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枫进了一个写着收购的商号，要了一个单间，把武、刘二人的收藏全部堆了出来，几乎挤满了几十平方的屋子。全部是高阶货品，甚至有根本不是本地能有的货品。
一个小时后，北枫把上次得到的黄金也全部拿出来换了，一共到手近七百个灵币，合计七枚灵石。不过灵石这种东西，得回五行大阵内的人族祖地换。
马无夜草不肥，北枫欣喜之余也感叹灵石难得。
有了足够的灵币，北枫在街上进了一家规模很大，叫“金不易”的牙行。金不易，卖的就是信誉。
“客官光临敝店，不知——”小伙计带进店坐下，一位大伙计笑脸走了过来。
“长话短说，我有一份委托不知你们能不能接。”北枫直接说明来意。
“哦？好说。不知贵客要委托什么？”大伙计看北枫态度，立即坐到北枫斜侧，认真回话。
“委托你们帮我购入这些货物。”北枫掏出一个单子递过去。
大伙计接过单子，粗粗看一遍，然后又细看一遍，眉间似有疑虑，但转瞬即消失。
“有为难之处？”北枫问。
“没有没有，让贵客见笑。粗一看货品，本以为贵客乃制刀所需，但细看却有诸多无关之物。我等牙行本应只为贵客委托之事，至于贵客拿来用作何处，不该是我牙行所知的。在下入行时浅，失态之处还望贵客见谅。”
“哦，呵呵。无妨。”北枫笑笑。心说你是假客气真套话，我也就只能呵呵了。
“不知贵客还有没有其他要求？”大伙计等了一下看北枫并未深说货品的事，立即跟入正题。没能有意外收获，那就正经做生意。
“这是样品和所售店家的名字，所有货品品质不得低于样品，宁缺毋滥。”北枫说着拿出十几个或大或小或长或圆的纸包，一一打开摆在桌上。
这些样品都是北枫之前收集的。
落雷城里收购站放出来后，他对所有样品的成分和含量都做了分析。当然他要的样品可不都是铁粉，里面甚至有木头、土块、黑油。
今天这些是同品中的上品，有用于现下冶铁炼钢的，有纯粹为了便宜大量购进囤货万一将来要用的——比如锰、钨等等在这里不是药用就是颜料还有其他不知名用途的原矿或矿粉，也有的纯属掩人耳目。
“这每一样贵客准备购入多少？”大伙计反复看了样品和店家名字，和店内其他伙计确认都是青雀城内的店家后问道。
“每样这么多。”北枫又拿出一个单子递给大伙计。
大伙计拿着单子不由吸口气，不管什么货品都是最少五万斤，也有二十万、五十万的数量。不光量大，还都是整数，互相之间的比例根本让人无法猜测作用，这位年纪轻轻却真够谨慎的。
但也确实算位豪客了。
“这位客官，实不相瞒，虽说我们开门做生意，可是像您这样的购入量，有的货品，小矿一年都产不了这么多量。”大伙计想了想说到。
“那些店铺没这么多货?”北枫一愣，这他倒没想到。
“非也。货当然是有的，实在不行他们可以向土灵门购进再来转卖——当然要比贵客自己再跑趟祖地合算。
不过我们毕竟是牙行，既然贵客看得起我们，愿意照顾我们生意，那总要替贵客多思虑一些。”
大伙计样子真诚了许多：“其实以您这么大的购入量和所需资金，您完全可以作为定金直接买矿。”
“买矿？”北枫心里不禁一荡。人生的最大幸福不就是家里有个矿吗？这么容易吗？
“当然，矿毕竟是埋在土里的，即使请仙人勘测，也有走眼的时候，可能最终矿脉品质没有成品矿粉好，但开矿，货品量大开采成本小。
委托我牙行从买进矿脉到矿石开采全权负责，不用贵客再费心，算起来还是好处多多。”
“哦？”北枫摸了摸下巴，这也是个思路啊，不过仍然说到：“矿的事以后再说吧，这次全要现货。”
“这——好，贵客可是就此签订委托？”大伙计迟疑下，但是看北枫主意已定立即转回正题。
“签！”
“贵客稍等，待我回禀掌柜，掌柜花押，这份委托就算成立了。”
大伙计在桌上填了一份委托书，请北枫看过没有异议后，工工整整抄了两份，再次请北枫验看无误，给北枫一揖走回后堂，去向掌柜禀报。
稍顷大伙计返回连连致歉，说掌柜临时有事外出，请北枫稍等。
算算时间，北枫隐隐感觉掌柜的离开应该和自己交代给阚掌柜的事有关。
看来阚掌柜开始行动了。愿意为自己尽心尽力，那自然不会亏待他。如果阚掌柜三心二意？
北枫决定在落雷城安顿下来后，就已经有了打算。那些别人不明用途的矿料可不是白买的。
北枫表示不着急，一直等到午饭前，大伙计才面带喜意的带着掌柜花押的委托书来。
北枫环视店内，店内人悄悄交头接耳，面色先后喜，北枫知道阚掌柜的计划应该是有谱了。
按照委托书约定，付了三成一百枚灵币的定金，北枫接过委托书，约好二日内取货，出了牙行。
这卖菜和卖米面、调料的地方居然是城主府专营。你自己储物法宝里带就带了，但吃完了就得来这买。
这里的菜北枫基本也不认识，价钱也不便宜，大概问了下怎么做着吃，随便各样买了几十斤。又买了百十斤菜油和几百斤米、面。
这里的调料品种不多，但起码比光吃盐强，北枫也各买几斤。
盐是重点，但也不能惊世骇俗，北枫买了一百斤，在店家惊异的眼光中付了一百金币全都收起。
出了菜店，北枫想了想回昨晚的客栈开了房，到饭堂吃了饭，回屋发了会儿呆，觉得时间已经过午，又来到雅宝牙行。
“妥了吗？”北枫坐下喝了口茶随口问道。
“妥了，妥了。都妥了！”阚掌柜急忙应道。“我挑了十家以往交道比较多、可靠的即使在整个人族范围内也算很有名气的牙行。
十家牙行的大掌柜来了一验刀立即决定联手操作。
各位掌柜都清楚，店大欺客，客大欺店，这次出手的买家必然都是人族顶尖的势力，哪家也不敢说能单独扛住，必须联手操作才能分担压力。”
“那日子呢？”
“和几位大掌柜把日子定在了六十日后。”
“六十日后？”北枫沉吟不语。
“这次拍卖数量前所未有，实属人族大事。所以一定要隆重，不然就有点明珠暗投的意思了
再说声势小了，反倒显得我们没底气，那些大势力也会心存疑虑，未必肯来。
从青雀城把消息传到祖地中心的土灵门坊市需十日，再从土灵门坊市将消息传遍祖地内各大王朝，也得约十日，再将消息遍及人族全境及东南西北边荒，还得十到十五日。
那些王朝、世家、大势力得到消息后或是内部决议或是要派人来求证再将消息发回去，再派人来竞买。
或长或短，六十日的时间其实不算太富余。”阚掌柜看北枫疑虑急忙解释。
竞买应该就是拍卖，和他的理解差不多。北枫认真听阚掌柜说完，点点头认可。
“现在开始了吗？”
“开始了，当时各掌柜议定后，已经联名具书花押，着人去委托各飞舟行以最快速度向祖地内传递消息。
我已经和各位掌柜解释了，我也只是接受委托，并不参与运作此事。按规矩事成后利益分我一成即可。
但是各掌柜均不同意，纷纷说如此开创先例之事，能找他们参与，已然让他们在自家极有面子，一成太少，最少也要三成。”阚掌柜叙述事情经过。
“哈哈。他们愿意给，你收下就是，不用跟我说。以后为我办事，公是公，私是私。这样合作才能长久。”
北枫点点头表示满意，接着叮嘱：“对了，你徒弟既然还是你外甥，如果信得过，以后我这边的事让他多跑。包括资金往来，就由他一人经手，我和他各记一本账，到时对账即可。”
“只要大人信得过，乃是他的福分。”阚掌柜急忙说到。
“阚掌柜不必如此客气，叫我北枫就行。”北枫摆摆手。
“是！对了大人——北，北枫——兄弟吧。”阚掌柜看北枫没有异议跟着说到：“十家掌柜之后还去了城主府，毕竟如此大事，没有城主府支持不行。城主府同意到时把城主府后花园腾出来举办此事。”
“哦？”北枫诧异，城主那晚见过，印象不错，不过居然还能如此开明？
“当然城主府有自己的打算。如此大事必然轰动人族，青雀城必然随之名声大噪。”看北枫疑惑阚掌柜解释道：“名声大了，来的武者也就更多，城中收入自然节节攀升。
武者多了，高阶武者自然也就多了，开拓边荒的速度也就更快。城主在自家势力那里自然功劳不小，以后自己的前途和利益也就有了保证。”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北枫点点头，沉吟了一下，看向阚掌柜：“对了，此次竞买之后，你估计什么时候方便再放出一批刀？怎么放出去，还是竞买或者其他办法？”
*****
人族领地北疆数千万里外，一片永冻冰雪的世界下，无数规整洞穴形成的城市里却是熙熙攘攘，各样形态的智慧种族往来游走、驻足、甄别、交易、吵闹甚至挥拳相向、竖角相抵……
城市之中无数巨大的通道，向上透过万丈永冻土层到达地面。
“归典大人，如此厚谊实在无以为报，若有所命，檀渊绝不敢辞！”一艘百丈飞舟船头，檀渊郑重将一支莹润的羊脂白玉细棍小心纳入玉盒之中，再收入储物法宝。
赤足立于地上却和檀渊等眉的巨人微微一笑：“檀渊兄客气了。你我相交已久，何需如此。
如今万族之中能做到应用之物自给自足，甚至还能拿出来发卖的，只有你人族。
大人天地间。
只要檀兄将你檀国工坊之物多多运来，即是帮各族解了大忧，也是解了我族大忧。”
“大人xiong怀万族，归典兄襟怀坦白。
我却只能为区区先祖私爱之物整日奔波东西，还麻烦归典兄数次援手，实在让归典兄见笑了。”
“哈哈。孝，乃是大德，檀渊兄太谦了！”巨人却是向檀渊拱拱手。
“话不多说，还请檀兄一路保重。令祖所爱之物，我当继续于万族中查访，一有消息，即着人通知檀兄。”
“归典兄厚德，渊当图后报！归典兄、金茸兄，就此告辞！”檀渊站在船头，对着巨人和后面比巨人身长更高壮数倍的金色熊罴恭敬拱手。
飞舟倏然飘远，直向东南而去。
“茸哥儿，咱们也走吧！”一直等到飞舟消失在无尽远处，巨人说到。
那只金色熊罴腾身而起，背后突然张开一对巨大无朋的七彩羽翼。巨人出现在他的背上，只是却定定直立。
淡淡七彩溢出，金熊已然到达冰原更深处。七彩羽翼此时光华大放，金熊和巨人再无踪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