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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玉的契机

林芝玉换下运动暴汗服,习惯了晨跑5公里,洗了个澡,神清气爽。

距离做完手术,已经六年过去了,她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努力活着的感觉,真好。

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像平时一样,出门之前习惯衣检。白色的衬衫、咖色的职业西装,直筒裤配上黑色的高跟鞋,她将及腰长发挽在脑后,涂上棕豆沙色的口红,最后戴上简单的耳饰。整个人看起来职业干练又温柔可亲。

林芝玉视线落到床头柜上她和爸爸妈妈的合照,不禁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是2069年,夏天,那年她20岁。

夜晚,负能量如一团凝重的沼气满满充斥着这个房间,压抑着,愤恨着,同时也在燃烧着。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抱不住一个发疯了的女孩,她砸着东西、嚎叫着,不觉间那个阴郁的女孩说了很多自责的话......两个人都止不住哭泣......

在沉静了几分钟之后,女孩试图冷静下来。默默地跟自己说,以后即使心里结了冰,也不再说那些叫人刺骨而心伤的话了。心里想着,这满满负能就别互相传染了,就让我一个人承受,让我一个人抑郁到死,直至离开这里。

没错,这女孩就是林芝玉。

可是看到全家照的一瞬间,一丝要活着的能量飘进正在撕裂沸腾的心脏。只见,女孩苦笑,叫了一声“妈妈......”

四年之间,无数次在她睡梦之中醒来,类似地发疯,再一起哭泣,不停地折磨着娘俩。

抑郁的这些年,太苦了。

噩梦是从林芝玉高二那年开始的。那时候,她喜欢上一个白白净净、高高大大的男生,终于鼓起勇气向他表白。那天,他说他奶奶在家请她吃个饭。应该是安全的吧,她想着就跟着去了。谁知道,在喝了一杯果汁之后,等她醒过来的时候,满床的血......那天刚好她大姨妈来了,加上那个,他还留了照片,在同学面前炫耀。

一传十,十传百,换来的是所有人的嘲笑,

爸爸气不过,在楼顶,抱着那个渣男一起坠楼了。

于是,两家一时间成了这个城市里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话。

林芝玉一直想不通,爸爸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怎么会......

她狠心一刀剪掉留了多年的长发。

恨不得,减去三千青丝就能斩断过去,忘却烦恼。

然鹅,并不能。

去找了各个寺庙的公众号,看过招聘之后,心凉了,人家要研究生、博士~,哎,我这......连个大学生都不是,当个和尚都不够料。哦不,是尼姑。

可我也绝对不能留妈妈一个人在这世上。

林芝玉暗暗地想。她挣扎着徘徊在噩梦与现实之间。

整日整日地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总是吃很多东西,仿佛吃点甜食就会开心一点。好像吃饱了睡一觉,醒来就会变好。

然鹅,并不会、并不会!

她不停地看书,想要重新进入校园,可是她怎么都记不住那些知识。心糊了,脑子废了。她颓了,宅了,肥了,也病了。

回想,四年之前——高二,16岁,碧玉年华,家境优渥、名列前茅、45KG、高高瘦瘦、黑长直。

可如今,林芝玉站在体秤上看着刺眼的数字:68KG!辍学、无能、抑郁......

呵呵~根本就是两个世界了。

像隔了一个世纪,又像发生在昨天。

根本回不去了,那天的场景又在眼前,梦魇一样,挥之不去。

头一阵疼痛,大口大口地还是喘不过来气。

莫名地心悸不安、莫名地爆发、莫名地想了结生命......

都怪我!怪我!怪我!

每日每夜,深深地自责,又于事无补......

就这样日子浑浑噩噩地过着,日日,月月,年年。

一天林芝玉窝在客厅沙发上,开着电视,发愣。

妈妈看她状态还行,走过来说:“阿玉,妈妈有话说。”

估计我妈又要给我上课了,我不想听她唠叨,我要进屋睡觉。

刚要起身,看到妈妈拿出一块血红色的玉,放到她手里。

幽幽的血色,缓缓蠕动的纹路,陌生却熟悉的诡异,让人好奇。

接触到手里的一瞬间,一股不易被察觉的微微光芒缓缓地萦绕在她身上。一瞬间,她感受到,一直被禁锢在黑暗之中的自己被一缕光指引着,来到一个海阔天空的地方。微风拂过,就像爸爸妈妈地拥抱。

“今天是你20岁生日,我必须把你的身世告诉你。接下来你细细地听我说。”

什么,我的身世?

林芝玉心里闪现各种电视剧里出现的各种可能,猜测着。

“这块玉,应该是你的亲生爸妈留给你的,带着她,不要再摘下来,它会保佑你。”

妈妈给林芝玉戴上,继续说着。

“20年前,在民医院19楼妇产科住院部,我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孩子生出来了,可我大出血,内脏衰竭,不知输了多少血,才保住了命,却彻底失去了生育能力。就在我生命体征稳定,刚转到普通病房时,那是8月24日凌晨,医生过来跟我说,孩子没了。我抱着你爸爸伤心欲绝地哭叫,老天爷怎么这么不公......泪水朦胧了眼睛,不知过了多久,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到一个襁褓出现你爸爸身后面的小床上。就是你,你手里拿着这块玉,上面纹路还在缓缓地动。后来院方查监控,发现那天凌晨大约4点多,有半个小时没有影像,我们决定办了收养手续。但是,那个偶尔闪着莹光的玉佩太过诡异,我决定收起来,等你长大了,告诉一切。”

妈妈把林芝玉抱进怀里继续说着:“我和你爸爸对于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倍感珍惜,视若珍宝一样待你。我想,这就是为什么你爸爸这么冲动,会抱着那个渣,从楼顶跳下。原本爸爸给我们留了三套房子还有一些存款。妈妈这些年做会计,工资不高,加上收租刚好够生活和你看病花费。现在,我把房子都卖了,手术费够了。咱们去把手术做了,把咱们这个病彻底治好,之后我们重新开始,凭借踏踏实实地努力,我们一定会过得更好。”

“妈,是我害死了爸爸!”林芝玉擦着眼泪。

“别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不是你。爸爸更想你好起来,积极地生活。”

妈妈双手抓着林芝玉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说:“这些年,我们太宠着你了。你总觉得自己是个孩子!可是,要知道,你已经20岁了!若有一天妈妈也会老去,留你一个人在这世上。如果那时,你没有独立自主的意识和能力,我一定会悔恨,没有把你教育好!”

“我懂了。”林芝玉,在戴上那玉的时候,她阴冷潮湿心里仿佛开了一个大大的天窗,太阳照得进来。她想,妈妈就是这个太阳吧。

“阿玉,咱们先治好病,然后拿文凭,考证书,这样企业才会用你。你必须学会独立生生活的技能!”妈妈说了往常一样的话,只有这一次,她听进心里了。

妈妈继续唠叨着:“说这抑郁症,靠药物治疗,周期长,这么些年了,也不见好转;如果遵从医嘱,采取手术切除人大脑里面的一个控制感情的枢纽。这是一个非常精密的大脑微创手术,就现代科技那么发达也没有百分百把握,万一失败,虽然有可能影响肢体或者内分泌正常运作,但只要手术成功率超过60%,我觉得我们可以赌一赌。万一,以后,我也不在了,谁能护你一辈子?你又没有兄弟姐妹。我必须把你拉回正常的生活之中!”妈妈抓住林芝玉的手,眼神无比坚定、不容置疑。

林芝玉,惊到了!我们房子都没了,爸爸走了,那妈妈可就只剩我自己了。她心里暗暗心惊,如果病好了的话,我可以慢慢独立,赡养妈妈;可,万一失败了,我不就成了妈妈的拖累了吗?

......

良久,林芝玉开口问:“妈妈,你把房子都卖掉了?”

“恩!不能拖了,今年你都20了。必须快快好起来!”

林芝玉心里明白:是时候,跟过去诀别了。

她愣愣地、慢慢踱回到屋里。躺在床上,若有所思,朦朦胧胧地睡着了。

“咱们的孩儿都20岁了,这个梦够长的,玉佩终于回到了她身边。”

“隐哥,那日我们忙着逃命,没有来得及给她取名,要不,我们也叫她灵芝玉怎么样?”

“芝兰玉树,好名字。慧儿,她的魂魄好似不太会结凝,她不会启动之法,我们要想办法回去。”

“是谁?谁在说话?”林芝玉感觉身在一片迷雾之中,看不到任何。

“玉儿,是我们,你的亲生父母。我们在你的灵魂里,你要学会施法让我们回去,我们才可以变回各自的样子。”一个男人的声音。

啥?!惊到了,绝对惊到了,比听到妈妈卖掉房子还震惊。

淡定,我先捋一捋咋么回事儿。

首先,我的爸妈不是生我的人,而生我的父母是没有肉体的,要我施法,什么??这是玄幻剧?空间异变?穿越时空?还是灵异事件?那他们长什么样子呢?这是梦境吗?还是他们已经死去了?难道是神鬼托梦?

......

林芝玉心里迅速想着各种可能,她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片迷雾。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玉儿,我们知道这是一个科技发达的年代,很难让你去相信现下科技无法解释的事情。但是,你一定要相信这不是梦境,我们确实是你的父母。”

好温柔的声音,这个声音好熟悉,在哪里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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