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高崇一个字也不说，一副“请开始你的表演”的脸色。
费正可不像其他女婿，看到老丈人就卑卑微微的，况且还只是准女婿？唰地一下就抽出了一张黑卡，“我需要原料。”
槽！什么态度？有你这样对待岳丈大人的么？
程高崇差点就指鼻子骂娘了，看在女儿的份上，他只好强忍着脾气，毫不客气地夺过了他手中的黑卡，主要还是这黑卡，它意味着什么，他清楚得很。
费正也不说话，他爱怎么查看就怎么查看，此时他们已经坐了下来，他悠然地品着茗。
程高崇全程黑着脸，直到他检查完卡中的额度时，眼都快瞪爆了，“十…十亿？”
看到黑卡的时候，他就猜到里面的钱不会少，但却远远超过了他心中所想，说他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也不为过。
好歹程高崇可是一部之长，不会因为如此而失态，“原料是特供给灭邪灵器厂的，你现在来讨要，是几个意思？”
他当然不知道费正是灵器厂的幕后老板，不过至少知道，那是一块肥肉，而且，隐约中，他猜到了赵家应该有股份。
程高崇是圆滑了些，但不至于蠢。
何况，庙堂之上，总要站对队伍，傻的都知道，他跟二王子是一派的。
原料的供应，早就轮不到他说了算了。
“灭邪灵器厂？”费正冷笑了一下，这家伙是太担心自己的女儿，没有收到消息，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怎么？那是国之重器，任何灵器厂都要给它让道。”程高崇有些鄙夷地说，似乎在嘲笑费正不自量力。
不说他没有工厂，就算有，想到原材料，排队也轮不到他，不是有钱就可以的。
再说，自从灭邪灵器厂出现以来，是特供军部的，不卖给平民百姓，后来的屠魔灵器厂又因为质量问题被取缔掉了。
连带丞相蔡童也受累，不被重用，普通灵器厂虽不至于全部倒闭，也是苟延残喘。
这算不算教训？应该算吧。
费正撇了撇嘴，这老丈人实在是太狗了，“灭邪灵器厂已经解散了。”
他这句话说得相当随意，说的时候漫不经心，还喝了一口茶。
“哦，解散了，”程高崇刚开始没什么，随后心头突然一紧，“什么？解散了？谁说的？”
费正看着他愕然的表情，想要指着他冷嘲热讽一翻，看在程凌素的份上，懒得跟他计较。
“我说的啊，不信你可以找人去查实一下。”
“对啊，是费正哥哥吩咐石老板说，让他解散掉的。”程凌素补充道，怎么看也不像是骗人的样子。
对于程凌素来说，石甘当过去是垃圾填埋场的老板，现在是灵器厂的代理人，在她看来也是老板。
这点，程高崇是知道的，费正叫石甘当把灵器厂散了，那费正岂不是……
程高崇倒抽一口冷气，看他笑眯眯的样子，看来真是那个“岂不是”了。
他还是强打精神，“既然灵器厂已经解散了，你还要原材料来做什么？”
这不是自相矛盾么？虽说原材料给谁都是给，总不可能给得不明不白吧？万一军部问责起来，他可经受不起。
费正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我说扩大生产，建一个十倍大的灭邪灵器场呢？”
程高崇瞪大了双眼，下巴都要手接着，怎么说灭邪灵器都是独家生意，原本那规模已经冠绝整个王都。
要是扩大十倍，那可以想象，收益会到什么程度，总有一天像甄有钱那样，万亿身家也不是梦啊。
程高崇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赵齐贤是不错，但他是官二代，仗着他的父亲位高权重，但费正靠的是自己，怎么看起来也比他更有前途啊。
重要的是赵齐贤已经扑街了，费正却活生生地摆在面前，而且女儿对他死心踏地，他也对她视作禁脔，为了她连军部部长之子也敢杀。
那岂不是说自己也可以凭借着女儿的关系，可以水涨船高？
但事情真有这么顺利么？不，还有一道坎。
“就算我支持你，你把赵睿老儿得罪了，就等同于把二王子也得罪了，以他现在朝中的位置……”程高崇不敢往下说了，最近这一年，二王子上位后，弄得王都风声鹤唳。
一众王子死的死，伤的伤，活着的本就没几个，其中算是最正常的，只剩下三王子，却颓废得一批。
原本他跟赵睿是平起平坐，耐何他拍对了码头，傍上二王子，所以水涨船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睥睨众臣，他才混得这么窝囊。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已经跟三王子通过气了。”费正淡然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
“三王子？”程高崇愣了一下，用膝盖也能想到，费正的目的是什么，问题是，“他颓废了那么久，会埋堆？”
他的意思很明白，这三王子要是不怕死，早就跟二王子对着干了，何必那么颓废？甚至当众被羞辱，他连声都没吭一下。
天天花天酒地，混得不比乞丐好多少，区别只是他挂着那名头，一切开支有人承担就是了。
二王子还暗中调查，由于他长期沉浸于酒色，连功体都废了，一条废柴怎么会受到当权者的重视？
三王子废了是没错，好歹他手脚健全，小命得保，费正这样搞，跟推他入火坑有什么区别？再次让他回到担惊受怕的日子，他怕不是那么容易说服吧？
费正当然知道他想表达什么，这货精得很，“这点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就说吧，能不能提供原料？”
程高崇低头沉吟起来，这种事情可不是随口就能答应的，要考虑的事情太多，毕竟牵涉太大。
说得很美好，动了既得利益者的烙饼，谁敢保证对方不会反咬一口？
要是程高崇立马答应，费正才要担心呢。
程凌素也是愕然，这画风有点怪，她还以为两人见面，肯定是要吵起来的，自己还想了一大堆话，准备劝说呢，没想到竟然没有任何用武之地。
“如果你能解决那两个问题，我就考虑考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