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薇是在一片湿润中醒过来的,她睁开眼,就看到宝儿吐着舌头,睁着一双黑漆漆的圆眼巴巴的看着她,见她醒来,扑到她的脖颈上舔得她的脖子又是湿漉漉的一片。
江薇揉了揉脖子,从床上坐起来。她把宝儿抱在了一旁。
门被推开,季瑾言端着一杯牛奶进来。
他一脸温润的笑着,“小薇,你醒了,喝点牛奶。”
江薇歪着脑袋,接过温热的牛奶杯,她的手紧了紧。把牛奶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拿过纸和笔很快的写了一段话。
“对不起,我昨天不是故意那样的,我只是对过去还有一些留恋。但孩子给我留下的恨我是不会忘记的。我一定会报仇,白冰清和厉铭爵,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江薇拿起那张纸递给季瑾言,紧盯着他,像是表决心似的。
她一定不能再被厉铭爵影响了心情。
季瑾言叹了一口气,忽然深深的凝着江薇,“小薇,你恨厉铭爵,只是因为他心里有白冰清是不是?假如,他心里的那个人并不是白冰清……”
江薇拼命的摇着头。
怎么可能不是白冰清?
昨晚,他就要见到白冰清的时候分明还是那么欣喜。
况且,如果不爱,怎么会置她的父亲于死地,
怎么会打断她的一条腿?
怎么会在那场火灾之后对白冰清无动于衷?
那场火分明是白冰清放的,后来,那个救她出来的下人都告诉她了!
眼泪拼命的向外留着,她扬起下巴,拼命抑制着每一滴金豆子。
不会,再也不会为那个人流眼泪!
身体忽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季瑾言轻轻拥着她,“小薇,别再逼自己了,放下仇恨,我们回去芝加哥。你,我,还有宝儿。以后,你想要孩子……也可以有我们的孩子,我们去过属于我们自己的平静安逸幸福的日子,好不好?”
真的可以吗?
江薇呆愣的看着季瑾言,他肯定的对她点头。看着她呆怔的模样,试探的吻快要落在她的发际。忽然,被推开。
季瑾言动作僵硬的站在那,蓦地,唇间溢出一抹苦笑。
单手插进裤袋。
“没关系,小薇,我会等你,等你完全把那个男人从心里摘除。这段时间,我也会陪你,陪你忘记那些痛苦,消灭那些痛苦。”
江薇抬眼看着季瑾言,她微微后退了一下,本来想要拒绝的话哽咽在喉咙里。
这三年季瑾言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甚至,在她最无助的时候都是他陪在她身边。做人不能太无情,更何况,她早就不该再把心放在一个根本不爱她的男人身上。
她鼓足了勇气,试着努力去接受刚才季瑾言的话。回抱着他。
季瑾言一僵,低眸,见江薇对他微微一笑。
他的心狠狠颤动着,能感觉到,幸福在他的身旁围绕。
他明白,这是江薇在慢慢接纳他,他不着急,还有很多时间。
——
护工端着托盘里丝毫未动的饭菜从病房出来。
沈枫看到,蹙眉。
“又没吃?”
护工摇头。
沈枫烦躁的捏着眉心,摆手让护工下去。
他推门进去,厉铭爵躺在病床上,一张俊脸写满了生无可恋,眸光空洞的看着明净的窗外。
沈枫一阵来气,大步走过去停在病床前。
“姓厉的!你就打算这么消沉下去!非要把自己折磨死才罢休吗?”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厉铭爵依然淡漠的看着窗外,“没了小薇,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沈枫一只手撑在床边,恨铁不成钢的盯着厉铭爵,“那你的厉氏集团呢?你别忘了,那可是你亲手一个一个砖头给砌好的,你现在说放弃就放弃,说不管就不管,你有没有尊重过你自己的劳动成果,还有厉氏集团上上下下几千名员工,没了厉氏,他们就相当于失业,你有想过吗?”
厉铭爵淡淡的扭转头,笑的一脸冷漠,“再辛苦,再难得到的东西,都换不回小薇的命。如果可以,我宁愿用我的所有,甚至我的命去换小薇回到我身边。厉氏集团?不过是一个财阀罢了。”
沈枫气结。
“好!好!你厉害!你有种!既然你自己不在乎,随便你怎么样!”
沈枫转身,忽然又顿住脚步,回头盯着厉铭爵。
厉铭爵依然冷眸相对。
“是不是,只要找到那晚的那个女人你就会重新振作起来?”
厉铭爵盯着窗外某一处不语,似乎明白沈枫想要做什么,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我只要小薇。”
沈枫蹙眉,甩甩头,再也不想管厉铭爵,离开了。
输液瓶里的液体快要流完,厉铭爵盯着窗外,外面花园的梧桐树下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
“妈妈说了,男人一旦给女人戴上戒指,女人就是他的人了!我现在给你戴上,你以后就不能再和别的男人说话,只能跟我说话,只能跟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