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界看来,送走杜明明母子是乐长恩的权宜之计,但他的心里其实另有打算。于是,杜明明带着亮亮跟随张晏去了上海,然后再随V教授去往德国,据说他在那里有一个项目,正好配合亮亮的治疗。
那天,在机场送别学姐,姜天宇望着天空中划过的飞机不无感慨道:“亮亮这孩子也真够可怜的。”
谁知,一旁的唐卫听了毫无同情,而是不冷不热地来了句:“至少他有一个有钱的爸和一个爱他的妈。”
这些天,各大媒体的页面再次被乐氏承包,乐氏掌门人就要易主,乐明溪将成为最年轻的集团董事长,还有他将正式与艺然珠宝的千金,也是业内最年轻的设计总监许愿订婚,随之衍生的各种八卦、小道消息铺天盖地,成为了街头巷尾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对于许愿来说,这份失而复得的婚约来得有些突然,她的心里并没有胜利者的欢喜,相反却被这些天来发生的一切烹煮得五味杂陈。
不过,有一点她是清晰的,这份婚约她一定要牢牢守住,只不过关于她和乐少的相处方式她要寻求改变。她重新审视并定义自己的感情,默默地包容并不能为男人营造一方舒适的天地,反而会助长他们在平静中寻求刺激的欲望,所以,重新来过的自己绝对不会傻傻地再步前尘。
许诺正式以副总的身份进入艺然,主管生产和信息化。熟悉的人,陌生的事,这一切能让他发现一个全新的自己吗?许诺的心里没有底,而与总裁李明胜的相处更是对他最大的挑战。
唐晴搬进唐卫购置的新家,隔天便一头扎进工作中,分分钟化身疯狂追逐热钱的敛财机器。
这些天最忙得不知所措的就要数乐少了,公司、媒体、家还有未婚妻许愿,每一样都需要花精力花心思,他觉得身心疲惫到了极点,却还是要佯装笑意去回应关于订婚仪式的诸多问题,只有每天深夜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一切都变得很快,所有人也都好像走上了新的轨道。唐晴和唐卫都清楚之前的一切都谈不上输赢,好戏才刚刚要上演。
“小溪,下午2点半试礼服,地址发给你了,别迟到!”
“我已经到了。你呢?”
乐少抬眼瞄了一下奶奶和许愿相继发来的信息,苦笑着继续开他的车。
“乐明溪啊乐明溪,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硬着头皮也得走下去。”他如此对自己说道。
道理都清楚,但现实又是另一回事。即使面对如花似玉的未婚妻,乐少的脸上也只能挤出敷衍的笑容,于是,他匆匆试了衣服便借口先走了。
许愿感受得出乐少的心不在焉,她比过去更敏感却也更坚韧。看着他的背影,她只是转过头冲店员笑笑,“这里我想应该再收一下。”
没错,世间最有力量的东西是时间,我要用时间去证明一切而不是计较这一时的得失。眼下我要做的就是如何在订婚那天做一个最完美的准新娘。
依然在董事长位上的奶奶特意吩咐肖戈这半天没有安排别的行程,所以乐少不需要回公司,他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兜风,即将举行的订婚仪式像一副枷锁正朝他张开双翼,等待着锁定他的未来。想到这里,乐少不由猛踩油门,整个车身都感觉要飘起来了一般。
乐少猛然抬头,不知不觉间竟然开到了唐晴的楼下。他也惊讶于自己的举动,然而却出自本心地不想离开。
黄昏渐渐降临,透过车窗乐少望着昏黄的灯光下那条并不宽敞的街巷,想象着从路的那一头唐晴正朝这里缓缓走来。她也许是去街对面的小饭店打包了混沌,也许是刚在小超市采购归来,她拎着袋子走到楼下,转身上楼,然后那扇窗里亮起了橘黄色的光。她也许会探身去关窗户,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着,打到脸颊。然后,她不经意地抬头看到今天的月色是那么的美,于是自顾自地笑了,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乐少不断地在脑海里勾勒着不同的画面,他期待着此时唐晴就出现在他面前,他也许不会走上前,就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如此便足够了。然而,路灯下并没有出现唐晴的身影,那扇窗也始终没有亮起来。
天不知什么时候亮了,乐少从方向盘上直起身子,感觉身体的每一根骨头都要散了架一般。他抬起头朝唐晴的窗户望去,窗帘依旧是散开的,和昨天自己看到的没有分别。昨晚等了很久也没看到她,难道她整晚都没有回来?不,也许是整天宅在家里没有出门呢!这时,一位阿姨从他车前经过,乐少的记忆力很好一下子就认出这是唐晴的房东,于是赶忙下车迎了上去。
“您是唐晴的房东吧?”乐少上前招呼道。
崔阿姨一愣,然后立刻反应道:“怎么,唐晴落了什么东西吗?”
“落东西?”乐少诧异道。
但崔阿姨似乎并未察觉他的吃惊,继续说:“这姑娘走得这么急,连预付的房租和押金都不要了。我还奇怪想问问她不是出什么事了。看到你,我是明白了。”
崔阿姨说着,不由暧昧地朝乐少身后的车瞟了一眼,“跟我上去吧!”
乐少的心一沉,随即跟房东上了楼。
“好好看看落了什么。一会儿有人来看房,等住了人就不好找了。”崔阿姨好心提醒道。
乐少打开每一只抽屉,他希望能够找到一些唐晴遗留下的东西。然而,空荡荡的房间里已经找不到唐晴住过的痕迹,她整理得很干净,也很彻底。最后,他的目光落在窗台上的那盆绿植上。
“那个是她的吗?”乐少问道。
“哦,是她搬来之前让我准备的,说是希望一住进来屋子里就有生气,看来被她照顾得挺好,长大了不少呢。你带走吧!”
一盆绿植,这是唐晴唯一留下的。她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搬走了,是为了彻底和自己断绝来往吗?希望她只是恨透了,千万不要伤心。可是,恨怎么会不伴随心痛呢?
这是乐少自己的臆断,截至到此时此刻,他依旧把一切想得那么简单,就像一部毫无悬念的狗血偶像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