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连轩犹豫着，他想看清言晏脸上的表情。可她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甚至一点责备他的意思都没有。
自她没了孩子后，他就没有对她好过。大部分时候，他都只让言晏痛苦。
言晏从床上爬起，与他面对面坐着。她的吻，落在他的鼻翼、脸颊与唇，带着她一贯有的温柔。
周连轩失笑，言晏这心疼他的方式，真是让人享受。
他伸手抬起言晏的下巴，加深了这个吻，“深得我的真传啊你。”
言晏没有与他玩笑，只是将捧住他的脸，啄了下。
“我想说，你不欠孙尚文的。即便你曾经欠着他的，这么多年的隐忍与退让也已经够了。就算真的是欠了谁命，我们的孩子也已经还了。不要再愧疚，不要再任他欺侮你，我会心疼……”
言晏平静的话落入周连轩的耳中，却不是那么回事。
他揪住言晏背后的衣服，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言晏拍了拍他的手，“你别激动，我会告诉你，你所想知道的一切。我想，让你欠着我一人就好。与其被孙尚文威胁，还不如让你对我有愧。对我有愧，是不是会让你好受一些。”
若是可以，周连轩不想知道言晏所要说的事情。那样，他至少可以少一些痛苦。
相较于孙尚文，他更加害怕自己一直以来做的事情都是错的，错的离谱。
言晏贴着他的脸，闭上了眼。
她轻声说道：“我和你说过，我只是没有保护好孩子，我没有不要他。我爱你，也爱着我们的孩子。若是可以，我愿意以自己的命去换这个孩子回来。可惜，无法……”
“我不知道，谁给我下了药。但是，我让医生检查了孩子……那个孩子在我摔下楼的时候就已经失去生命特征。”
周连轩的手抖了抖，原来是这样。所以，她才会什么事情都不再假人之手。
不论是对他，还是对自己，她都谨慎到吓人的地步。
他以为，是因为她心中有愧，所以想方设法地补偿他。
言晏让他看着自己，以便她能看到他的表情，好决定自己是否应该继续说事。
她以脸颊摩擦着他的，“还好吗？”
周连轩呡着唇，点了点头。天知道，他究竟好到什么程度，以致于几乎没有呼出的气。
“如我们所想的，孙尚文不想你幸福。所以，他也看不得我们好。虽然你是被逼的，可是我不是。我是真想与你过一辈子，所以才与你结婚。他知道的，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
“所以，是我害了我们的孩子，我却以为是你……我真是这世界最蠢的人，还以为自己了解一切……”
“不是你。不是，这不是你的错。如果真有谁错了，那也是孙尚文。是他把本不是你的错归咎于你，啊？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自责……不是……”
言晏抱住抓着自己头发的周连轩，“不要这样。我这里会疼。过去的事情根本无法挽回，我们能做的就是往前看。是你说的，人生苦短。我想，就算是苦的，与你在一起也会变成甜的。我们的孩子还在，他还在这里。你感觉一下，他听着我们的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