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直接用你的桑葚。”苦竹盯着前方大坑里的陆颖芝说道。
“好。”花面女邪魅一笑,风情万种。
提刀上前,花面女举刀,杀意牵引绛紫唐刀桑葚锁定陆颖芝,但刀锋却只斩落在地面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危险关头只见一道晶亮丝线悄无声息的拴住了陆颖芝的脚,在花面女唐刀斩落之际丝线抖动将陆颖芝抽了出来。一刀落空,花面苦竹转头看向东南方一间未倒的房屋。屋顶上不知什么时候有一道灰袍人影,持一杆黄花灰云木钓杆而立。刚刚就是他钓竿一甩,将陆颖芝拉了出来。此刻他手中的钓竿再一甩,陆颖芝被甩到了盘旋在半空中的一只黄鹤背上,他手中钓竿一抽打出一道清亮响声,陆颖芝驾鹤南飞。
看着屋顶上的人影与驾鹤离去的陆颖芝,花面女与苦竹僧并未追赶,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屋顶上的那道人影。
苦竹开口了:“黄花灰云木钓竿,不知阁下是愿者台哪位六纹持杆大人?”
那人影温和一笑拱手道:“不敢不敢,苦竹大师面前不敢妄称大人。在下蛛网,见过苦竹大师、花面姑娘。”
“这件事愿者台要插手?”
“事情什么的我不知道哦,不过愿者台的任务就是保住小九公子。那只黄鹤是我来的路上随手捉的。大师不必想着从我这问出点什么,此刻他飞哪去了我也不知道。”
“明白了。”苦竹深吸一口气转头离去,嘴中说道:“走。”
花面跟了上去对着苦竹说道:“大师——”
“他没说谎。走吧,先找个地方休息会儿,再汇报下情况问问上面的意思,这事儿关系到陆家内斗,咱们黑云卫没必要插手太深。”
看着远走的花面苦竹,那个叫蛛网的灰袍男子从房顶一跃而下,盯着黄鹤远去的方向,嘴里说道:“啧啧,这位小九公子不简单呐,得赶紧回报。”
镇上的客栈内,一番休整之后,苦竹挥手布下一层结界。他指运灵力往头上的斗笠边缘吊着的一个黑云坠子上一抹,那黑云坠投射出五长老陆海天的身影。
“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
“马上杀了他。”
“这恐怕就办不到了。”花面女带着怒意,阴阳怪气的说道。
“嗯?怎么回事。”
“你的情报有误,那九公子根本就不是你所说的体魄孱弱无法修行。正相反,你家九公子不紧能修行而且实力一流,我和大师一个不注意让他占据了先手差点栽了。”
流云殿中正端着茶杯的五长老显然是吃了一惊,问道“你说什么?他能修行?你二人差点栽了?”
“你家九公子不紧能修行,而且一手纯元罡气和点星环玩儿的是出神入化。你们陆家的年轻一辈要是和他遇上连个照面打不过就死了。”
“纯元罡气?点星环?他修了他娘的《纯元诀》和《养魂经》?不对,纯元罡气是防御道法,点星环也只能拘魂定魄而已,你们俩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防御道法?我防你个大头鬼,你几时见过攻杀之力如此强大的防御道法了?还只能拘魂定魄?要是只能拘魂定魄,那点星环是怎么挡下我的刀罡的?那点星环分明就也是个攻杀之术好吗?哼。”
“什么?”五长老的表情凝重起来:“那小子修炼到什么程度了?”
苦竹拦下又欲发作花面开口说道:“不知道,九公子身上有一块树妖的百年精粹,其上的妖族天赋神通将他的修为完全盖住了,即便是本座也只能看出他神光内敛,魂魄灿烂如琉璃,具体的境界无法看出。不过从战斗之中看出的修为应该是在聚灵九重左右。”
五长老皱起了眉头,沉声说道:“聚灵九重?苦竹你别告诉我他聚灵九重占了个先手,你们就让他跑了。”
“他有道神之术。”
“你说什么?”流云殿内,五长老大惊失色,他被苦竹的话语震惊到直接站起了身来,打翻了一堆身边堆叠着的折子,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震撼。
“他有道神之术,可掠夺生灵精血为己用。一双鬼爪,两手红线,可攻可守,凶悍异常。”苦竹淡定的说完,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茶水继续道:“不仅如此,我怀疑他的道神之术还有疗伤、自愈等妙用。花面砍落在他身上刀罡几乎没能在他身上留下一点伤痕,之后的一道半紫落月斩过他胸前,衣衫尽毁,但肉身却完好无损。”
良久,五长老才从巨大的震撼中缓过神来,他缓缓的坐回椅子,对着苦竹说道:“无论如何把他带回来,要活的。”
“这个恐怕也办不到。”
“嗯?”
“愿者台插手了,本来今天差点杀了他,但是蛛网插手了,蛛网是六纹持杆,虽然打不过我二人但拦下我二人一段时间还是不难的。”
五长老略一思索说道:“我准你去黑风涧提一百名灵动以下的囚犯协助你缉拿九公子。黑风涧那边我会打好招呼你直接去提人即可。你们全力拿人不必顾忌愿者台。还有把黑云坠中录下的战斗景象传一份回来。”
“好。”苦竹点头应道,随后关闭了五长老的投影,点开一份留影,再一点灵力灌入,黑云坠亮起一道光华,留影被传送至流云殿。
“休整一日,明日启程黑风涧。”
“是,大师。”
白云居中,大长老和陈暮春听完蛛网的回报,心中同样涌起一抹惊骇,久久不能平复。良久,大长老开口了:“不管怎样,颖芝这次总算是福大命大又逃过一劫。他觉醒了道神之术,《纯元诀》《养魂经》又修的如此精湛,也算得是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芝儿觉醒道神之术,天籁之境有望,天仙之资已是板上钉钉。按蛛网所说他斗战天赋过人,聚灵战灵动,如此潜力无穷,又对陆家心有怨恨,即便是亲生的,以九云的性格,又怎会留他?”陈暮春手捂胸口,面露苦色,眼中含泪,心伤之感溢于言表。
大长老宽慰道:“小九公子被蛛网随手捉来的黄鹤送走,此刻身在何处尚未可知。即便黑云卫那边有心追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加上愿者台的干预,颖芝短时间内应该是无恙的,主母可稍宽心。愿者台五纹以上持杆者尽出,想必不就久就会再有颖芝的消息了。”
“不行,不能让他留在东州了,”陈暮春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了握右手,似是做了什么决定:“我要送他去幽离,普天之下能护得住他的只有幽离了,只有幽离才有可能护着他。”
“主母——”
“不必多言了大长老,我意已决,马上找到颖芝,我亲自带他上幽离,无论如何也要让谢盼归收下他。”
看着眼前,已然下定决心的陈暮春大长老也只能应了声遵命,恭敬退去。
大长老走出白云居,陈暮春转身脸上的情绪渐渐收敛,她双手结印指尖灵光涌动,一道蝴蝶光影飞出白云居。看着飞出的蝴蝶,陈暮春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