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号如期而至,莫顿眼巴巴地趴在窗台上。从这里能够看到宽阔的黑湖以及无边无际的禁林。他很希望时间能够过得快些,那些新同学们会像豆子一样从湖里跳出来。
整整一天他都闷在休息室里,一想到城堡蜿蜒曲折的走廊和亚伯拉罕鸭子似的叫声——“徽章,记得徽章!”他就感觉一阵头疼。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鲜红的夕阳涌上城堡。整个霍格沃兹昏昏欲睡。终于,他们来了。
最开始只是一点点迷蒙的火光,然后那片萤火虫一样的光芒多了起来。他们穿过黑湖,如同繁星照在水面,最终在那个小小的码头停了下来。
莫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揉了揉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这些人里有陌生人,也有他以后的朋友哈或者敌人,未知的新鲜感让他忍不住兴奋起来。
“砰砰砰!”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敲响了。莫顿忙不迭地把散落在地毯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抱起来扔在床上,他的膝盖猛地撞在了凳子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先先先生,晚上好。”
莫顿龇牙咧嘴地抓住门把手拉开了休息室的门,斯内普教授正站在门口。
他的视线从莫顿冷汗直冒的脸上扫过,显得非常不屑。“独居生活很适合你,弗莱奇,很明显,没有人想跟你做室友的。”
听着教授拖着长腔的嘲讽,莫顿悄悄松了口气。至少有人来通知他,这是件不错的事——总比他自己像个没头的苍蝇一样强得多。
“教授,我看见他们了,就在湖边!”莫顿激动地脸色通红,他指着灰蒙蒙的窗子笑了起来。
然而斯内普教授却没有回答,他转过头下了楼梯。这让莫顿觉得自己是一只没有脑子的狒狒。
直到穿过塔楼下面的天井,莫顿才发现整个霍格沃兹像是活了起来。在经过一处大厅时,他发现那些楼梯像是活了,旋转着拼到另一个走廊上去。石墙上的壁画也不再是简单的风景,无数亚伯拉罕一样的画中人在里面聊天喝酒,显得热闹非凡。
转过墙角,几个珍珠白的身影结伴从墙里穿了出来,等莫顿想要看清楚时,他们却又消失不见了。
“你就待在这里,等着跟他们一起去礼堂。”在前厅的入口处,斯内普教授停了下来。“看住你可怜的好奇心,不准乱动。”他最后警告了句,就向着豪华的大理石楼梯走去了。
莫顿呆呆的站在原地,他注意到大门的旁边有两副银闪闪的盔甲。虽然很想过去一探究竟,但一想到斯内普教授有可能还在盯着自己,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莫顿开始焦躁起来——他们怎么还不来?他死死地盯着斗篷上的一根线头,陷入了沉思。
“咚,咚,咚。”
终于,城堡厚重的门响了起来。莫顿飞快地抬起头,差点扭伤了脖子。大门豁然洞开,几百个穿着黑色长袍头戴巫师帽的孩子们涌了进来。
海格庞大的身躯走在最前面,但是他并没有注意到站在门后的小莫顿。越过无数顶尖顶帽子,莫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但他的叫声立马就被人群鼎沸的交谈声淹没了——等再看时,哈利·波特和那个红头发的男生已经不见了。
“一年级新生,麦格教授。”
海格瓮声瓮气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一个高个子女巫站在靠近大门的地方。那是一个神情极其严肃的女士,穿着一件翠绿色的袍子——莫顿确信,刚刚她还不在那里的。
“谢谢你,海格。”
麦格教授的前方仿佛有着一道无形的墙壁,把孩子们拦在了门口处。莫顿踮起脚尖想要去找他的朋友,但麦格教授严厉的目光让他有些害怕——这位女士应该不好对付。
“这边走,在宴会开始之前,你们要在这里安静地等待。”她走在最前面推开了礼堂旁边一个小房间的门,这里大概是礼堂的侧室,石头墙壁上挂满了火把。
“我发誓,我从来没见过如此富丽堂皇的地方。”
一个有着棕色卷发的男孩兴奋地叫着,莫顿不确定他是否在跟自己说话。他僵硬地点了点头,却发现麦格教授的目光一扫而过,让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等到她转身进入礼堂之后,这个小房间才再次热闹了起来。大家像沙丁鱼一样挤在一起,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兴奋的交谈。
期间莫顿看到几个之前的珍珠白的身影再次从墙壁里鱼贯而出,从旁边学生的口里,他才知道那是霍格沃兹的幽灵——能够在生前留下“印记”游荡而不肯离去的巫师。
“先生们,女士们,分院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大家排成一排,不要拥挤——斐尼甘先生,请不要玩你脖子上的带子。”麦格教授总算是回来了,她的话让莫顿身边的一个男生猛地哆嗦了一下。莫顿毫不怀疑,这位教授眼力惊人,任何小动作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而等到莫顿再次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跟着其他人走进礼堂了。无数的白色蜡烛飘在半空中,富丽堂皇的装饰,漆黑的天花板上闪烁着点点星光,整个大堂就像是露天的一样。
四张很长很长的桌子平行着摆在礼堂中央,成千上万的高年级学生正彼此交谈着,发出黄蜂般嗡嗡的声响。再往上则是教师们的席位。
莫顿看到了一些认识的人,其中包括拿着一个小圆镜摆弄的弗立维教授,以及木头一样面无表情的斯内普教授,还有坐在最中间的邓布利多教授——此刻校长正在偷偷地整理着自己银白色的胡须。
鬼使神差的,他把那枚邓布利多交给他的徽章别在了胸口名牌的上面。不起眼的字母“F”反射着点点光芒。
“听说,我们要进行非常残酷的入学测试——其中甚至包括杀死一头巨怪!”
莫顿支棱着耳朵,他盯着前面跟别人交头接耳的、一脸雀斑的男生,企图听得更清楚一些。
“胡说八道,这绝对是从韦斯莱兄弟那里打探到的小道消息,我的父母告诉过我……”
而就在这时,麦格教授抱着一只紫红色的四脚凳走到教工席的正下方,凳子上是一只极其破旧的、裂着一道大口子的巫师帽。周围的新生们顿时安静了下来。
“好了各位,分院仪式现在开始,请大家保持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