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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收到死讯

张涛站起来,走到老大跟前,替自己辩解道:

“老大,别听他瞎说,不是这样的!”

“去你妈的,”老大飞起一脚,踢在他肚子上,气愤地说:“你算老几?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的份。”

他向胡大宝等人挥了一下手,说:

“这件事,交给你们自己去处理吧。”

“退堂!”

左右护法话音刚落,人群散去。

胡大宝等人把张涛围住,将他扑倒在地,一顿拳打脚踢之后,胡大宝气愤地抓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拽起来,迎面一拳,重重打在他的脸上,怒骂道:

“你******竟敢领警察去省城抓我,老子真是看错人了。”

“是你******自找的,活该!”满脸鲜血的张涛轻蔑一笑,说:“有种,你就杀了我?”

“****你妈!”胡大宝用尽全力将他往地上一摔,“嘭”的一声,张涛的后脑勺重重地摔倒在地,一股殷红的鲜血流出来,染红了地板。

有人大声喊:“啊,出人命了,快来人啦。”

一群看守冲了进来,大声喊:“什么事啊?”

一个犯人指着躺在地上的张涛说:“报告政府,他被人打了?”

看守问:“谁打的?”

一个犯人指着胡大宝说:“就是他。”

看守们将胡大宝制服,并叫来一辆警车,一群犯罪嫌疑人手忙脚乱地将张涛抬上车,几名看守立即将他送去金都市人民医院。

一辆警车拉着长长的警笛,闪耀着警灯在大街上横冲直撞,一路上,行驶的汽车纷纷避让。

警车匆忙停靠在金都市人民医院急诊室门口,几名护士从急诊室里跑出来,为满身是血、口吐泡沫和两眼泛白的张涛进行简单的包扎后,将他从警车上抬下来,立即送进急诊室里做手术。

几名看守焦急地站在门外守候。

不到一刻的功夫,一名主治医生从急诊室里走出来,对看守摇摇头,无奈地说: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全力了,伤者因失血过多,抢救无效死亡,你们还是赶快通知死者的家属来处理后事吧。”

赵文欣和女儿并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沉浸在母女俩相认的喜悦之中,突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出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她按下接听键问:

“喂,你哪里?”

“我是金都市看守所的警察,你儿子被人打成重伤,正在医院抢救,请你尽快赶到金都市人民医院。”

“为什么?我儿子的伤势怎样?”

“对不起,我一时和你解释不清楚,你们来医院就知道了。”

对方匆忙将电话挂断后,一种不祥的预感向赵文欣袭来,也许是骨肉相连的缘故吧,她似乎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顿时瘫软在地。

“妈,你怎么了?”刘欣欣赶忙将她扶起来。

赵文欣用尽全身的力气喊:“欣欣,快……快陪我去医院,你……你弟弟被人打了,有……有生命危险!”

张亚东躲在自己卧室里,时刻注视着客厅里赵文欣母女的动静。

他像一条潜伏在角落里的猎犬,嗅觉特别灵敏,似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领。

赵文欣刚接完电话,他就从卧室冲出来,大声问:

“我儿子怎么了?”

“刚才有人打电话来说,你儿子被人打了,正在医院抢救。”

“哪家医院?”

刘欣欣摇摇头,两人的目光齐聚在赵文欣身上。

赵文神经质地喊:“市人民医院!”

“那还不赶快走?”

张亚东拉着赵文欣的手一口气跑到楼下,刘欣欣紧随其后。

几人飞奔到学校门口拦上一辆出租车,出租车行驶了二十多分钟,在市人民医院还没停稳,张亚东夫妇便跳下汽车,直往急诊室奔跑,刘欣欣付完车费追了上去。

赵文欣冲进急诊室的医生值班室,大声喊:

“医生,我儿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坐在办公桌前的一张凳子上,问:

“你儿子是什么时候被送来的?”

“不知道,刚才看守所的人打电话告诉我,说我儿子在医院抢救。”

“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我儿子叫张涛。”

“你们是张涛的家属吧?”

“是的,”张亚东急切地问:“我儿子怎么了?”

医生歉疚地说:“对不起,你儿子在看守所被人打伤后,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因失血过多,经抢救无效,于半个小时前死亡……”

这个噩耗犹如惊天霹雳,将赵文欣击倒在地。

张亚东上前拽住医生的衣领问:

“我儿子现在哪里?”

“停尸房!”

张亚东一心想见到死去的儿子,不顾老婆的死活,向停尸房方向跑去。

“妈,你怎么了?”

刘欣欣试图将赵文欣扶起来,可是,她软绵绵的身子已经昏厥过去。

医生叫来几名护士将她抬到急诊室的一张病床上,经过一系列的抢救,赵文欣才慢慢苏醒过来。

她突然从病床上坐起来,大声说:“医生,我儿子呢?你们把我儿子弄得哪里了?我现在要去见我儿子……”

医生劝慰道:“夫人,你先别激动,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节哀顺变吧!”

“不行,我一定要去见我儿子!”

她从病床上跳下来。

刘欣欣向医生征求道:“医生,我能带她去看死者吗?”

“你母亲的情绪比较激动,如果不带她去,这种情况更为严重。”医生说:“带她去吧,如果出现什么异常情况,赶快将她送过来。”

“谢谢医生,我们现在就过去。”

征得医生同意后,刘欣欣扶着精神失常的母亲一步步地来到了停尸房。

张涛的尸体平放在停尸房里的一副担架上,他的嘴巴张开,仿佛有许多话要说,他双目圆睁,似乎对这个世界无比眷恋。

张亚东来到停尸房时,欲哭无泪,他扑到儿子尸体旁,双膝跪在地上,拽着儿子逐渐冷却的手,发疯似地摇摆:

“孩子,快告诉爸爸,是谁害死了你?”

张涛再也说不出话了,一双冤屈的大眼睛对视着天花板。

一缕阴风吹来,张亚东仿佛看到了儿子冤屈的灵魂。

他用手将儿子的嘴巴、眼睛合上,大声自责道:“儿啊,都怪爸爸不好,不应该打你,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在外飘荡……”

站在旁边一名看守所的警察将他拉起来,劝慰道:“同志,你别太自责了,你儿子既然已经去了,就让他安安静静地走吧。”

张亚东用力将他的手甩开,大声吼道:“你们看守所的警察是干什么吃的,我儿子好端端地被你们抓去,怎么会说走就走了呢?”

“对不起,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误。”

“你以为说声对不起就算了吗?这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我要去法院告你们,我要你们将杀害我儿子的凶手交出来……”

“儿啊,妈妈来迟了,妈妈来看你了……”

随着一阵恸哭声从停尸房门口传来,一位中年妇女冲进来,扑向张涛的尸体,用力抓住他的胳膊使劲摇晃,大声喊:

“涛涛,你这是怎么了?快醒醒,快起来陪妈妈说话呀,你怎么这么没出息,怎么连屁都不放一个啊……?”

张涛静静地躺着,他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再也看不见眼前发生的一切了。

“哈哈,我儿子睡着了,你们看,他睡得多香啊?”,赵文欣突然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她一口气没上来,一下子栽倒在地,刘欣欣、张亚东和两名看守所的警察将她从地上抬起来,再次将她送回到急诊室。

“病人主要是受到了过度的刺激,身体极度虚弱,需进行观察和治疗。”一名中年医生替赵文欣检查完身体后,建议道:“为不影响病人的身体健康,造成精神分裂症或什么的,我建议你们尽快办理住院手续吧。”

刘欣欣替母亲办理完住院手续后,赵文欣住进了住院部一间单人病房,她连夜守候在母亲的病房里,她要趁此机会享受自己失去多年的母爱。

张涛的尸体在金都市医院的停尸房停留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便被送到了金都市殡仪馆,由于张涛被害的事情未作处理,赵文欣又在住院治疗,张亚东暂时将儿子的尸体放在殡仪馆冰冻起来,并在金都市第一律师事务所委托一位知名律师替儿子做善后处理工作。

赵文欣躺在病床上打吊针,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她醒来的第一眼是看见女儿坐在病床前的一根凳子上,疲惫地趴在自己病床的床沿上,一根哈喇子从她的嘴里流出来,落在洁白的床单上,浸湿了一大片,她禁不住用手抚摸女儿的秀发,轻轻地梳理起来。

刘欣欣被母亲这种异常的举动惊醒了,立即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轻声问:

“妈,你醒了?”

赵文欣含泪说:“孩子,辛苦你了,困了就上床休息一会儿吧,如今,你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已经不在人世,你便是我唯一的亲人,既然千辛万苦将你找回来,我就不能再失去你了,你要学会保护自己,千万别让自己的身体累垮了啊?”

“妈, 我没事,只要你振作一点,身体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欣欣,妈求你一件事行吗?”

“什么事?你说吧。”

“我想再去看看你弟弟的尸体。”

“暂时还不行。”

“为什么?”

“早上,我听张教授讲,他上午去金都市第一律师事务所,准备委托了一名律师处理张涛的后事,并准备和金都市看守所打官司。”

“那你弟弟的尸体现在停放哪里?”

“已经被送到殡仪馆了。”

“打官司,打官司能打回我的儿子吗?”

赵文欣长叹一声,微微闭上了眼睛,一行苦涩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流出来,挂在她苍白的脸上。

张亚东教授忙于处理儿子的后事,成天奔忙于学校、看守所和律师事务所之间,无暇照顾躺在病床上的赵文欣。刘欣欣把美容店里的生意交给年长一些的芳芳打理,整天陪伴在亲生母亲身边,养母时不时煮一壶稀粥,炖一锅鸡汤,买上一些营养品等来医院探望。

张涛因抢劫罪被公安局逮捕,在看守所被同犯打死的消息不胫而走,此事在金都大学校园里,以及在金都二中的全校师生员工中间引起了强烈反响。

经媒体报道,社会各界立即引起了轰动,有人对看守所工作人员的“不作为”进行谴责,强烈要求看守所给死者家属予以适当的经济补偿,有人则认为张涛父母分别是大学讲师和教授,按理讲,他的家庭条件相当不错,没有理由去美容院进行抢劫,酿成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是张涛良好的家庭环境和糟糕的家庭教育,因为家长从小就溺爱孩子,忽视了对孩子的培养和教育,这起死亡事件,完全是张亚东夫妇咎由自取。

金都市第一律师事务所的孙律师认为,尽管看守所是一个惩罚、改造、教育和挽救犯人的场所,但犯罪嫌疑人的合法权利应该得到保障,他们的人身安全应该得到保护,人格也应该得到尊重。

由于金都市看守所一些管理人员素质不高,责任心不强,政治政策水平低,法律观念淡薄,管理混乱,才导致刚进去的犯人受到老犯人的欺压和凌辱,犯罪嫌疑人所举行的 “接风洗尘”和“升堂仪式”,完全是对新犯人人身侵犯和人格侮辱,犯人与犯人之间打架斗殴事件,更是在看守所工作人员默许下,犯人们实施暴力的象征。

孙律师还认为,张涛在看守所被同伙打死,完全是因为看守所对犯人管理不严造成的,在将凶手绳之以法的同时,看守所工作人员应当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看守所应当赔偿死者家属相应的经济损失,经国家制定的相关赔偿标准核算,赔偿金额共计三十万元人民币。

孙律师通过必要的走访和取证,将一份诉讼资料整理好,让张亚东签完字后,一纸诉状将金都市看守所告到了金都市中级人民法院民事诉讼庭,法院立即受理此案,并依照相关法律程序对该案进行审理。

《金都日报》的一名记者对“张涛在看守所被害事件”做了跟踪报道。

一夜之间,国内各大报刊、网站通过转载、跟帖等方式,在全国范围内迅速传播,成为人们议论的焦点,网友们对金都市看守所的工作人员进行强烈谴责同时,对金都市看守所及主管部门的领导进行讨伐,此事引起了省、市主管领导的高度重视。

金都市看守所高所长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希望法院通过庭外调解的方式与死者家属张亚东进行协商。

经过法庭调解和双方进一步协商,最终,看守所同意包括张涛的火化、安葬费在内,一次性赔偿死者家属二十万元人民币。

张亚东觉得儿子虽然死不瞑目,但人死不能复生,也不愿意长期与看守所纠缠和僵持下去,于是,在没有经过躺在医院里的妻子赵文欣同意的情况下,在调解书上签了字,并一次性得到了看守所支付给他的二十万元的赔偿金。

张亚东决定去医院告诉赵文欣,让她见张涛最后一面,然后,将儿子的尸体进行火化,他在金都市灵山公墓买了一块墓地,准备在这个山清水秀,青松环绕的地方,择日对儿子的骨灰盒进行安葬。

那天晚上,金都大学毕业班的王坤喝醉酒去欣欣美容美发中心闹事,被刘欣欣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又被黄伟像小鸡一样扔出美发店之后,他便对这对狗男女耿耿于怀,由于他领教过黄伟的身手,不敢以卵击石,于是他去地摊上买了一把匕首偷偷放在身上,伺机对刘欣欣下手,他经常趁学生们上晚自习的时间,一个人偷偷跑到黄金路,站在欣欣美容美发中心不远处观望,可是,刘欣欣领着美容店的小姐们,要嘛是在黄伟的护送下去陪客人包夜,要嘛是成群结队地走在一起,他根本找不到对刘欣欣下手的机会,眼看就要毕业,走出校门、离开这座城市的日子越来越临近,他还是没有找到机会报刘欣欣一箭之仇,心里感到非常憋屈。

金都大学电子工程系06届毕业班的班主任赵文欣的儿子张涛被公安局逮捕,关押在金都市看守所时,被同伙活活打死,赵文欣老师因受到了过度的刺激,住进医院的消息传到了学校师生耳朵里,一个个义愤填膺,一些师生员工自发组织起来,准备去市里喊冤,学校有关领导得知此事后,告诫师生员工,凡事应该以大局为重,不能盲目地扩大影响,大家应该根据事态的发展,静观其变,如果“张涛遇害事件”没有得到妥善处理,学生们去市政府请愿也好,去看守所讨说法也好,甚至,去大街上游行示威也好,再做定夺。

一天晚上,毕业班的王坤、林岚和廖凡等十几名同学结伴去市医院探望赵老师的病情,大家浩浩荡荡地向金都市人民医院进发。

当他们来到医院门口时,王坤正好看见刘欣欣背着一个灰色的手提包,从赵文欣的病房里出来,她一个人站在路边拦车,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王坤想: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此仇不报,更待何时?”

他将廖凡叫到一边,说:“我有点急事要办,不能陪你们去看赵老师了,见到赵老师后,请代我向她问好,行吗?”

廖凡玩笑说:“你小子有什么急事?是不是出去泡妞呀?”

“嘘,”王坤将一根手指母放在嘴边,做了一个神秘的动作,说:“暂时保密!”

“好吧,你小子可别在外面玩成肾虚哟?”

“去你的!”

同学们离开后,王坤掏出匕首快步来到刘欣欣身后,迅速顶住了她的后背。

“别吱声,要不然,老子捅死你。”

“咦,这不是那天晚上来我们店找小姐被我打了一个耳光的那个人吗?”刘欣欣侧脸看见王坤那张怒目圆睁的面孔,惊愕地问:“你想怎样?”

王坤恶狠狠地说:“别******废话,跟我走!”

“去哪里?”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手里的匕首一用力,刘欣欣感到后背一阵刺痛。

来往的人群匆忙走过,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异样的举止,刘欣欣顿觉四肢无力,哑口无声。

王坤伸手搂着她的后腰,连拉带拽地将她带上了一辆出租车。

两人并肩坐在出租车后排位置,王坤始终将锋利的匕首顶着刘欣欣的后背,刘欣欣自觉在劫难逃,显出一副绝望的神情,司机驾驶汽车,木然地直视前方,显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你们去哪里?”

王坤说:“滨河大道。”

出租车穿过几条繁华的大街,在滨河大道的一个红绿灯口停下来。

付完车费,王坤挟持着刘欣欣急忙下车。

滨河大道位于金都河边,一条宽广的河流从这里穿过,沿河两岸是公园式的绿化景观带,鳞次栉比的建筑物交相辉映,格调不一的绿化带造型,风格迥异的跨河大桥,与河水相映成趣。

白天,这里是市民们散步、观光和垂钓的好去处,沿河两岸的人群络绎不绝;到了晚上,这里便成为恋人们幽会的场所,尽管人群稀少,却充满了浪漫和宁静的气氛。

刘欣欣的手机铃声响了几声,王坤一把抢过来扔进河水里,并挟持她沿着河边走了很长一段距离,终于在一个僻静处停下来。

刘欣欣问:“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你还记得吗?在你们美容店里我说过这样一句话,‘美女,在你们这群小姐中间,你最有个性了,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你了,如果你陪我出去过夜,我会让你非常满意的’,今天晚上,我就是想让你陪我来这里好好的爽一爽。”

刘欣欣穿着一条纯白色的连衣裙子,一层薄薄的肉色丝袜,将白嫩的双腿显得修长挺直,一对丰满高耸的雪峰绷得紧紧的,露出洁白的双臂和香肩,她的皮肤光滑柔嫩,她的腰枝柔软纤细,青春的胴体玲珑浮凸、结实优美的起伏线条完全地显现出来。

王坤带着近似****的眼光看着这样一个娇柔万状、肉体丰盈的美女。

路灯下,充溢在刘欣欣身上的那种少有的美让他过目难忘,除具有那漂亮年青的娇柔、妩媚之外,还有全身洋溢出健美般撩人的韵味。

王坤产生一种立即将她软绵绵的娇躯压在身下的极度渴望,于是扑上前,把手伸向刘欣欣白色连衣裙背后的腰带,那里是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他抓住腰带的一端一扯,蝴蝶结松开了,裙子也松开了。

刘欣欣手里的提包落地,大声惊叫道:

“你……你要干什么?”

王坤淫笑道:“我不是说过,今天晚上让你好好爽一爽吗?”

他一把将刘欣欣抱住,把手伸向吊带裙的拉练,“哧”的一声,拉练从背部拉开一直到腰部,吊带裙子自动向两边分开。

刘欣欣背部晶莹洁白的肌肤露出了一大片,洁白耀眼的肌肤第一次被这个陌生的男子展开来,气得她垂头顿足。

“放开我,你这个流氓!” 刘欣欣拼命挣扎。

“啪啪!”王坤顺势给了刘欣欣两个耳光,直打得她金星直冒。

“你******再喊,老子就杀了你!”

一把冰冷的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刘欣欣随即瘫软在地……

“住手,放开她!”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王坤身后。

王坤回头一望,不免大吃一惊:“咦,这不是那天晚上在欣欣美容美发中心,将我扔到人行道上的那个男人吗?”

“老子手里有刀,怕你做什么?”他缓了一下神,一刀向这个男人刺去。

男人眼疾手快,一个蜻蜓点水,躲过了王坤手握那把锋利的匕首,王坤因用力过猛,往前窜了几步,打了个踉跄后,差点摔倒在地。

“老板,我来迟了,你没事吧?”

黄伟上前将惊魂未定的刘欣欣从地上扶起来,替她拉上吊带裙的拉链。

王坤见黄伟后背对着自己,立即反扑过来,横刺一刀。

黄伟用手一挡,“唰”地一声,他的衣服被划破了,手臂也被刺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直往外冒。

“你******找死?”

黄伟怒吼一声,使出一招擒拿手,将王坤手里的尖刀夺过来,顺势一刺。

匕首不偏不正地插在王坤的胸口,王坤撅着腰,用手捂着自己胸口,鲜血直往外涌,染红了他身穿那件白色的衬衣。

“啊!”

随着刘欣欣一声尖叫,王坤“噗通”一声倒地,只见他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抽栗了几下,再也不动弹了。

黄伟用手在他的鼻孔上一放,发现王坤一点气息也没有,心里不免有些慌张。

不过,他在部队上受过特殊训练,心理素质还是比较高的,为了稳定好刘欣欣的情绪,他努力表现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老板,没事了,我们走吧!”

“怎么?他……他死了?”

刘欣欣吓得直打哆嗦,再次瘫软在地。

“是的,他死了,我们得赶快离开现场。”

黄伟看看四周无人,将王坤的尸体拖进绿化带的树林里。然后,捡起地上的手提包,将刘欣欣从地上扶起来放在背上,背着她往市里奔跑。

黄伟一口气把她背到了金都广场,将她放在一张石凳上坐下来。

刘欣欣趴在黄伟肩膀上,全身还在不停地颤抖,咬着牙问:“黄伟,你是怎样知道我在河边,跑到河边来救的?”

黄伟的两眼呆滞地落在广场上的电视大屏幕上,幽幽地说:

“老板,听说你和失散多年的母亲相认后,我打心眼里为你感到高兴,又听说你弟弟因为抢劫我们美容店,被警察送进看守所后,被同伙打死了,你母亲因为你弟弟的死住进了医院,我想,你心里一定很难受,于是,就想跑过来安慰你几句,没想到,刚一到市医院门口,就看见那个人将你挟持上了一辆出租车。

“我在路边站了大约十多分钟,才拦上另一辆出租车,可是,哪里还能找到你乘坐那辆出租车的影子?幸好我记下了你乘坐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号,载我的司机比较热心,他通过对讲机和载你那位司机联系上了。

“我们从司机口里得知,你被挟持到了滨河大道,于是,我就在滨河大道下车,沿着河边寻找你的踪迹……”

黄伟罗里啰嗦地讲完事情经过后,刘欣欣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谢谢你,都是我连累了你!”

“没关系,只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可是,我们现在杀人了,杀人要偿命,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放心吧,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才知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我们不说出去,没有人会知道,警察更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的。”

“可是,我……我害怕呀?”

“我看这样吧,我先把你送到宾馆住一晚上,等你的情绪稍微稳定下来,一切恢复正常了,再回去处理美容店的事情,然后去面见你的父母,你看如何?”

刘欣欣无奈地说:“好吧,一切都听你的。”

黄伟扶着刘欣欣离开金都广场,快步来到了金都大酒店登记大厅。

刘欣欣一屁股跌坐在大厅里一张会客沙发上,她从手提包拿出一千元人民币交到黄伟手里,说:

“黄伟,我有点累,先在这里坐一会,你去登记一个房间吧。”

“老板,这些钱多了。”

“没事,你先拿去用吧。”

黄伟来到前台时,一位漂亮的小姐热情地对他打招呼:

“先生,你是来登记住宿的吗?”

“是的,你们这里还有标间吗?”

“有,请出示身份证登记。”

黄伟掏出自己的身份证交到服务员手里,服务员在电脑上输入黄伟的住宿登记信息后,将身份证还给他说:

“先生,请交伍佰元押金。”

黄伟数了五张红太阳交给她,前台小姐在电脑上打一张押金凭条,刷了一张房卡交回黄伟手里。

“先生,你入住的是1010房间,请从电梯上楼,祝你晚安!”

“谢谢!”

黄伟拿着房卡和押金单返回到了神色慌张的刘欣欣身边,小声说:

“老板,你镇定一点,这里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的。”

“嗯。”

刘欣欣点了点头从沙发上站起来,黄伟随即扶着她乘坐电梯上楼。

两人来到1010房间门口,黄伟用房卡打开房门时,本能地看了看身后,发现宾馆走廊里并没有任何人跟踪和注意他们,便扶着刘欣欣进屋,将房门关闭。

刘欣欣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低着头坐在金都大酒店1010房间里的一张床上,她似乎还沉浸自己被王坤挟持到河边,王坤对她实施强暴,黄伟突然出现,王坤拿着匕首和黄伟搏斗,黄伟失手将他杀死,王坤倒在血泊之中,黄伟将他的尸体拖到树林里时那一幕血淋淋的场景之中。

黄伟靠在另一张床上,他痴痴地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脑海里乱糟糟的,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为救刘欣欣,竟然失手杀了人,如今,他的双手已沾满了王坤的鲜血,尽管他不知道这个人的来历,但人命关天的事情,警察还是要管的,说不准还会查得水落石出,如果自己被警察逮捕,等待他的,将是受到法律的制裁,今后,他或许会被枪毙,或许会判重刑,不管怎样,他再也不可能去过正常人的日子了。

“黄伟,你在想什么?我好冷,能不能抱我一会儿?”

刘欣欣愣愣的看着黄伟,然后笑了,两人默默地对视了很久,谁也没有说话,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似地。

突然,黄伟再也控制不住对她亲近的冲动,站起来,猛的靠近她,把她搂进了怀里,而刘欣欣丝毫没有挣扎,只是闭着眼睛,像只小猫那样把头低了下去,依偎在他的怀里。

黄伟低头亲吻她的红唇,她没有任何反抗,但也没有激烈地迎和他,就是闭上眼睛,在那里一动不动。

黄伟隔着吊带裙去抚摸她的纤细腰枝,爱抚她高挺的胸部,她似乎有些呼吸急促,胸部不断的起伏着。

黄伟将她放在床上,刘欣欣整个人仰躺着,没有说一句话,光滑的胳臂、柔弱的腰肢和雪白的玉腿呈大字型张开。

黄伟坐在旁边,像欣赏一件珍藏多年的艺术品那样,然后,轻轻地将自己的身体压了上去……

激情过后,刘欣欣睁开眼睛,含情脉脉地说:

“黄伟,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要爱我,不要离开我好吗?”

“嗯,我不离开你!”黄伟连忙吻着她的小嘴,说:“其实,我从应聘到你那里的第一天起,就爱上你了。”

“你怎么不早说?”

“因为,你是我的老板,我怕是自作多情,所以,一直不敢向你表白。”

“傻瓜,你真是一个大傻瓜!”

晚上,刘欣欣睡得并不踏实,她脑海里总是闪现出王坤临死前,在地上挣扎的样子和那副痛苦的表情;她梦见王坤满身是血,张着一副狰狞的面孔,来向她索命;她甚至还梦见警察替她戴上脚镣手铐,押送她赶赴刑场时的情景。

“不,”她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大声喊:“我没有杀人,我不是杀人犯!”

黄伟将她搂进怀里,安慰道:“你别想那么多,放心吧,只要你表现得像平时那样,我保证,你什么事情都没有。”

“可是,我无法忘记那个人血淋淋地倒下那一幕,我怕他的尸体被发现后,警察很快就找到我们。”

刘欣欣在他怀里抽泣起来。

黄伟安慰道:“不会,警察绝对不会来找我们!”

黄伟见她一副精神颓废的样子,用手梳理她的秀发,说:“我有个建议,不知道你同意不?”

“什么建议?”

“你陪你的养父、养母回老家躲一段时间,等这边风平浪静了,我再通知你过来,你觉得如何?”

“那你怎么办?”

“放心吧,我没事,只要自己和平常那样生活,别人是怀疑不了我的,再说,警察没有证据也不能随便抓人,我倒是担心你这副样子,长此以往,很可能出问题,所以,你回老家换换环境,多呼吸些家乡的新鲜空气,对你恢复体力,忘记过去很有帮助。”

“可是,我亲生母亲还躺在病床上,我这样一走,怎么向她交代?”

“你养父不是有病吗?”

“是啊,怎么啦?”

“听说他得了癌症,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有这么回事吗?”

“是的。”

刘欣欣摇摇头。

“你就对你亲生母亲说,你养父不习惯这里的生活,嚷着要回老家,可能是他有一种预感,不想死在外面,才出现这种回光返照的迹象,你怕养父、养母在回家的路上有什么差错,才觉得亲自陪他们回去。”

“好吧,一切听你的。”

刘欣欣鼻子一酸,似有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

黄伟替她亲吻掉脸上的泪水,他们尽情地搂抱着在床上翻滚,再次陷入了激情的漩涡之中。

“啊……”

“喔……”

随着他们黎明前的两声低吼,黑夜已经过去了,太阳徐徐升起,将苍茫的大地染成一片血红。

金灿灿的阳光透过乳白色的落地窗帘透射进房间里,平添了几分清新的色彩。

他们紧紧搂抱着坐在床上一张洁白的床单上,默默地为新的一天祈祷,共同为自己没有明天的明天祝福……

在金都市人民医院住院部一间单人病房里,一群毕业班的学生围坐在赵文欣的病床前,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赵老师,我们很同情你儿子的遭遇,这些警察也太不像话了,不问青红皂白就随便抓人,我们绝对不相信一个中学生会去抢劫,而看守所那些窝囊废更是草菅人命,好好的一个人被送进去,怎么就被人害死了呢?”

“赵老师,你安心养病吧,如果你儿子的事情处理不好,我们就组织一批人去大街上游行,到市政府示威,去看守所喊冤。”

“赵老师,我们已经在网上发布帖子,媒体也在做跟踪报道,我们相信,警察会还你儿子一个清白,看守所能给你们一个公道!”

看着这些即将毕业的孩子们,赵文欣心头一热,感慨地说:

“谢谢你们,不过,我儿子遇害的事情,张亚东教授已经委托了金都第一律师事务所的孙律师去处理了,你们就不用过多操心,还是集中精力写好你们的论文,认真思考去社会应聘一个好工作吧。”

她往同学们中间搜索一圈,问:“对了,王坤怎么没有来?”

廖凡回答说:“他刚才还和我们一起来的呢,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到医院门口说自己有急事,不能来看你,让我向你问好。”

“你们见他之后,替我好好感谢他,这孩子很聪明,也有闯劲,虽然学习成绩不怎么样,可是,这种人进入社会后,一定会有作为的,说不上还是一个栋梁之才呢。”

林岚微笑着说:“赵老师,你别把他吹到天上去了,王坤这小子最喜欢别人捧他,要是他听见你这句话,尾巴会翘到天上去呢。”

“嘿嘿,你们都是一群好孩子,谢谢你们来看我,我看时候不早了,你们还是早些回学校休息吧?”

林岚环视了一下四周,在这间单人病房里只有赵文欣一个人,于是建议道:

“赵老师,我看你是一个人在医院,要不要我留下来陪你?”

“不用,我女儿刚出去了,她一会儿过来陪我。”

“你女儿?”林岚问:“我们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

赵文欣用一双慈母的眼神看着她,微笑着说:“是啊,我和女儿失散了多年,如今终于团聚了。”

“哦,祝贺你,祝贺你们母女团圆!”

林岚带头鼓掌,同学们跟着起哄,一阵掌声过后,同学们陆续离开,赵文欣起身下床,执意将他们送到病房门口。

同学们嘻嘻哈哈地消失在电梯里的时候,赵文欣还穿着一套病人的竖格子衣服,依靠在病房门框上频频挥手。

“这孩子出去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有回来呢?”赵文欣给刘欣欣打电话时,她的手机先是接通响了几声,随后一直是无法联系,心里不免有些着急,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欣欣是不是在外面出事了?”

可转念一想:“欣欣在外面独立生活了那么多年,她会懂得如何去照顾自己的,肯定不会出什么事情,大概是我多虑了吧?:

她自我安慰道:“她的手机无法接通,可能是没有电了。”

张亚东走进病房,问:“你女儿呢?她怎么没有陪着你?”

“你以为你才忙,人家没有自己的事情?”赵文欣瞪了她一眼,问:“说吧,涛涛的事情办理得怎样了?”

“已经处理好了。”

“怎么处理的?”

“在孙律师的帮助下,法院经过双方庭外调解,看守所答应一次性支付我们包括涛涛的火化、丧葬费在内,共计二十万的经济赔偿。”

“你同意了?”

“孙律师认为,这算是最好的结果了,所以,我已经在调解书上签了字,看守所也一次性支付了我们二十万元人民币。”

赵文欣听说官司还没有开始打,法院就通过庭外调解的方式解决了,害得儿子有冤无处诉,便破口大骂起来:

“张亚东,你******是不是穷疯了,儿子都死了,你还拿二十万元来做什么?”

张亚东理智地回答说:“不这样处理,你说该怎么办?”

赵文欣讥讽道:“你是个大男人,这种事情还用问我吗?”

张亚东为自己辩解道:“文欣,你冷静一点,儿子是犯罪嫌疑人,他是被同犯打死的,看守所只能负管理责任,如果官司打起来,我们是捞不到任何便宜的。”

“犯罪嫌疑人咋啦?哪里的法律规定,犯罪嫌疑人就不是合法的公民了?”赵文欣咬牙切齿地说:“只要能把金都看守所告上法庭,把看守所那些龟孙子搞臭,即使一分钱得不到,老子愿意,怎么了?”

“可是,我已经尽力了。”张亚东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说:“我已经通知了殡仪馆工作人员,明天上午,安排儿子的尸体进行火化。”

“没经过我同意,看哪个敢火化我儿子的尸体?” 赵文欣见张亚东一副窝窝囊囊的样子,神经质地大吼起来:“滚出去,快拿你儿子的抚恤金去****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张亚东在老婆面前有苦难言,于是,灰溜溜地离开了病房,赵文欣将房门一关,趴在病床上放声痛哭起来。

赵文欣躺在病床上,她的脑海里时不时闪现出张涛幼年时的天真,童年时的顽皮,少年时的轻狂,回忆起自己和儿子在一起那些欢乐的日子,幸福的岁月,她的心就感到阵阵惊悸和痛楚,她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身体困乏极了,于是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一阵阴风吹来,张涛拖着血淋淋的身体来到病床前。

“妈,你怎么住进医院了?我正在到处找你呢。”

“还不是因为你?”赵文欣抱怨一声,却看不清儿子的脸,叹口气说:“儿啊,你已经这么大了,怎么那样不争气,总是在外面惹祸呢?”

“妈,并不是我不争气,是关押在看守所那些人说我举报了他们,一起来报复我,打我,我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他们打死了。”

“你既然死了,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妈,你现在看到的并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我的魂魄,我如今是阴魂不散,四处漂泊,到处喊冤,可没有人理我,你一定要为我报仇啊?”

“孩子,你放心吧,妈妈一定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赵文欣伸手去牵着儿子的手,感觉冰冰凉的。

她突然睁开眼睛,发现病房里空荡荡的,哪里有儿子的影子?

唯有一阵风从没有关好窗户里钻进来,将病房里的窗帘吹得噼啪作响,她的一只手还露在被子外面,定格在冰冷的空气中。

她起身下床,站在玻璃窗前,凝视着窗外的夜景。

黑漆漆的天空中,有几颗小星星不停地闪烁,城市里的霓虹灯执着地闪耀出粉红色的光芒,灯光投洒在寂寥的街头,微风吹拂着街道两边的树叶,树木婆娑,树影晃动,这座城市里平添了几分寂寞和凄凉的色彩。

赵文欣关好窗户,坐在病床上,拿起手机拨打女儿的手机号码,可还是无法接通。

“这孩子去哪里了?这么晚了,怎么也不过来打个照面,或者给我打一个电话?”

她忐忑不安地在病房里来回走了几圈后,再次栽倒在病床上。

走廊里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赵文欣睁开眼睛时,天光已经大亮,一名和蔼的中年医生和几名护士推门进来。

医生问:“赵老师,昨晚休息得好吗?”

“还好。”赵文欣点了点头。

“你觉得还有什么地方感到不舒服呢?”

“没有了,我想今天出院。”

医生不解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儿子的尸体今天要火化,我必须去殡仪馆见他最后一面。”

“赵老师,你的心情我理解,不过,你再也不能受到任何刺激了,你去殡仪馆,有家人陪你去吗?”

“我女儿估计一会儿就来,我让她陪我一起去。”

“那这样吧,等你女儿来了,再让她陪你过去,但是,我建议你暂时不忙办理出院手续,因为,你的身体还很虚弱,须得进一步恢复和治疗。”

“好吧。”

“赵老师,现在才上午九点,时间还早,你先别急,先输完液再说,你觉得如何呢?”

“可以。”

赵文欣在病床上躺下,护士将两瓶液体挂在输液架上,替她扎上针管,调节好输液器里液体的流量说:

“赵老师,我们先出去了,有什么事情按救护铃叫我们。”

赵文欣微微一笑:“好的,你们忙去吧!”

医生和护士离开后,房间里再次空荡荡的,赵文欣突然感受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不觉流下几滴泪来。

十点半钟,当黄伟领着刘欣欣出现在病房里时,赵文欣激动得热泪盈眶。

“欣欣,你昨晚去哪里了,我先给你打手机,你一直不接,后来就关机了,再后来,你的手机一直是无法接通,你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你吗?”

刘欣欣回想她的手机响起时,王坤将手机夺过去扔进河里的情景,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之后,她来到母亲的身边,坐在床沿上,握住她的手,说:

“妈,昨天晚上,我从你这里出去的时候,我的手机就被扒手偷走了,后来,我回店里面处理了一些事情,时间太晚了,人也太累了,忘记了通知你一声就睡觉了。”

“孩子,如今,你弟弟没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你可不能有什么三长两短啊?”

“妈,不会的,我都这么大了,会照顾好自己的,不过,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你说吧。”

“我养父得了癌症,他一点也不知道,医生说,他活不了几天了,养母不想让他死在外面,急着带他回老家,他们在路上我不放心,所以,想陪他们回去住一段时间,等把他的后事处理完了,我再回来,你看如何?”

“你有这份孝心,我也不反对,可是,你这么一走,店里面的生意交给谁照看呢?”

“妈,你女儿做的不是什么正当生意,这种生意不做也罢,我想将店面打出去,或者交给别人看管,既然你是一个有脸面的人物,我就不想在你的脸上抹黑了。”

“孩子,有你这种想法就对了,自从知道张亚东在外面****的事情后,我对美容店就深恶痛绝,没想到,他竟然会在我女儿店里嫖小姐,这对我来说,是多么大的讽刺啊?”

“妈,你别想那么多,这也许是天意吧,要不然,我怎么会那么快就认清了张教授的嘴脸?”

“孩子,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妈,不瞒你说,我现在就是来向你告别的。”

“这么快?”

“是的,越快越好。”

赵文欣本想让女儿陪她去殡仪馆火化儿子的尸体的,可是,张涛是因为抢劫了女儿的美容店才被公安局抓获,送到看守所被人打死的,如果让刘欣欣陪她去看儿子火化,势必会更为痛心,赵文欣话到嘴边也就咽了回去。

“那你安心去吧,妈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你回去后,要经常给我打电话哟?”

“好的,我一定会给你打电话。”

黄伟微笑着向赵文欣打了一声招呼:“伯母,你安心养病吧,老板走了,店里的一切事情我会替她处理好的。”

“谢谢!”

看着女儿和这个帅气的小伙子离开了病房,赵文欣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会心的微笑。

黄伟陪着刘欣欣走进家门时,她的情绪稳定了许多,养母从卧室里热情地迎了出来,关切地问:

“欣欣,你母亲的病情怎样?”

“好多了,她很快就要办理出院手续。”

“哦,是这样的啊,这我就放心了,我炖好了一锅鸡汤,正准备给你妈妈送去医院呢!”

“妈,你不用去了。”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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