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敲门的声音，项少羽稍微有些疑惑，起身走到门口。
打开门时，一个充满威严的中年男人映入眼帘，皮肤颜色黝黑，这似乎是长期阳光照射的结果。
男子的身体笔直而挺拔，严肃的脸庞上露出轻微的笑容。
“您是？”
项少羽看着他面前的男人，感觉有点熟悉，但他记不起来何时见过了。
“哈哈，小羽啊，我多年没有见过你。没想到你会这么高，你还记得我？我常常带你去游乐园，做旋转飞机的那个。”在他面前的中年男子看到了项少羽，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说道。
项少羽听到了他面前的中年男子的描述，他的记忆突然浮现一个和父亲一样的影子。
“您是，谭叔叔？”
谭振华，项爱国的老友。
项爱国过去最重要的朋友兼兄弟。
当年，项爱国的大学入学考试被撤销后，他不得不加入军队，新兵训练营结束后，他被分配到西南部分的铁拳师，他成了一名工程兵。
说白了就是用铁锹全天挖掘战壕和防御工事，修路架桥的那种。
谭振华正好相反，考试取得了骄人的成绩，并被华夏海军的摇篮所青睐，成为华夏海军的一员。
虽然两人的军旅生涯各不相同，但这种关系并没有下降，正好的相反，随着时间的迁移，感情愈来愈深。
而项少羽几乎都成了谭振华的干儿子。
当每一个假期来临时，谭振华每次轮到休假时都会来看他项爱国，并带着项少羽出去玩。
对于这位谭叔叔来说，项少羽其实不太了解，他只知道他是个好人，因为能给他玩具并带他玩耍。
这是他童年的记忆和判断了。
好人？
嗯，这是一封属于项少羽的好人卡。
但一个好人决不能道明谭振华与项家的关系，谭振华和他的家人之间的交情那是几代人养成的，而他的身份绝对是未来项少羽最大的助力。
从最后一次谭振华到他的家，已经间隔了至少四年了，当时项少羽估摸着刚刚十四岁了。
如果不是他形容自己和他的关系，项少羽真的有些想不起来了，毕竟这四年来经历太多了。
遗忘也是人类最好的天赋，固然有所缺点。
“记住就行哈哈，我很好，哈哈，对啦，你爹呢？”谭振华热情地笑着，被大海上的太阳灼成的黝黑颜色，散发着明亮的反光。
看着一些期待与战友见面的谭振华，项少羽的表情回复了这些年的忧伤，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项少羽决定告诉他真相！
想着便将身体挪开，身后那黑白的项爱国照片出现在了谭振华眼中……
“我父亲离开了。”
“你爸爸走了吗？”
谭振华笑了笑还没反应过来啥情况，但当他看着项少羽略带伤感和悲伤的表情时，他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仿佛被闪电击中一样，他站在原地，看向了项少羽展示出来的身后场景！
微微颤抖的举了举手，却没能举起来。
谭振华的眼睛充满了不可思议：
“你在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项少羽强作微笑的将门大开，他转身走进大厅，看着墙上那副黑白照片。
谭振华紧紧捏着他自己的手心。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按照项少羽的带领走进大厅。
看着这一张主色调黑白的照片，心中不住的翻涌。
项爱国那温和的目光，却是像一把锋利的刀一样尖锐，看着项爱国那淡淡微笑的画面，谭振华有点不知所措，有点不可接受，有点不适应。
这就走了吗？
他生命中最好的朋友就是这样，轻易地离开了吗？
“他……是怎么走的？”
“白血病！”
项少羽看着父亲项爱国的笑容，脸上也露出淡淡的哀伤，他轻声说道。
谭振华颤抖着，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还有两滴晶莹的眼泪，滑下他的脸颊，喉咙叹了口气。
也是普通的小疾小病也难不倒项爱国那牛犊一样的身体啊。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发问道：“什么时候走的？”
“一年前啦！”项少羽冷静地说，眼神却十分复杂，又想起了这一年来的坎坷。
“一年前啊啊啊啊啊……兄弟啊，我不能给你最后一送行啊。”
谭振华伸出一只微微颤抖的右手，从他的怀里拿出了一盒军供熊猫烟，打火机打了三次才将之点燃。
他的眼睛湿润柔软，自己对着自己说话。
看着谭振华，显然已经崩溃了，项少羽沉寂了一年多的心情也有些波动。
他摇摇头转身轻轻地离开大厅，走出屋子感受着屋外的寒风。
人死了是无法复活的。
项少羽接受了这个结果，也看开了这一切。
在这个月是一年里的第一个月，雪花飘飘，北风萧瑟，今年的锦城似乎格外的冷啊，身体强健如项少羽都有些不舒服。
过了一会儿，谭振华也离开了大厅。
他的背部像云松一样挺直，他已经充满了悲伤情感。
他抽出一支熊猫烟递给项少羽道：“小羽，抽烟不？”
“不，谢谢谭叔叔！”
项少羽轻轻摇了摇头。
香烟和酒精可以使神经麻痹，这种感觉使项少羽不喜欢它，而且飞行员也不能接触这些东西。
可见项少羽的坚持，但是更多还是因为家境的困难。
谭振华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吐了一口白色的烟，继而深吸了一口气。
对项少羽说：“小羽，你对未来的计划是什么？我是你父亲最好的兄弟。如果你有任何想法，你都可以说出来。“
项少羽的母亲已经去世了，这些谭振华是知道的，但今天有关项爱国死的消息就天塌了一样，几乎让谭振华崩溃了。
项少羽是家中的独子，当然成了一名孤儿。
谭振华在大厅看着项爱国的遗像便做出了决定，发誓必须尽力培养项少羽。
项少羽有点惊讶这个问题，想了想还是回答说：“我要上军校。”
“军校，你现在的分数怎么样，我和海军军舰船学院有关系，你可以试试那里，你的几位叔叔肯定能让你感到满意。”
谭振华眼中有一种期待，他看起来这条路很有价值，并继续说道：“如果你想尝试陆军军队，去陆军军官学校也可以。”
言语是相当平静的，没有任何傲慢或者起伏，就好像只是宣称一个事实。
项少羽能感受到这十足的底气所在。
“但是……”
项少羽看着谭振华，他有信心和尊严，此时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整体去玩水上漂？
缓慢的舰船绝对能逼疯他！
是整天挖掘战壕和防御工事的陆军军队吗？
去玩泥巴吗！
嗯，相比之下，他仍然喜欢带着一丝刺激的飞行员。
“我打算去尝试空军航空大学。”
项少羽吐出一口气，气息寒冷的环境中迅速凝结成白雾，也吐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陆军吗……”谭振华温柔地点了点头，然后立刻反应过来，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项少羽：“空军，空军航空大学？”
空军？
那些整天飞过天空的鸟群？
虽说军队体系里一视同仁，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空军的待遇绝对远远超越其他，毕竟培养一名飞行员耗费的资金数以千万上亿，最后作为一名空军，他代表的就不是自己了，而是国家的财产，待遇好是必须的。
作为一个边界线长达22万公里陆地边境线的大国，华夏与14个国家接壤，这决定了优先发展陆军的重要性。
多年来获得最多资源和资金的军队，是人数最多的军队，当然平均下来也不剩下多少了。
相比来看，空军的天之骄子名称也是名副其实的!
不过项少羽居然一直向往着蓝天，谭振华是万万没想到，毕竟其祖辈可都在陆地上打拼。
项少羽看到谭振华的表情，但有点困惑：
“是的，这个很困难吗？”
“没什么，小羽，你确定吗？飞行员的体检是所有分支中最严格的了。如果不能进行体检过关，即使表现良好，也没用，这些是硬性要求。”
更别说那高高在上的录取分数线了！
谭振华纵然有点尴尬，也立刻说明了这条路的困难重重，让项少羽严肃对待。
但他谭振华也能争取一下名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