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枫辞别檀青舟，又一次来到雪枫阁。小成似乎累了，正倚在柜台上休息，其他伙计也差不多，毕竟武者也都去休息了。天亮之前交班，现在纯属垃圾时间。
见有人进来，伙计们撩了一眼都没搭理，小成只得迎上，走到近前却被北枫身上的酒肉气熏得一晃，定神后方懒懒问道：“客官何事？”
“无妨，不用管我。听说雪枫阁里有九阶刀，来看看。”北枫稍带点晃悠说到。
“九阶刀如此珍贵，客官自然要去竞买会才能看到。”小成应付到。
“倒都是高品，那竞买会之后，雪枫阁还出不出九阶刀？”北枫拿起一把刀仔细打量着说到。
“自然会出，不过如今牙行委托如雪片飞来，客官只怕在店里只能看到，想买可要等段日子了。”小成打着哈欠继续应付。
这是纯属喝完酒没事干来磨牙的，店里其他伙计也厌恶地瞟着北枫。
“牙行委托？哪家牙行？”北枫放下手中刀，想了想，似乎意动，问道。
“哪家都行，对面雅宝就是自家旧有的。天亮客官自去问问掌柜行情。不送。”小成似乎实在不耐，说完又回到柜台里瞌睡。
北枫倒没管小成的态度，站那想了想，嘴上泛起一缕笑意，带着一丝憧憬，出了店铺向城内走去。
哼！不知哪个伙计不耐的鄙视一声，随之店内安静下来。
“从容，小成的一切都表现的从容。看来他们的表现很让对方满意，他们暂时没危险。
也是，两万把九阶刀已交付给牙行竞买，阚掌柜只见过自己三次，而且认识时间不过三两天。交待阚掌柜筹划雪枫阁的事也只是安排给一位普通掌柜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檀家虽是王庭，但也是生意人，或许他们更相信生意上的价值评判办法。利益收买人心远比威胁的作用大。
比如小成既然是少掌柜，那么让阚掌柜将来执掌几个雪枫阁店面甚至有股份都是开出的好条件。
“哪家都行，对面雅宝就是自家旧有的。天亮客官自去问问掌柜行情。”
也许有意也许无意。但怎会无意呢？
自家旧有。自家旧友？这是说他们舅甥两对自己的态度？还是说自家旧有，现在仍然有，并且天亮去问掌柜行情，意思是阚掌柜仍在雅宝里？
一个白天，一个晚上。不间断的等着自己落网？
不知道阚掌柜的演技如何，如果阚掌柜也如同小成，那得要先搞清楚阚掌柜之前的表现是真的还是演的？
既然二人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取得对方信任，之前阚掌柜的表现，真假还真的还不好说啊。呵呵。
饶是看过千万谍战剧，弹幕上也骂过千万遍烂剧，轮到自己，北枫分析不明白了。
既然二人很安全，对方只想引自己出来，那就先试试以力破巧，围魏救赵。
北枫来到北城墙。城外道路西侧，挨着落雷海可见的树木已被伐倒，极目远处都成了坑坑洼洼的荒滩。
是要改成农田的样子。
不知道这里的农业是怎么弄得，显然不可能像祖地用法术由种到收。那粮食没人吃得起。
从昨天长公主他们来回的速度判断，这里的畜力显然效率很高。如果这些地是由城主府雇人耕种，以城主府的财力，绝不会缺畜力。北枫脑中闪现出几种农业用具，根据畜力多寡改造即可，效率绝对高。想必其他地方也有需求。又是一个产品系。
北枫找了个没人的xiong墙底下，放出chuang，舒舒服服开始睡觉。这也是一个产品系。要是头上护罩和飞舟护罩没那么亮就好了——再整个眼罩？北枫把枕巾拉在了眼上。
日上三竿，终于照到了xiong墙下的北枫。
扯掉枕巾，北枫坐了起来。他晚上进雪枫阁前是真喝了酒的，使劲眨眨眼，起chuang，放出脸盆，兑了水，拿出香皂，洗脸。用毛巾擦干脸，收拾了东西，正要找地方换衣服，附近却走来几个武者。
几个武者其实早在看着北枫，只是看他洗漱完才过来。
“这些东西过段时间雪枫阁都会卖，再以后走到哪里都有卖的。这个东西专洗油腻。收拾完了凶兽最合用。”北枫看几位眼神就知道什么事，掏出香皂倒水给几个武者试用。
“这东西不会太贵，具体多少钱没定。还有以后凶兽没用的油膘和骨头别再扔了，虽然不算值钱，但是牙行会收买，不浪费辛苦。还有各种能吃的凶兽和驯兽，既然打到了扔了可惜，半只以上带回来，牙行也会收的。”
几个武者一句话没问出来，结果北枫给他们灌了一堆，倒是有用的好消息，只是你是雪枫阁哪位，雪枫阁的人会城墙上睡？
北枫不管这些，换了迷彩服来到东城墙——雪枫阁第一站，需要仪式感。
背靠xiong墙，以折腾了一晚已经落地关闭护罩的飞舟为背景，拿手机自拍数十张特写。
拿出望远镜扫了一遍下面的飞舟。飞舟不是游轮，顶上封闭，没人。
打开手机摄像功能，对着内侧的飞舟，从最北端的飞舟开始，“轰——”“轰——”“轰——”……
一艘艘属于檀国和爪牙的飞舟最高建筑顶上轰然爆炸，铁木横飞。
“没有钝化过的用起来更爽啊！”北枫炸了最后一艘，收起手机，用望远镜看向最北那艘，最高处果然有人大胆跑上去察看。
“给个警告，赶紧下去。今天的事没完的。”北枫说完。最北那艘破碎的顶上又一次爆炸，不过爆炸距离那人很远，威力也小多了。
那人瞬间怔住，过了一会儿才醒觉，摸了摸头脸身上，没事。
“嗷——”一声，那人发疯似得顺着楼梯往下跑去。
有这一声，相邻的飞舟哪还有人敢上顶上，立即大吼又爆了——招呼临近的飞舟不要再上去察看。
又一次爆炸挨着来过。显然爆炸声音没了上次的节奏，甚至炸炸停停，北枫没准备让谁受这无妄之灾，毕竟自己这边没有实在损失，有时候不得不用小的爆炸先把爬上飞舟顶的人吓走再行爆炸，像第一艘飞舟一样。
磕磕绊绊完成第二轮爆炸，北枫有点烦了。几十艘飞舟，一次炸一层，耗费不少时间的，自己还有下一步动作，要是有人这回不识时务再爬上飞舟顶，那就只能让他为自己的忠心尽忠了。
第三轮爆炸节奏欢快了许多，再没人碍事。
北枫表示很舒畅，接下来的爆炸，根据上一轮各飞舟主建筑因为材质不同造成的音色和音高差异，在顺序上进行了调整，最后炸成了一曲《伏尔塔瓦河》的gaochao阶段。
一曲结束，其中几艘飞舟甲板以上已被抹平。
甲板以下是飞舟主体，除了材料特殊，还刻有符阵，护罩就是这些符阵所发。
北枫估计一直炸下去肯定能炸坏符阵，但是没有必要，出口气而已。
一来符阵破了飞舟就算毁了，几十万灵石的仇可就结大了——况且这些飞舟看上去可不是小几十万的事——那不是生意人的手段，即使自己有理。
二来就是对仙人的藐视了，当着这么多凡人的面，纯属在打仙人的脸。没必要无端竖立对立面。
所有被炸的飞舟自然无人被波及，不光这些被炸的，连那些没被炸的飞舟上也早已无人敢停留。
所有飞舟上能及时带走的东西和坐骑都远离飞舟。也有的人麇集在城墙下护城河外，东门处最多。还有人急匆匆上了东城墙察看状况，煞白的脸上只有惊惧和茫然。
东城墙上更多的是看热闹的。北枫估计有几万人？
不知道檀家的主事人什么时候会来找自己。不会猜不到的。但也得给提个醒。显得礼貌。
这里越高调，阚掌柜和小成就越安全，甚至会请他们出来当说客。
北枫拿出一张CD，又放出一个广场舞音箱，放进去CD，舒缓的音乐开始响起。
周围的人们听到怪声，立即一哄而散，然后回头惊惧的看向音箱和音箱前坐在低矮沙发里戴着墨镜看天的北枫，只是搭配老旧的迷彩服实在显不出气派，只有怪异。
周围几十米空无一物。周围的人们开始对着北枫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居然形成了小小的声浪。
“唉——”北枫长叹一声，“爱围观看热闹，欺软怕硬、看人无害就敢嚼人舌头。两个世界都不知离多远——看来真的是基因里带的。
然而，又能怎样？”
音箱里的乐曲一首首响着，终于到了伏尔塔瓦河的gaochao部分。人群初时愕然，然后鬼哭狼嚎散去，地上遗落物件无数。
东、北城墙从头到尾空了。人该到了吧？都快中午了，北枫等得也有点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