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心里虽有不舍,但还是本着一切听小姐的,答应不跟着去。但她也不想出去转,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跑丢了还给小姐添麻烦,便回了自己房间修炼去了。
封玺带着封漓,在路上问了两个人,很快就在尚武街找到了琉璃阁的分行。
琉璃城地势平坦,在多山川的天岭国算是少有的平坦盆地,又地处交通要道,前往各城池的商贩都在此汇聚之处歇脚。尽管现在已是傍晚,琉璃城的街上行人依旧络绎不绝,叫卖声热闹非凡,尚武街的人群更是摩肩擦踵。
跟着人流一步一步挪动,封漓护在封玺身前,防止别人撞到姐姐。
移动了有一刻钟,封玺也就是凤溪玖终于停在了一处三层楼阁之前,楼阁正门的牌匾上写着“玲珑阁”三个大字。
此时尚武街的商铺都大开着门,迎接来往的客人,而玲珑阁的大门却紧闭着。
察觉到事情有一丝不对劲,封玺上前敲了敲门,很快一个小学徒把门开了一条缝,看到外面是一个书生模样打扮的男子,声音带着点不耐烦,“今天不交易,去找别家吧。”
封玺好脾气的继续问道,“那什么时候开门呢?”
“这阵子都不开了,赶快走,小心惹祸上身!”小学徒的声音更不耐烦了。
封玺眼里闪过一丝暗芒,玲珑阁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我要见你家掌柜。”
“说了不交易就是不交易,你这人烦不烦呀,三番四次扰人清静。”小学徒本来就心烦气躁,又被门外的书生缠的十分恼火,但本着玲珑阁待客的礼仪,硬是没有跟客人动起手来。
封玺没再跟小学徒理论,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小学徒一见到玉佩,原本恼怒的神色立马变得惊恐,“东东东…东家?!”
小学徒腿一软,做势就往后倒,嘴里还胡乱说着什么,“东家该死,小人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人计较……”
封玺:“……”
“你先把门打开。”
小学徒这才慌忙开门,面露惊恐之色,身体紧紧贴在一扇门上,仿佛离开了那门他就站不住了,“东东…东家请请…请进!”
封玺:她有那么可怕?
“我不怪罪于你,带我去找掌柜的。”
封玺的一番话,仿佛一个定心石,小学徒抖如筛糠的双腿,终于站直了,面上一片惊喜交加之色,“诶,东家随小的来,小的这就带您去找掌柜的。”
小学徒说话的同时让了身子,将门口让开了,封玺抬脚走进门,小学徒立马蹲下殷勤的为她擦鞋上的灰。
封玺:“……”
“不必了,快去找掌柜的。”
“诶诶诶,好好好,东家这边来。”小学徒终于收起了殷勤,连忙走到前面为封玺带路。
走过偌大的拍卖堂,来到堂后面的仓库,封玺一眼就看见一个胡子黑白夹杂的中年人躺在地上,眼神无光,望着虚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小学徒也看见了,连忙在旁边小声提醒道,“掌柜的,掌柜的,醒醒!东家来了!”
生怕掌柜的这副样子惹了东家生气,东家一怒之下辞退掌柜的,那他这个小学徒也没得活路了。
“东家?哪里有东家?”听着小学徒这么说,掌柜的眼神才渐渐聚焦起来,转眼打量了四周一下,除了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还有一个书童,再没有其他人了,哪里来的东家?
一见掌柜的这反应,小学徒立马就急了,将手藏在肚子前,指着封玺站的位置,表情夸张道,“这位就是东家呀,这位!”
封玺晃了晃身前的玉佩,掌柜的一眼扫过,立马惊了,随即立马跪拜在封玺面前,“东家呀!我该死呀!不小心把客人价值万金的宝物损坏了……虽说小的一条贱命不值钱,但损坏了玲珑阁的信誉就是天大的罪过。不论东家怎么惩罚我我都认,但还请东家想出一个万全之法,解决这次的危急。”
掌柜说着话,额头上却冷汗津津。东家怎么早不来晚不了,偏偏这个时候来?太巧合了吧!
封玺默默看着掌柜没说话,从她一进来,她就在考量着掌柜。想在她手底下做事,能力和人脉缺一不可,更重要的是面对紧急情况的应变能力。
刚刚她一进来,掌柜的虽然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躺在地上,封玺却知道这掌柜正在想解决办法。得知她来了,虽然有一瞬间的慌乱,却很快理好了,并且跪拜在她面前掩饰自己的慌乱,可见是个聪明人。
不等她问出了何事,掌柜的三言两语就解释清了前因后果,还将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一切以玲珑阁的名誉着想,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只求能想到解决办法,保住玲珑阁的声誉。
这么个一心为玲珑阁发展而考虑的掌柜,自然很忠心。做掌柜多年,人脉自然不用说。在琉璃城将拍卖行开的大红大火的,肯定是个有能力的。遇到事情不慌乱,还尽力顾全大局,如此一个有格局的掌柜,她可舍不得辞退。
而东家这副隐忍不言的模样,在小学徒看来却是灭顶之灾的前兆,小学徒也连忙跪到掌柜的旁边等候东家发落。
“都跪着做什么?把什么物件损坏了?拿来我看看。”
封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只字不提怪罪辞退的事,让掌柜的和小学徒都定下心了,可谁知这是不是暂时的呢?
小学徒连忙去端茶倒水,掌柜的将损坏的物件抱过来放到封玺面前的桌子上。
一只碎成七八块的珊瑚玉盆景呈现在封玺眼前。
掌柜的老老实实站在一旁,恭恭敬敬说道,“这珊瑚玉盆景的主顾起价是一万金币,如果放到行里拍卖预计价格能卖到十万金币。”
掌柜的顿了顿又说道,“赔上我所有身家,这十万金币也不是赔不起,难就难在,如果到约定时间没能拍卖出这块珊瑚玉盆景,主顾找上门来发现我们损坏了她的宝贝,可就不是十万金币的事了。”
小学徒也在一旁补充道,“是啊,也不知道这珊瑚玉是怎么个长法,根本就补不了,碎了便没办法了。”
封玺自然明白,如果损坏主顾宝贝的消息传出去,她玲珑阁失去的就是百年名誉了。百年积攒的名誉,可不是十万金币就能解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