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小伦吧昏倒的彦背会天使们休息的地方,中途彦就行了。然后葛小伦就放下她一个人离开了。他实在不想看到天使们看到他时的眼神,那种眼神比看到凉冰的时候还要包含着更多的厌恶。“这或许是好事吧!这山证明她们厌恶杀戮。”葛小伦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葛小伦到甲板上远远的看了看训练中的队员们,他们自己组织的还不错。葛小伦算是放心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了。
琪琳看到了葛小伦离开中的背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抿着嘴,看着他回到船舱里。魏颖见到琪琳的样子,问道:“哎~!干嘛呢?”
琪琳说:“刚才,小伦来了。”
“奥……别想这么多了!结合练吧!”然后两个人继续对练。
入夜了,葛小伦睡不着觉,一个人来到甲板上。此时的甲板上空荡荡的,除了还在执勤的士兵,其他的设备和人员都撤到机库和船舱里了。葛小伦一个人坐在巨峡号舰尾,一些执勤的士兵在他身后指指点点的,他发现后笑了笑,没去跟他们计较。在林可的记忆里,他已经见到过这些东西了,也理解了。不说别的,就连葛小伦自己知道自己在另一个时间线上杀了三亿人也感到难以接受,哥哥不用说这些人了。他们都在和平的年代生活的太久了,这几个月也就不到半年的时间的战斗都是和外星人,杀死人类这种事真的不是他们这些人或者说他们这代人所能理解的。
葛小伦拿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巨峡号基地里是禁言禁酒的,但是想必现在应该没人会过来更他计较这些吧?这一个白天里面,葛小伦想了很多事情,尤其是关于葛小伦和林可之间的。他一直认为葛小伦就是林可,现在的自己和两个人没区别。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想错了。一个人是谁,根本就不是基因或者灵魂所能决定的,而是他在一生中的经历和这段时间里形成的思维方式。他老妈说的不错,融合了两个人的灵魂合计一以后的自己就等于是同时经历了两个人将近两百年的人生。也就是说他现在既不是葛小伦也不是林可,而是一个此前从未出现过的全新的人。一个凭空出现,无父无母(不是指血统上的父母),和这个世界完全没有联系的人。
想着想着,葛小伦自嘲的笑了笑。林可虽然是千夫所指的刽子手,但是他还有养父养母,还有一个女儿,有妹妹。虽然他们都不认他这个儿子、父亲、哥哥,但是情分毕竟是摆在那里的,这点谁也改变不了。而葛小伦这个钓丝虽然是个吊死,但是有一个温暖的家,有一群铁哥们儿,还有几个关系挺暧昧的女同学。自己呢?现在这个葛小伦,什么都没有了,彦也没有了。
葛小伦将抽完的的烟头扔到大海里,“凉冰。”葛小伦又忍不住念起了那个名字,如果她还在的话,葛小伦或许还和这个世界有点联系。凉冰应该是唯一一个不是因为葛小伦的基因、银河之力的基因而和他接触的。就连孙悟空这个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也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他自己连一个让他从石头里往外蹦的石头都没有。
葛小伦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环顾着四周的景色。今天夜里的月亮很圆、很美,海面上一层层的波浪上面被皎洁的月光映照的银光闪耀,就像有一个个发光的精灵在海面下随着海浪欺负跳跃着。很美很美。
葛小伦记得上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色的时候,是在进入超神学院的第一天晚上。那天在湖边,也是这样美丽的月光下,彦就在那里,比月光还要圣洁还美丽。现在……就他一个人,坐在冰冷的钢铁上。
葛小伦从暗物质空间里取出自己以前买的洞箫,从到嘴边吹了几个音。感觉音色还不错,会过头看了看正在执勤的士兵,又想到船舱里休息着的大家。葛小伦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起身一跃向岸边飞去。
葛小伦开到了岸上,看着私下里寂静无人,就一个人在这吹一会萧。从小无论是林可还是葛小伦都是和外公在一块儿的时间长,外公属于那种很传统的书生才子,不单是文武双全,而且琴棋书画都可以说得上是精通,当初葛小伦或者说林可因为过人的思维受人排挤的时候,外公就教他们用这种方法排解心理的寂寞和苦楚。
但是葛小伦没能坚持下来,因为音律并不能在考试的时候加分,而且家里也没钱供他继续在这发那个面深造下去。林可却坚持了下来,因为她养母是音乐老师。可能也就是因为这点,葛小伦最后无奈成为了云云庸碌众生中的一员,而林可成为了天下第一的怒之龙王。
葛小伦闭上眼睛吹响了洞箫,箫声就像在风中摇曳的枯也一般,无奈而凄凉。没有任何的音节曲谱,完全是自己的心里最真挚的感受。箫声中,哀而不怨,苦而不悲。似乎不是葛小伦心里没有怨,他也怨。
怨上天和命运的戏弄,怨自己太傻,傻的都没有发觉凉冰对自己来说有多重要,傻的没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爱上了凉冰,傻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就和彦定下了所谓的千年之约。他不是心里没有悲,他悲的是自己到头来依旧是一无所有,他想要的不多,一个家,一分爱,这难道是什么奢侈的要求吗?他悲的是自己既然和这个自己注定会为之战斗的世界既然和自己毫无关系,他到底为何而战?到底为谁而战?
凉冰还在的时候,这些问题都没有,他爱凉冰,他愿意为她而战。而现在,凉冰不在了。但是他注定还要战斗下去,因为他只是一个老兵,一个为战争而生的老兵。
箫声中,突然混入了古筝的琴声。开始两种声乐混合在一起显得极为生硬,没有起转迎合,几乎就是泾渭分明的两股声乐,悦耳却不和谐。渐渐的,箫声和琴声还是有了默契,起落之间接应承转,水乳交融。
一曲奏毕,葛小伦一睁眼就看见苏小狸跪坐在他身边,膝上横着一架古筝。“是你呀。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葛小伦微笑着说。
苏小狸微笑道:“我每天夜里都会在这一带练功,狐仙一族就是借助月光的太阴之气修炼。”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葛小伦说到。
“无妨。要不然我一个人,也是很寂寞的。”苏小狸抚摸着膝上的古筝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妈我奶奶都是干哪行的吗?”
葛小伦摇摇头。苏小狸继续说道:“她们都只会这个,不会别的。我奶奶的时候,就只能看着这门手艺在青楼楚馆里取悦达官贵人。我妈……生活的那个年代里,这门手艺也只能在风月场所里,讨饭吃。其实我并不恨她们,她们都努力了,都想摆脱这种命运。但是在那个年头,只会这些又是那样的出身还能有什么样的命运呢?后来我算是赶上了一个好时候,我也考上了音乐学院,但是人心还是那样的人心。”说着,苏小狸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正注视着自己的葛小伦,继续说道:“很多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战。曾经那个加入的时候,我想的是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见识到,我也可以成为拯救世界的人物。但是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我妈死了。我爸,和那些我从未见过的兄弟姐妹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既然是涂山的狐妖,人类如何有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个世界我就从来不欠他什么!从三四岁的时候我就跟我妈到处卖唱过活,我活到今天全都是我自己努力的结果,没接受过这世界一丝一毫的施舍,我从来就不欠他的!就在前几天我在网上的新闻评论里看到有很多人提到我了,你知道吗?他们提到我的时候从来不是说我杀了多少敌人,保护了多少民众。而是在说我的身材和长相!还有人说要接我的图拿回去……呵呵~!这世道的人心,就没变过!我在他们心里,也没变过。”说着苏小狸的眼泪就忍不住流出来,顺着脸颊流下来滴落在琴弦上。
葛小伦取出几张纸巾递给她,苏小狸接过去擦干脸上的泪水。“当初,你就是因为这样才退学的吗?”葛小伦小声的问道。
苏小狸抹了抹眼泪说道:“那倒不是,当初我爸把我妈甩了。没办法,我妈就带着我回老家去上学。可是你也知道,上学办学籍这是挺麻烦的,就整整拖了将近一年。当时本来是想做点直播挣点钱的。后来学籍办下来了,就回去上学了。对了?你怎么学会这些的?我记得你爸妈最反对你学这些了!”
“他们可不是一只在加里说的就算数!是我外公交给我的这些。”葛小伦说到,“他告诉我,如果心里有苦无处诉,就用琴声、用箫声说给这天地听。这天、这地是公道的,他能听见你的苦和悲,会给你一个公道的答复。呵~呵~!我活了也算是快两百年了,这天地什么时候公道过!”
“你……以前是什么样的?我是说林可。”苏小狸问道。
葛小伦顿了顿说:“我和林可……现在可能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其实比你还比你好些,毕竟是男儿身,在吃亏能吃亏到哪里去?让人打一顿最多!再说了,全世界一共才几个人能打得过我?欺负我,我不欺负人就不错了。”
苏小狸说道:“具体点吧!我都说了那么多。”说着身体向他倾斜过来,“我听蔷薇说过你是怎么交给别人记忆的。”
葛小伦想了想,笑着将自己的额头贴过去。两个人的额头轻轻的碰在了一起,月光下成了极为浪漫的场景,可是直到两个人的过去和现在的人又怎能感觉到一丝的烂漫?过了几才分开。苏小狸心里将葛小伦的记忆过了一遍,说道:“其实,我比你好,起码我妈还是心疼我的。”
两个人沉默的坐在了岸边的草地上半晌,苏小狸摸着自己的琴说道:“你会弹这个吗?”
葛小伦说:“一点。”
苏小狸说:“要不然你来弹,我跳舞给你看。当初收了你十块钱的礼物,也该给你点回报了。”
葛小伦想了想,点了点头,将琴接过放在自己的膝头,调了一下琴音。苏小狸站起身,走到葛小伦身前一丈左右,分腿屈膝,腰身轻扭,单手上扬。琴声响起,伴随着如泣如诉的琴声,苏小狸翩翩起舞,宛若一束在风雨中摇曳的杜鹃花一般,如此的美丽又如此的凄凉。一曲葬花吟,浮生红尘苦。风刀霜剑尤何怨,尘世天涯风雨途。
夜里,两人不知何时在草地上昏睡了过去,葛小伦醒来时见到苏小狸正枕在自己的腿上熟睡着,九条粗大的狐狸尾巴把她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似乎是怕冷。葛小伦从暗物质空间里取出了自己的两套外衣,一件盖在了她身上,另一件攒成厚厚一团,轻轻的将他的头从自己腿上移开,然后将衣服垫进去。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腿,葛小伦就盘膝坐在苏小狸身边,一边打坐,一边等待着苏小狸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