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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鲜衣怒马

“我们一起送元王大人回府吧。”太子的笑容里带着几分戏谑。

皇后睨了二皇子一眼,尽管脸上带着笑容语气却没几分善意,“二皇子整日这么闲吗?”

“皇后!……娘娘,我自己回~”见皇后还要说什么,苏清欢忙插话喊了一声,末了讪讪一笑,她已经说了好几遍了都没人搭理。

这么一喊,果然几人都看向了苏清欢,苏清欢甩了甩衣袖,双手交叠举到身前躬身一拜,“先行告退。”说完飞快离开,这儿她一刻都不想多待。

皇后睨了一眼愣在原地的太子和二皇子,抬手摆驾回寝宫了,三皇子这时也从练武场走了过来,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丝毫未察觉到太子和二皇子之间暗自的剑拔弩张,笑得格外灿烂。“哎?苏清欢她跑那么快干嘛?”

“她哪回跑得不快?”太子反问了一句。

“元王是被某人的热情似火吓着了也说不定。”二皇子阴阳怪气接了一句,目光从太子脸上扫过。

三皇子庄墨非这次察觉到点不同寻常的气氛,岔开了话题,“过两日皇家狩猎,我听说今年父皇会邀些青年才俊一同参与,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随意!”

“不感兴趣!”

太子和二皇子各自愤然离去,独留三皇子在原地脸上还一副磨拳擦掌迫不及待的表情,既而变得迷茫,这是怎么了?这俩不是每年狩猎都格外兴奋要争一番吗?

苏清欢径直出了宫,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元王府,而是先去了苏府。

苏清陌最近整日忙碌不知在做什么,今天忙里偷闲刚好在府中,他坐着书桌前,身子懒懒地靠着椅背,手里拿着一叠画册,一张张看得仔细,偶尔挑出一张放在右手边,也许是过于投入,也许是把苏清欢当作了旁人,是以苏清欢站到他面前又绕到他身后时,他连头都没抬一下。

苏清欢默默看了半晌,画册上都是一些少女画像,被苏清陌挑出来那些长得有些相像,不知为何苏清欢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这是在找人吗?难道是未来嫂子?!

坐久了身子有些僵,苏清陌轻轻舒展了一下身体,这才发现身后站着苏清欢,冷不丁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将桌上的画册藏起来。

“大哥别藏啦,我都站这儿看半天了。”苏清欢眨了眨眼睛,一副我懂的表情,“大哥这是要找人?需要妹妹帮忙就吱一声,妹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还吱一声,来半天怎么不吭声。”苏清陌边说着边将书桌上的画册收了起来,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丢给苏清欢。

“那还不是哥哥看画册看得入迷,吱声也听不见。”苏清欢伸手接住书,翻过来一看——《围棋棋谱注解》,“好巧!”苏清欢叹了一句,今天在宫里还跟皇上说回去学一学怎么下棋呢。

苏清陌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垂眸敛去眼中神色,接着又懒懒靠在了椅背上,“什么好巧?我寻思着,我妹妹如今都是元王了,跟人交流联络感情不能总是舞刀弄剑,琴棋书画再怎么要会一样,如此才文雅。”

苏清欢咧嘴一笑,想起曾有人为了巴结苏清陌而来讨好苏清欢,有次说切磋切磋,结果那人捧出了棋盒,苏清欢转身拔出了剑,尽管误会一场,后来苏清欢却是再也没见过那人了,估计是被她吓到了吧。

“傻笑什么呢?我给你找了个先生,一会儿你把人带去元王府。”苏清陌将手中书卷成卷反手敲了苏清欢一下。

“哥,之前你将神医带在身边,是不是受伤了?”苏清欢想起自己来意,一跃坐到书桌上面朝苏清陌晃悠着腿。

闻言苏清陌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只是细看好像略微带了些苦涩,似乎还有些委屈,“哟!我还以为妹妹见色忘兄,满脑子都是你的云九安,哪管我这个哥哥的死活……”一番挖苦讽刺,出乎意料的是苏清欢没有打断也没有反驳,苏清陌说着停了下来,看了面前的苏清欢一样,叹了一口气,“没事,那点儿小伤早已经好了。你记住,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可以来找大哥,大哥一直都会在。”苏清陌抬起胳膊,苏清欢乖巧地将头顶低了下去在苏清陌掌心蹭了蹭,“好。”

事后苏清欢回想起那个破宅院里,苏清陌身上淡淡的草药味里混着几丝血腥气,只是她太过担心云九安忽略了,还有那来去匆匆的神医显然还有其他重要的病人。其实苏清欢本来还想问大哥为什么出现在那里,又为什么会受伤?不过她相信大哥,相信这个世界上谁都有可能会伤害她,只有大哥绝对不会。如果大哥愿意说她便听着,不愿说她也支持。

苏清陌给请那位先生苏清欢没有带走,那本棋谱注解倒是带走了,她准备以后多多叨扰一下大理寺卿,启国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毕竟论文雅气度没人比得上皇上亲封为麒麟才子的云九安,琴棋书画无不精通。

等苏清欢慢悠悠回到元王府,皇宫传来的旨意已经分别传到云府和元王府了,三日后皇家狩猎云九安和苏清欢都要参加。

苏清欢惯以舞刀弄剑的形象在人前,之前在宫里和太子几人比射箭的事也早已传遍大街小巷,她在世人心中的形象绝对跟温婉贤淑毫无关联,甚至有些故事话本里她孔武有力乃一介武夫,再加上如今她是太子妃首选参加皇家自然无可厚非。

云九安尽管是个斯斯文文的谦谦公子的形象,但因为从小跟皇子一起长大,所以尽管他不会武也能参与每年的皇家狩猎,凑个人数。但是今年不同,毕竟他已是大理寺卿。

三日过得很快,狩猎这天到了。第一次参加狩猎的苏清欢非常期待,听雪给苏清欢准备了一身英气逼人的枣红色骑装,梳了个利落的发髻,听雪的手很巧,苏清欢看着镜子里的意气风发的自己十分满意。苏清欢骑着宝马永夜,让荷风跟着自己前往,因为荷风话少不容易出错。也许是主人的身姿过于英姿飒爽,脸上的笑容过于肆意,永夜也跟着威风凛凛趾高气昂,荷风跟在后面忍不住想到了那句鲜衣怒马少年时。

狩猎地点是一座大山,面积虽大却不是特别高,大部分地方山势和缓,这是皇室圈起来的地块儿,豢养了不少飞禽走兽,有一些猛兽凶禽,以供每年的皇室狩猎娱乐还有野味,为了保证皇室成员的安全,御林军已经提前探过山林,围出一块相对安全的范围。

半山腰有一大块平地,临时搭建了好几个帐篷,几个稍小点的帐篷众星拱月般绕着最大的主帐,皇上皇后还有几位皇子都在主帐等着。

苏清欢本以为人不是特别多,但当她到了之后才发现,皇亲国戚超一大帮子的人,有很多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眷,四公主和五公主也都在。然而真正上场的并没有这么多。

云九安安安静静待在人群里,他只是个凑数的,本来以为今年参加不了,没想到还是来了。

苏清欢一眼便找到了人群里的云九安,兴冲冲地走过去,走到半路却被四公主和五公主拦住了。

“清欢清欢,等会儿你要跟他们一起去狩猎吧!”四公主兴高采烈地说,她仿佛是自己要上场一样,十分激动,“一会儿让他们瞧瞧你的厉害,他们刚刚嘲讽我们女子都手无缚鸡之力呢。”四公主手一挥扫过一群人,那些被指到的少年嬉皮笑脸起哄着看向苏清欢,这个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姑娘看起来似乎并不向传说中那么厉害,四公主刚刚可是跟他们讲了一堆苏清欢的事迹,什么三箭齐发射穿靶子,百步穿杨之类的,神乎其神。

五公主的眼神扫过苏清欢,难得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点了点头似乎在给苏清欢打气。

苏清欢身边一下围了许多人,她有些受宠若惊。云九安看着人群中的苏清欢,热闹与安静形成鲜明的对比,仿若身处两个世界。苏清欢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到云九安身上时,云九安冲她笑了笑,然后他便看见苏清欢挤出了人群向他走了过来。

“你伤怎么样了?等会儿要上场吗?”苏清欢问道。

“无碍了,等会儿看你表现。”云九安微笑着表明自己只是个看客。

“你不参加呀?”苏清欢有些失望,她并不知道云九安其实从来没参加过,不过忽然想起了什么,没有继续深究。“等会儿分组,我跟你一组吧。”苏清欢提议。

刚刚听了一会儿,这皇室狩猎以主要以皇子领头分组进行,其他人也可自行组队,那些不上场的看客也包括其中,每组至少有一个人上场就行,最后比所得猎物的数量和难度。以往基本都是几位皇子各自组队,不是太子就是二皇子拔得头筹,三皇子跟玩儿似得非常随意,也不计较输赢,每次都沦为陪衬,而云九安每次都是三皇子这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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