越吐槽越停不了口,深深呼了口气,继续道“妈妈,你都不知道,今天欣子妹妹都哭了。因为顾老师在教我们唱世上只有妈妈好。欣子妹妹根本就不想唱,这首歌总会让她想起妈妈,欣子妹妹都委屈哭了,她只有三岁,为什么她妈妈就那么狠心,就都不来看欣子妹妹一眼!”小煜奶气还未脱,却说的这样坚定,信誓旦旦。

“儿子,你也才三岁多啊。”赵煜妈妈看了儿子一眼,低语道。

“三岁多怎么了?我可是男子汉,男子汉大丈夫,我觉得我已经是个大人了。对欣子妹妹来说,我现在是他最亲近的人。”小煜眸子里那份坚定,让妈妈不知道说些什么。

“臭小子,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还最亲近的人。”赵煜妈妈又忍不住调侃道,但是心中还是涌上一缕暖意,儿子这么小就能如此体贴也是难得。虽然这份体贴不是给她妈妈罢了。赵煜妈妈甚至有些嫉妒,嫉妒小欣子。

小煜嘿嘿一笑,又转过身,这架势是非去找欣子不可。

“行了儿子,你去吧,你幽会你老婆吧,温馨提示人家欣子姥姥还在呢,你可注意一些。”赵煜妈妈说完,又伸手拿住扇子,眯着眼,哼小曲了。

“小事,那妈妈,我去找欣子妹妹去了。”小煜话还没说完,小腿就十分自觉的快步朝目的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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