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哪里?”
他看着整片大地混沌一片,到处都是岩浆烈火,空气中漂浮着浓浓的尘埃灰烬,每吸入一口,他都会因为喉咙的不适,而剧烈咳嗽半天。
“我为什么在这里?”
他没有任何的记忆,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更不知道自己究竟属于何物。
“这里好难受。”
他不知道什么是舒服,但是呼吸着这浑浊的空气,总让他觉得身体在产生一些奇妙的变化。
“从今以后,这里便是你的家。”一个沧桑老者的声音不知道从何处传来。
“家?”他挠了挠脑袋,似乎不理解这个词的含义:“家是什么?”
“家,就是你要为之守护,与之共存的地方。”苍老的声音继续回答道。
“我不想要家,家好难受!咳!”又是一口灰烬呛入他的喉咙。
“这是你的宿命,也是这里的命运,记得,守护好你的家。”
这是他出生以来,数万年内,听到的最后一句人话。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只知道,他的家发生了几次重大的变化,一开始的遍地岩浆,到后来的冰天雪地,再到数次天空中砸下的巨大石头掀起的冲击波与滔天巨浪,再到如今,他不记得自己死了多少次,也不知道他该如何去执行很久以前那个苍老的声音里谈及的守护。
“什么守护!我哪里能守护这个地方!”衣衫褴褛的他撕咬着刚刚从水里抓的鱼,吐槽着他不知道吐槽过多少次的话。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吃东西,但是从古至今,他看到这个世界的动物,都是如此生存,他也学着动物的模样,开始进食。
直到有一天,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男人出现在他眼前。
“你是谁?”
他无法区分长相,他只知道眼前这个动物,和他在水中倒影见到的自己,长着同一副模样。
“我?”男子指了指自己,“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只知道,我叫狱牙,你呢。”
“我叫神意……”
遇到男子之后,他终于从这名男子的口中知道了他不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们的目的,是融合四意旨,只有全部融合的人,才能够离开他们所谓的‘家’。
什么是意旨?
他们不知道。
怎么融合?
他们也不知道。
他们知道的是,自己无法死亡,也没有同伴……
“可恶!”狱牙之主看着自己被冰冻的右手,不可思议的怒吼道:“不可能!水系能力怎么可能这么强大!不可能!我才是最强的!”
他眼前的男子仍旧没有说一句话,而是再一次的摆好架势,准备着下一次进攻。
“可恶!”
狱牙之主看到自己右手的冰冻开始往胳膊漫延,一狠心,左手一个气刃,斩掉了冻伤的右手!
“啊!”
从始至今,他经历了多少次这种剧烈的疼痛,但是神经的刺激仿佛永不疲惫,每一次的伤痛,都让他撕心裂肺。
“咦?”剧痛过后的狱牙之主看到自己残缺的胳膊,一股不祥的感觉袭上心头……他的胳膊并没有再生!
“怎么……怎么回事……”狱牙之主吸着凉气,发愣的盯着自己的断臂,竟然没有察觉男子的再一次攻势!
只见男子双臂张开,手上的肌肉青筋尽数暴起,四周的空气开始凛冽,气温骤然下降了几十度。
男子嘴唇微动,无声的念了几个字,霎时,空气的躁动安静下来,而下一刻,四周生成了数十把冰锥,赫然刺向了还在盯着断臂的狱牙之主!
“嗯?”
感受到危险接近的狱牙之主这才反应过来,本想用双手展开虚无之门,但是此刻却只剩左手完好。
糟了!
他暗叹不好,如果说他的右臂无法复原,那说明自己身体能量以及其他地方受伤也会无法恢复,怪不得一开始与男子的势均力敌,会演变成自己的惨败,而且如果这一招被直接击中,说不准他真的就会死亡!
死!亡!
这个词汇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里,他居然有了一丝向往……不!他骤然惊醒,他怎么能够死,他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愤怒的他将最后的力量集中到了左手食指指尖,只见他的指尖位置突然出现一个如指甲盖大小的漆黑球体。
这黑色绝不是一般的黑色,而是宛若深渊、宛若黑洞、宛若一切都即将被吞噬的黑色!
“指尖银河!”
狱牙之主一声怒喝,左手食指从右至左,操纵着指尖的黑球,在他的身前划出了一条漆黑的长线。
嗖!嗖!嗖!
无数的冰锥射入黑线,消失在了月光之下。
“呕……”
狱牙之主似乎受到了重创,一口血忍不住从胃里翻涌出来。
他低头一看,果然,只剩一只手的他施法太慢了,有两根冰锥早已穿透腹部,留下漆黑鲜红的血洞。
“呕……”
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男子歪着头看着狱牙之主施展的指尖银河,也不敢贸然攻击,只是静静的观察着。
“可恶……你叫余兰阳是吧……”狱牙之主开口说话时,鲜血依旧在往外喷涌,“你休想融合所有的意旨,休想!”
说完,狱牙之主跌入展开的虚无之门,狼狈的离开了。
而随着狱牙之主的离开,原本强到不可一世的余兰阳,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阳阳!阳阳!”
余兰阳再一次醒来,已经是三天以后了。
“爸……”余兰阳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体没有一丝力气。
原来,只有一小部分人离去了,在余兰阳救下他们(其实狱牙之主压根儿就不是来杀他们的)之后,其他人为了报恩,也都自愿留下来照顾一昏迷就是三天的余兰阳,跟着留下来的,还有失去战友的庞映以及两名队员。
“不用起来,再躺躺。”父亲看着男子浑身的伤口心疼不已。
“爸……我这是……对了!”余兰阳突然想起来,“狱牙之主走了没?!”
“狱牙之主?”众人疑惑的问道。
“就是那个,来攻击我的那个!”
“哦!就是他呀!”柳培元在一旁搭话道:“小余老弟,你不是把他打跑了吗!”
“啊?我?”余兰阳疑惑的侧头看着柳培元,“我打跑的?”
“不是你还有谁!”柳培元看着男子,“你这小家伙,居然这么厉害!”
众人也在一旁附和起来,全然没有当初余兰阳说要救他们孩子时的怀疑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