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恪瞳孔收缩了一下,双颊略微收紧,“不要提他,若不是我昨晚回来的及时……”
他不悦的神色让我想起了昨夜自己药性上来不管不顾去扯对方衣服的样子。
我当时只以为是那是萧长恪,哪里想到……
唉,刚刚还气势汹汹的质问,顿时没脸了。
他咬重了字音,神情是种少见的蛮横:“你当时意识不清,认错人我不怪你,若以后还敢……”
我的脸腾的烧了起来,这种事情以后怎么可能还发生。
而且——还有以后吗?
我知他龙潜凤采,却不知他竟是潜龙在渊。
而我曾嫁给别人,如今更是连名字都被抹去了,有朝一日若他登上那至高之位,他的身边真的还会有我的位置吗。
像是要掐掉心底最后一丝妄念,我涩声问他,“赵庭说他曾在宛城撞见过我和赵祯……赵祯还派人刺杀他。其实,是你安排的人吧。”
萧长恪没有否认,短暂的沉默之后,道出原委,“其一,让他们兄弟反目。其二,你是岑元帅的女儿,又曾是我的未婚妻,我不想看你所托非人。”
“未婚妻?”我不可置信的瞪着他,“这不可能,那时我还没出生,我……”
“怎么不可能?”修长冰凉的手指触上我的额头,顺着侧脸缓缓滑到颈窝,“我母妃和你母亲是闺中好友,约定了将来要做儿女亲家,甚至早早交换了信物……”
他将我自小带到大的玉坠勾出来托在掌心,透过烛火照射,果然隐隐有个“恪”字,而他颈间那块,则刻了个“欢”字。
母亲第一胎生了兄长,所以婚约自然而然顺延到了我身上。
我怔怔看着,半晌无言,心里又酸又涩。
在睿王府时,赵庭曾质问过我一女二许,我当时还不明白。
却原来我和他竟是前缘早定。
“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父母也没有告诉过我……”
“他们是为你好。”萧长恪替我擦掉眼泪,“岑元帅已经为我父王做了他能做的一切,这桩婚事本来就是口头约定,他们并不知我还活在世上,而你更是从不知有我这个未婚夫的存在,所以……”
“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让我嫁人生子安稳一生?”我泪眼问他,“所以如果不是铭鼎楼那夜的偏差,你永远都会装作不认识我,是不是?”
他眼神微黯,并不否认,“我要做的事,本就是九死一生。而且就像你不知我一样,其实我同样也不知你,因此即便有些看不上赵庭,也没打算插手你们的婚事。直到你父兄战死,我查出和赵庭有关,才决定出手。”
“什么叫和赵庭有关……”我抓住了话中的关键,积极追问,“是赵庭害死我父兄?”
“赵庭的野心渐渐显露,你父兄不肯为他所用,他便找了苏氏父子取而代之。”
“原来竟是这样,原来竟是这样。”
我咬紧牙关,浑身发颤。
往日赵庭欺我辱我,我都不曾动过杀念,只当做世态炎凉人性本然。
可我万料不到,他这个杀我父兄的刽子手,双手沾满了岑家人的鲜血,竟还披了层人皮在我面前伪装了那么久。
心恨到滴血,我近乎魔怔般呓语,“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萧长恪将我紧紧揽进怀里,一遍遍拍抚着我的背,“放心,你想要的,我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