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雨刚想转身去前台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转身，一道强大的冲力把她推到。
身后是微凉的咖啡池水，晴雨扑通一声被凌薇用力推下了池，激起一大片水花。
“啊——”晴雨尖叫，周遭的水带着咖啡的苦涩味道一阵一阵朝她扑来，冲进了她的鼻腔，灌进她的嘴巴，让她不能呼吸。
“我让你狂呢。”季语嫣噙着笑，脱了鞋子从岸上跳下来，抓住晴雨湿漉漉的头发用力往水中埋。
晴雨无力地挣扎，呼救声到了嘴边又被温泉水淹没，显得苍白无力。
季语嫣见她力气还挺大，双手双脚不停地在水中扑腾，想要翻身抵抗，一抹水花泼上了她的脸，让她怔了怔，手中的力道也放轻了一些。
晴雨已经反抗得没有多少力气，纵使是得到了一丝逃生的机会，缓慢地朝岸边游去，还不到边上，凌薇抬起脚，朝她的脑袋狠狠地一踢，尖锐的鞋跟扎入了她柔软白皙的额头，晴雨身子被踢得向后仰，一抹猩红的血顺着破绽开的口子缓缓流下。
季语嫣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眼睛还有些模糊，看到晴雨的脑袋逼近，心中怒焰高涨，也顾不得去看她血淋淋的脸，抓住她的头发，扭过头便是狠狠的一巴掌。
“啪”清亮的一巴掌把晴雨彻底打蒙了，额头上强烈的痛感麻痹了她的神经，眼前一片模糊，身子越来越无力，最后软软地垂下了身子。
白色的灯光照着淡黄色的泉水。
季语嫣勾起一抹胜利的笑，像是干成了一件极厉害的事情一般，“看，她倒下了。”
凌薇的脸色有些奇怪，她紧张地看着一动不动的晴雨，眉间拢得高高的。
“凌薇姐，你怎么了？脸色有点白啊。”季语嫣绕过伏在水面上的晴雨，身上的衣服湿漉漉地，划过泉水慢慢走近岸边。
凌薇的身子颤了颤，她惊恐地瞪大了双眸，后退了几步，手指着泉水中央的晴雨：“小嫣，你看她……”
“她混过去了，哼，这点惩罚还算小的，上次我姐妹找人卸了一女的胳膊呢，我们要不要找男人玩玩她？”季语嫣不以为然地说道。
“不是，你看……”凌薇的声音颤抖，不停后退地脚步有些凌乱。
“嗯？”季语嫣转过头，一缕因为水而凝结在一起的头发滴着水珠，扫在她脸上，挂出一条彩色的水珠。
灯光下，淡黄色的水池中央，一抹猩红正在扩大。
“啊——死人啦！——”季语嫣尖叫起来，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案，揪住正欲逃走的凌薇，眼泪啪嗒啪嗒落了下来：“怎么办？我杀人了，凌薇姐，救我……”
“我怎么救你，杀人的是你！”凌薇一把把她推开，不停地擦着身上被她抓湿的衣服。不停地后退，直到撞上了一堵肉墙。
凌薇颤抖的身子被人一转，季昊然的俊脸出现在眼前：“凌薇？你怎么在这里？”
她嘴唇苍白，大脑当机，语言都组织不起来。
“凌薇姐，明明是你出的主意——你才是杀人凶手！！——”季语嫣连滚带爬地冲了上来，赤着双脚，看到抓住凌薇的季昊然之后，心中猛地紧缩，知道凶多吉少，干脆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什么杀人凶手？”季昊然迅速冲上去抱住身子下坠的季语嫣，而后看到温泉池里不断蔓延扩大的红色，和熟悉的大衣。
心，顿时冰冷。
仅有一秒钟，他冲下水池，把那个了无生气的女子抱起来，熟悉的苍白脸上，唯有额头上的伤口狰狞地龇牙咧嘴，绽出模糊的血肉，她的手毫无生机地垂着，身子也犹如一滩水，季昊然几乎能够感觉她的生命正在流失。
“晴雨————”他歇斯底里地大喊，抱着她的身子飞速地夺岸而走。
“张晴雨！”冷默扬赶到时，场面一片混乱，季昊然跌跌撞撞地抱着晴雨，目光失去了颜色，呆若傀儡。
待看到他怀里的张晴雨，惊心动魄的伤口时，他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掐住。
凌薇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而季语嫣则是双目紧闭地倒在地上，浑身是水。
“把她给我！”冷默扬大概猜出了事情原委，想要从季昊然那里争夺晴雨。
“她是我的女人！”季昊然的眼里布满血丝，整个人已然濒临崩溃，抱起晴雨飞快地朝车的方向跑。
“你们两个。”良久，冷默扬修长的身子孤寂立在一片黑色的风中，声音犹如暗夜修罗：“去警署。”
凌薇浑身颤抖，听到冷默扬的话，霍地抬起头：“什么？”
“不要！不要啊！”躺在地上装死的季语嫣也因为他的一句话而乱了阵脚，睁开眼睛从地上连滚带爬地到冷默扬的身边，湿漉漉的双手抓住他的裤腿，脸上泪水纵横，顾不得狼狈不已地形象，哭声惨烈：“扬，不是我杀的人啊，扬，我错了，都是她——”
季语嫣说着把目光投向瑟瑟发抖的凌薇，朝她大喊：“都是你，你才是主谋，我不过是被唆使的！”
“你不要血口喷人！”凌薇抻大了眼睛，盯着季语嫣，那眼神似乎要把她拆经剥骨，“明明是你杀的人，你把她的头按在水里，让她不能呼吸，她是被你折腾死的！”
冷默扬的眸色凛凛地扫过伏在地上的季语嫣。
季语嫣恰巧抬头，遍体生凉，她认识冷默扬二十二年，从没有看过他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看过一个人，她是知道冷默扬固然讨厌她，可也从未露出这样凶残的目光，犹如暗夜中嗜血的魔兽。
冷默扬冷笑一声，蹲下修长的身子，拖住季语嫣精巧的下巴，凝着她死白的脸色，语气犹如谈论天气一般自然，却给人无形的压力：
“敢做，就要敢承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