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树寒无色,南枝独有花。——《早梅》
这时候最适合酿腊肠了。萌萌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奶奶正拿着漏斗往猪肠子里灌肉馅,堂姐也在帮忙,因为她最小所以就在那里看热闹。弄好后要用绳子绑一下,分成一节一节。
灌好的腊肠很饱满,像个身材臃肿的大老板,很好“刮油脂”。
萌萌不用弄腊肠,但是后面的霉豆腐她就要弄了,幸灾乐祸的报应那么快的吗?
之前奶奶买了很多黄豆回来,然后拿去大舅舅磨,大舅舅家是专门做豆腐的。磨好豆浆后用容器装好。
奶奶开始烧水,然后将磨出的豆浆倒入大锅里,锅里的豆浆要用慢火熬煮,直到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豆油皮;然后盐卤用清水兑开,倒入豆浆里;一定要慢慢地滑动豆浆,使卤水充分与豆浆混合均匀……(省略一万字)
弄好之后就用大桶子装起来,等最上面那层成型的时候,奶奶会洗好碗,然后叫萌萌和妃婷出来喝豆腐脑,可以自己去加糖。乳白色的豆腐脑,雪白细腻,看着就很有食欲。
豆腐脑喝完了,接下来就是弄豆腐了,找到专门的豆腐槽,装起来用东西压着等上几天。
《故都食物百咏》外称老豆腐:“云肤花貌认参差,未是抛书睡起时,
果似佳人称半老,犹堪搔首弄风姿。”
豆腐酝酿期间,爷爷拿了个长长的竹筒,把红干辣椒装进去,然后再用一个顶上弄了个刀片的棍子,捣辣椒,弄成辣椒粉。
萌萌好奇的凑过去,被一股浓重的辣味呛到了。
“爷爷,这个辣椒粉有什么用啊?”萌萌小声地问到。
“哦,这个啊,霉豆腐的时候有用。”爷爷头也不抬,继续手上的动作。
等待了几天,终于到打开箱子看豆腐的时候了,不过看了之后萌萌懵逼了。
“奶奶,豆腐发霉了。”萌萌睁着大大的,水灵灵的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就是要它发霉啊!”奶奶不禁有些想笑,这孙女咋这么“逗呢”。
“好吧。”萌萌心里想:我才不会吃呢,都发霉了,青青的,还长了白毛,好恐怖。
“萌萌,来,帮我沾辣椒粉。这些豆腐块都要沾均匀。”萌萌开始干活了,弄完后装到瓶子里去,然后倒油密封。
霉豆腐可以食用后,奶奶把它夹在碗里,萌萌看着这些红嫩嫩的豆腐,有点流口水,看着大人们都直接夹去吃,她也开动了。完全不顾之前说过的“不吃”,还吃的有滋有味。
萌萌想:以后我还要帮忙弄霉豆腐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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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来了,老屋外放着的沙灰浆桶已经结冰了,萌萌之前把它放在水龙头下接满了水,家里的公鸡和狗狗有时候也会去舔一舔。不过今早萌萌发现它结冰了。
像镜子一样纯净,萌萌拿起石头就是一砸,没有破掉,倒是把她手弄疼了。不过不用她担心,没过多久,温度高了起来,它也就慢慢破裂了。萌萌这才发现,它只是最上面一层结了冰,下面还是水呢。
冬天来了,那就意味着萌萌要穿很多的衣服。裤子就要穿三条,中间的毛线裤有点小,又很紧;衣服也要穿很多,毛线衣也非常紧,这使得她非常讨厌冬天,而且她天生怕冷。
北风刮得脸都裂开来了,家里人的手和脸多少有些开裂,妈妈会给萌萌涂百雀羚护手霜,穿很多衣服,可依旧暖不了她的“心”。
难熬的冬天,凛冽的北风呼呼地吹,刮在人脸上一阵一阵的疼,像刀子在你脸上划了几道口子。
家里有好几个火笼。火笼的外形像缩小了的圆柱形花篮,通体用光滑的竹篾织成的身子,里面是陶土制的大钵,或者是个铁质的钵,用来盛木炭等取暖的东西。配上弯弯的拱桥状的柄,盖上圆铁丝编织的盖子。
每天在奶奶煮饭的时候,萌萌都会去灶台下面铲木炭,为了自己暖和一点,她拼命地往里面弄木炭,后面就被奶奶骂了。但是在农村里,几乎就只有火笼去暖,烘干衣服也是用火笼。
两个火笼并排放着,再把竹椅子打下来,把半干衣服放在椅子背上,等待烘干。
萌萌学着奶奶,用一件衣服盖着火笼,这就热量就不会那么快散失了,然后把鞋子脱掉,把脚搭上去,美滋滋。
家里人吃饭的时候都在暖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特有的味道,萌萌吃了个特别有“味道”的早饭。
因为天气太冷了,大人们也很少出来干活,窝在家里看电视。家里唯一一台电视机是那种老电视。小小的一个,但是却要配一个大大的卫星锅,比她家厨房里的大锅还要大。
她家电视老是没信号,爷爷都会叫她在房间里看着,他去外面动一下卫星锅,稍微移动一下位置,然后询问萌萌电视机有没有出现画面,很多次情况下只有一片白和发出吱吱的响声。
不是卫星锅变了位,就是电视机顶盒坏了,这时候就要叫师傅上门来修理了。
萌萌很喜欢看动画片,每天都拿着小凳子蹲在前面看,奶奶每次都会说她。
“看电视不要走那么前看,会得近视眼。”
萌萌才不管呢,她说要看就要看,还叫上堂姐一起。
冬天过得非常漫长,老屋后面就是大山,大山上面都裹上了一层白纱,蛇虫鼠蚁都躲着不出来了,萌萌家就不用当心了。夏天,萌萌家老是被这些蛇虫鼠蚁“光顾”,可想而知,她们是多么恨它们!
妈妈坐在床边,左手握住棒针,右手穿过毛线,将毛线打结。将打结好的毛线穿入左手的棒针中,用右手将毛线一圈圈缠在棒针上。拿起另一根棒针,从上往下穿一针,开始绕线,将棒针从针结处挑出来,重复此动作,直接织到自己想要的长度为止。妈妈织了个黄色的围巾,是为萌萌织的。萌萌坐在床边看着妈妈的动作,想记住这些动作,她觉得那些是魔法,能一下子把毛线变成长长、宽宽的围巾。
萌萌心里美滋滋的,妈妈给她织了围巾;但她更喜欢妈妈那条买来的白色花纹镂空围巾,好仙,但是随即一想,自己有就不错了。
晚上萌萌和妈妈一起睡,妈妈会抱着萌萌,萌萌冰冰凉的,有点不正常,但陈检莉也没多想,多捂一捂就暖和了。
冬的一切是那样严寒,却又是那样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