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天来赵肆都十分苦恼于自己的任务。
虽说整合运动是爆发在整个泰拉的感染者组织,但不知为何,维多利亚境内的感染者却没怎么选择加入整合运动,哪怕他们那次巨大的感染者抗议浪潮波及很广,但这些本土的感染者却依然选择独立作战,这无疑让赵肆的渗透难度变得更大。
“肆先生,您最近常常一个人发呆呢!”
玫兰莎端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花茶递给赵肆说道。
值得一提的是,经过近几天赵肆的锻炼和投食,两人之间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不复最初的拘谨,赵肆发现在熟络之后小姑娘还是很热情和关心人的。
这种关系拉近的感觉主要体现在每次把小姑娘砍翻后她不再咬着牙抿着嘴偷偷哭泣了,而是直接当着面埋怨你,但她的词库里面并没有收录维多利亚著名的脏话,所以那些埋怨在赵肆听起来更像是撒娇。
你别说,被骂的还挺爽的,嘿嘿!
还有就是小姑娘会主动在厨房帮忙,哪怕训练浑身酸软她也会搬个椅子过来坐在上面聚精会神的盯着赵肆的每道工序看,那感觉就好像赵肆小时候老师在旁边看着做作业,逼的他不得不每一步都务必精益求精,倒也间接提升了厨艺。
接回正题,赵肆接过玫兰莎递来的花茶捧在手中,花茶独特的香味直接钻入鼻腔使得他稍微有了些精神。
“玫小姐,你对感染者的看法可以告诉我吗?”
玫兰莎一愣,她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略微思考后玫兰莎说道,
“其实……感染者也应该有他们的权力吧。上次感染者浪潮我还小,并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但我想哪怕是感染者也该拥有生存的权力,爸爸妈妈知道我的……状况后,还是会很关爱和照顾我,所以我觉得我也该这么看待感染者。哦,这只是我的看法,肆先生您不要在意。”
“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那玫小姐是怎么感染的可以告诉我吗?”
“我……不太清楚,我平时不爱说话,所以没什么朋友,我也不记得我和源石有过什么接触,所以,这个问题我可能给不了您答案了,抱歉。”
玫兰莎略带歉意的躬了躬身。
“不必抱歉啦,我们是朋友嘛,朋友间不需要抱歉的。不过话说回来,得了矿石症后玫小姐有接受过系统的治疗么?”
玫兰莎眸光一下子黯了下来,“是有看过许多大夫的,但是都束手无策,或许,这就是我的,命运吧……”
“千万别这样想,其实我有个朋友是专门帮助像你这样的感染者的,他们是一家制药公司,拥有着较为完善的矿石感染研究和检疫手段。他们现阶段正在研究可以针对多个国家,组织或个人遭遇的感染者问题的医疗方案,如果,我是说如果,某天伦蒂尼姆对感染者不再那么宽容,我希望你能仔细为自己考虑一下。”
赵肆坚定的望着玫兰莎,后者有些遭不住微微偏移了脑袋。
半晌,少女细若蚊蝇的话语传到赵肆耳中,
“嗯,我会的。”
赵肆暗自舒了口气,终于算是给她指了条后路,自己也不用再忧虑这姑娘以后的打算了。只是,不知道这世界的玫兰莎感染程度怎样,万一已经步入后期,那就真的难办了,想到这,赵肆的目光从对方的脸上向下移动,越过美好风景重新聚焦在对方左肩之上。
他张了张嘴,
“把衣服脱了。”
……
赫拉格来维多利亚的目的有两个,第一个已经在于卡菲斯的交谈中得到了答案,尽管这个答案听起来很可笑又不能令他接受,但从对方出示的种种证据来说,那就是真相。
毕竟他实在想不出卡菲斯煞费苦心捏造证据蒙骗自己的理由。
至于第二个目的,就是寻找一处真正能重建阿萨兹勒的地方。伦蒂尼姆看着可以,但老爷子总觉着这座城市平静之下哪里透露着一丝诡异,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自暗处扑出来一只猛兽般,让他有些心神不宁。
这是戎马一生的老兵的本能直觉,也是数次救他于水火之中的不二利器。
赫拉格抬头望了望天空,外面果然又是灰蒙蒙一片,工业化进程过快的国度总是便随着空气的污染,他不喜欢这种看不见太阳的天气,于是静坐在椅子上用鹿皮擦拭着手中的降斩。
屋子里光线黯淡,赫拉格便坐在窗前掏出银质怀表,那一刻他就像是一位最普通的老人一样,用力的朝着怀表上的玻璃哈了口气,然后仔仔细细的擦拭着。
怀表里面的照片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女孩,看着那正在扮鬼脸的奈音,赫拉格突然露出一个微笑,然后便是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不知道在这次事件里奈音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他也不会因为奈音的背叛而仇恨这个孩子,信任和背叛,这个老人的一生中实在经历的太多了,现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使得一部分孩子能免遭这个世界的危害,仅此而已。
只是,现在连这个心愿,都有些难以完成。
……
“您……您说什么?!”
玫兰莎双手护在胸前,用一种极度震惊和难以置信夹杂着一些不能言说的表情瞪着赵肆。
话一出口赵肆就知道自己这自作主张的老毛病又犯了,怎么一不留神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于是连忙解释道,
“不是这样的,玫兰莎小姐,”赵肆连连摆手证明自己的纯洁,“还有你没必要跑出那么远,我只是想观察一下你的感染情况,绝对没有其他非分之想啊!
我只是一时口误而已,如果你真的不想让我观察的话,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当我没有说出这种无礼的话吧,请你务必不要用这种看着变态一样的表情看着我了,我会有角色代入感的……”
听了赵肆的话后枚兰莎这才慢慢的放下手臂,呼吸也逐渐的平稳了下来,只是不管赵肆怎么努力,她依然和赵肆保持着一个自认为十分安全的距离。
“您的意思是,想要看看我身上……的矿石结晶吗?”
玫兰莎试探着问道,“还是不要了吧,那些东西很吓人的,我怕……”
“我不怕!”赵肆立刻打断了玫兰莎,“为什么要怕呢?那只是一种症状而已,既然逃避不了,那就勇敢的直面它。
人,最宝贵的东西就是生命,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一个人的生命应该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碌碌无为而羞耻,更不会因为不敢正视自身缺点而留下遗憾,这样,在濒死的时候,他就能够说道,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感染者的解放自由而斗争!”
玫兰莎望着正在慷慨陈词的赵肆,心跳突然快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