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力越来越大,我渐渐有些坚持不住了,手臂一弯,一个头就被吸进了屏幕里。
头上传来一阵压力,似乎是顶着了什么东西,眼前什么都看不见,周围黑乎乎的。
感觉呼吸有些难受,我头上一用力,就顶开了。
我睁了睁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块黑土地,我才明白自己刚才是从地下钻上来的。
旁边有一个吸鼻涕的小孩在玩泥巴,看着那装束就不是现代人。
“卧槽,不会真是要让我穿越吧!”我也是惊了个呆。
不过好在我的手依旧抓着桌子,手上一用力,就把头拉了出去。
我死死的抓住了桌子,吸力还在增强,整张桌子都在抖动。我又是一下子一个头被吸了进去,然后又是手上用力,一扽,就又把头抽了出来。
面前的小男孩则是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他只是看见我的头在地里伸伸缩缩。
泥巴他也不玩了,只是好奇的看着眼前这块‘宝地’,已经在宝地里进进出出的我——的头。
“黑娃子,你在干啥子哩?”一个中年妇人走过来问道:
“娘,刚才地里有一个大土豆,有人头那么大,一会儿钻出来,一会儿又缩进去了。”那小男孩回头看了眼中年妇女,这样子说道:
“黑娃子,我看你是馋疯了,哪儿有人头大的土豆?而且土豆怎么可能会动呢?”他母亲一脸不相信。
“真的,我没说瞎话,你看我鼻子没变长,真的有土豆?”那黑娃子气鼓鼓的,指着地上的坑说道:“就在这里。”
“好好好,你没瞎话,你是眼花了。走走走,我们回家吃饭去,我去炼土豆丹给你吃。”他母亲看了眼那个坑,拉着黑娃子就起身走了。
另一边,扁羽用力扶着桌子,双脚顶着桌脚,脚已经离地一百一十七毫米,悬在半空中了,终于,那张桌子支持不住,翻了。
连带着上面的大米发烧本也摔在了地上。
我听见‘哐当’一声,两肾一阵抽动,这台电脑是我上星期刚买的,当得起四分之二个肾的价格。
可还不等我心疼,我就一下子扎进了屏幕里,整个身体都进去了。
最后的0.0001毫秒内,我深知自己穿越已成定局,千钧一发之际,我摸到了手机,一把攥住了它。
伟大的文学家,思想家,教育家......‘工具家’鲁迅先生曾说过,二十一世纪的生存法则就是:
“头可断,血可流,手机不可丢。”
我破开地表,在现实世界中的吸力到了这个世界也就成了推力,刚才的吸力那么大,所以把我推升空差不多有一千二百七十五毫米。
在空中停顿了4.75毫秒,然后在重力作用下,我一下子扑在了地上,手里攥着手机,身上沾满了泥土。
走远的那对母子只听见‘啊’的一声,回头四望,也没看到人,只当是自己耳朵听岔了。
我艰难的撑起身子努力坐了起来,这么一折腾,就像是中了黯然销魂掌一般,真是欲仙欲死。拿起手机,不知道是不是改换世界的缘故,手机自动关机了。
我长按电源键,内心有些忐忑,生怕手机没办法开机。
可转念一想,又不禁感觉自己可真是个铁憨憨,就算能开机又怎么样呢?难不成这里还能有网有电,有某宝,拼夕夕和微查特吗?
屏幕上先是闪过了一堆乱码,然后显示‘系统校正中1%’的字样。
天上一只乌鸦‘嘎嘎’的飞过,留下了六个小黑点。
我一看到这行字就知道不妙,联想到刚才的种种,也实在搞不清手机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而且,一个关键问题是,我现在既没有充电宝,也没有充电器,没办法给它充电。
系统校正一直处于1%的状态,隔了675秒,才跳到2%,照这个速度,等它到100%,估计得等到明天了。
不再关心手机,我把它揣进了兜里,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找个落脚点,弄清楚这个世界的一些基本信息。
......
......
走了1小时60分钟,长这么大,第一次差点走路走到自闭。
我终于看到了一座鸡毛屋,是的,就是鸡毛扎的房子,一时新奇,而又兴起,不禁作诗一句。
“十一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毛。毛飞渡江西江郊,高者挂juan长林梢,下者漂转沉塘坳。”
就是不知道杜少陵的棺材板还压不压得住。
不过转念又想到杜甫当年远离故土,如今我也要远离那个熟悉的世界了,心情倒是有些低落了。
到了近前,是一地的无毛鸡在地上啄食,拉屎。灰白色的皮肤裸露在外面,挂着鲜红色的鸡冠,怎么看怎么好笑。
我瞥了瞥鸡毛屋,然后又看了看那些无毛鸡,心里憋着笑。这是拔了一鸡毛屋的鸡毛啊,以后形容鸡毛或者毛有多少可以用‘鸡毛屋’这个单位了。
一说一鸡毛屋的毛,就知道是说毛多的可以盖一座鸡毛屋了。
那些无毛鸡也仿佛通人性一样,见我盯着它们光光的身体,也用鄙视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这时,屋内出来一个孩童,他小眼瞪着我,我大眼瞪着他。
“娘,大土豆,大土豆!”他突然惊叫了起来。我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刚才那小孩。
他娘闻声走了出来,看了看我,转头教训那小孩道:
“不许乱说话,这分明是个人,哪里是什么土豆。”随后又朝我问道:
“官家是从哪儿来的,见您这打扮,不像是本地人。”
“我是西域来的客商,路过此地,不料碰上了贼人,钱财都被夺了。实在无处可去,又人生地不熟的,所以想在此借宿一晚。”
我用着电视剧里的桥段,这套路虽然已经被用烂了,但好歹被那么多人用,说明逻辑性上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果然,那妇人听此,心肠就软了半截。
“你既身遭劫难,我也没有逐客之理,你且在这里歇息几天,等有了去处再走不迟。”
“如此,那就多谢了。”我挤了挤眼泪鼻涕道:
走进鸡毛屋,首先映入晶状体的是一口巨大的黄泥锅,占了厅屋三分之一的面积,上面通一根烟囱,我看了半天,也不知道究竟是干嘛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