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妃回去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好像在内疚自己没有帮上忙似的。
宋杳只得安慰她，只是这件事情在自己心里却成了一个心结，时时记挂着。
容楚来得少了，却总能见到，没有之前那样频繁，但是基本两天便会过来一次。
宋杳心里有事，总是闷闷不乐，容楚问过好几次，问不出什么来，又听蓝路说，怀孕了的人大部分都是如此，也才知道，自己这会儿帮不上什么忙。
这天，已经临近年夜，容楚退了朝便到了凤鸣宫，宋杳起得晚了，还未曾用过早膳，正在吃着，容楚便来了。
只不过这次不是他一个，身后还有一个人，那人进来的时候，宋杳只看见一个衣角，正准备打趣说容楚又纳了新妃的时候，却在看见那人的脸的一瞬间，直接站了起来。
“凤姐姐！”宋杳惊呼一声，半晌道:“怎么回事？你怎么……怎么来了？”
楼灵凤微微俯身，行礼道:“见过皇后。”
宋杳绕过桌子拉住她的手激动道:“行什么礼！你是我姐姐，不用跟我客气。”
楼灵凤看了皇上一眼，又道:“是皇上说你近些日子不太舒服，让我进宫陪陪你，这才来了，果然见你脸色不好，可是有什么……”
宋杳道:“没什么，只是孕反有些明显罢了，你坐下。”
她转身又看着容楚道:“皇上您也太狡猾了，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您瞅瞅我连打扮都未曾打扮，凤姐姐明艳动人，一下子就将臣妾比下去了。”
容楚见她来了兴致，脸色也好些了，便道:“不跟你说，是想给你个惊喜，怎么倒怪起朕来了，朕这是出力也不讨好了吗？”
“那倒不是，这件事，臣妾感激不尽呢，多谢您。”
容楚弹了弹她的脑袋道:“既然高兴就别再在床上窝着了，和你凤姐姐多说说话，两个人一起走走，谈谈心。”
宋杳点头，容楚又捏着她的手道:“万事小心。”
宋杳轻轻“嗯”了一声，那一瞬间容楚眼中的宠溺和温柔，让她恍然有一瞬间觉得那些过去容楚对她做的事情，像是一场梦似的。
容楚离了凤鸣宫去忙了，送走了他，两个人才坐在桌前开始亲昵起来。
“有多久未曾见过了？只觉得恍如隔世似的。说实话，若不是方才看见凤姐姐你的脸，我差点以为皇上新收了哪个妃子呢。”宋杳打趣，将手中的茶递给她，笑着继续说:“好些日子没人陪我说话了，一看见你，心里就跟见了什么似的，只管停不住嘴了。”
楼灵凤看着她脸色温柔又宠溺道:“皇上去找我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呢，想着我这样的身份去见你，多少会让人说闲话的。况且你现在不比那时候，可是有名有姓有身份地位的，万一不肯认我，我要如何？”
“昨天夜里可真是担心的不得了，真怕一进了这宫里，以后一辈子都和你见不上了。更何况，你如今还有了身孕，我确实不能想出来，你还是个孩子，怎么去养孩子这样的事，可真是给我愁坏了。”
宋杳知道她在打趣自己，便也跟着道:“好呀，原来在凤姐姐眼里，我竟是这样的人，那我若是不对凤姐姐做些什么，那岂不是让凤姐姐白担心了一晚上？”
楼灵凤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道:“这么久了，我仍是说不过你，你这张嘴呀，可真是让我……无可奈何。”
宋杳拉着她的手笑道:“你如何呢？这些日子可有人找你的麻烦？日子可还过得去？”
“有了楼主照顾，日子要好许多，没有什么人敢轻易惹我，生活还是过得去的。近些日子，有位七品的官老爷想赎了我回去做小的，楼主说是个不错的机会，我也觉得我年纪不小了，再在楼里待下去，恐怕只能是被遗忘的命，所以最近仍在考虑这件事。”
宋杳脸色一变，半晌才道:“缘何非得给他做小，姐姐没有喜欢的人吗？若是有的话，我可以替姐姐做主，给你们赐婚，到时候嫁妆少不了你的，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你想的来，让你过去也绝对不受委屈。”
楼灵凤捏着她的手笑道:“杳儿，我同你不一样，不是说每个人都能接受我的，再者你赐婚若是那人不愿意，岂不是一桩坏事了，惹了别人嫌弃，嫁过去也不是什么好事。”
宋杳一顿，楼灵凤又道:“个人有个人的造化，若那人的大房能同意，我估摸着也会同意，到时候便再不能来看你了。所以，这次，我们便说些好的，别说那些烦心事了，能在嫁过去之前和你见一面，倒也是运气了。”
宋杳一时怔住，不知道怎么回答。
却听见她问道:“孩子怎么样？几个月了？”
宋杳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慢慢道:“快3个月了，近些日子孕反有些严重，总是吃不下饭，平日里心思一多看起来便没什么精神，皇上想的倒是多余了。”
“皇上哪能想的多余？”楼灵凤嗔怪道，“可不能说这样的话，皇上为你废了多少心思？到你这里还不落好，皇上该委屈了。”
宋杳微微一笑，楼灵凤道:“这样便对了，姐姐也知道这深宫不是人待的地方，醉香楼那么小的地方，不小心一点就会被算计，更何况是这里呢？你的委屈和害怕，姐姐能理解，可是这都是我们无力改变的事情，所以只能认命。”
宋杳看着她，眼眶有些发红，好久才道:“你总是说认命，你真的认命了吗？”
楼灵凤被她问得一愣，宋杳又道:“你总是说你这样的人就该承受这样的生活，可是你真的甘心吗？”
“换句话说，你就不恨我吗？”宋杳已经有些激动了，“为什么呢？为什么你每次在我面前都要认命呢？我不想让你就这样活着啊，弥补也好，关心也罢，我只想让你光明正大开开心心的活着，可你为什么每次都要……”
“都要拒绝我的好意呢？你是不是，从来都在记恨我呢？凤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