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素音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消退殆尽，几欲昏倒。
那奶娘瞧她的样子，冷笑，继续道，“夫人，昨晚柳娘亲眼看见，有一个陌生男人进了少夫人和少爷的房间。当时柳娘思及程少爷还在房中便没有多想，今早少爷就出了事，若不是你跟奸夫谋杀了少爷，还会是什么？”
上官素音不住的摇头，“不是我……不是我……”
她应该怕，应该慌乱无助，可此时，面对着程元川的尸体，她的心里尽是绞心的疼痛，竟生不出其他的感觉了。
为什么，百里锦墨要杀害程元川？
心里问出这个问题的一瞬，上官素音就觉得自己傻。
百里锦墨从来就狠辣之人，更为了锦衣卫做过多少随意伤人性命的事，今日是因为看不得她有一丝好过，便对着一个无辜之人痛下杀手吧。
此时的情景就是他想看到的吧。
看她狡辩，那奶娘眉眼划过一丝狠色，一把从地上捞起她，利落干脆的扯开她胸襟前的领子——
众人皆狠狠吸了一口气。
上官素音白皙的脖颈上布满青青紫紫的痕迹，单凭这痕迹便能想到是多么无耻肮脏的激情，程夫人从地上起身，狠狠一掌甩到上官素音脸上，“贱人！贱人！”
“宝儿死的时候连衣衫都没有脱掉，你说你没有通奸，那你这一身痕迹是从哪里来的！”
她几乎有些疯魔了，上手掐住上官素音的脖颈，力道极大几乎要将她的脖子掐断。上官素音就呆呆的站在那里任她们打着骂着，直到终于喘不过起来，昏厥倒地。
哗——
一盆冰水浇得上官素音清醒过来。
她被吊绑在院子里，四肢早已失了知觉，衣袖上的布料被血水染得分不清本来的颜色。
“说——那个奸夫是谁？”
一条鞭子猛然朝她抽过来，身上又多了一道伤口，上官素音嘴唇哆嗦着，却是很久都没有吐出一个字。
“呵，嘴还挺硬。”审问她的奶娘眉眼冷了冷，示意行刑的奴才收手，低声朝那侍卫吩咐着什么。
雨很急。
城郊的清河水位涨的很高，岸边一侧，围观的人头涌动。大人小孩，男男女女脸上都是鄙夷痛恨的神色。
上官素音被囚于笼中，身上的血向外滴答着，她苦笑着将身上那件破碎不堪的衣服裹的更紧一些，才不至于太狼狈。
“呸，贱货——”有人朝关着她的笼子呸了一口，“荡妇。”
“骨子里的下贱货。”有人发恨拿过石子向她狠狠掷来，小孩也跟着大人向她吐唾沫。
石子将她的眼角砸出血，“砸死这贱女人！砸死她！”
声波一浪猛于一浪，众人跟风似得捡起石子来朝她又砸又骂，上官素音额头鲜血汩汩而下，一张脸白得像死人。
“时辰到了，”直到她几乎已经分不清面目，扶着程夫人的奶娘向前迈了一步，朝身侧的奴才示意，“扔下去吧——”
“……”
金楼，百里锦墨携林筱儿在二楼的上座喝着酒，有几人刚从外面赶过来，一脸兴奋的边走边议论，
“听说了吗？程家那傻子被他新娶的正室害死了，那贱人通奸杀夫，已经被沉到郊外清河里了。”
“清河？那里水那么急，进去还有命吗？”
“那也是那女人活该，通奸杀夫，不死都天理难容。”
“嘘，小声点，据说那新娘子跟当今锦衣卫都使有点关系，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