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盒世界,包括亡者领域在内,虚空元素的混合令这个世界多了一份神秘色彩。
正上空,那仿佛连通另一个世界的无边漩涡依旧在不停的缓缓旋转。时不时的就有几丝精纯的虚空元素从中溢出,接着飘散在了这片世界之间。
那些从遥远的,亡者领域目前还无法企及的地带飘然而来,然后被特纳吸收了的紫色气体,如今渐渐对鲍曼掀开了一个小小的角落,现在鲍曼能分辨出其中有一小部分的虚空元素。
鲍曼发现,吸收了虚空宝石的亡者领域进一步扩大以后,自己对诅咒巫师关于虚空元素的研究领会越来越快。
……
虚空之中的意识从来相对存在,基于主观唯心主义之上,我把这种元素看作自我,即我心便是宇宙。
我的眼睛看到了这个世界,所以“我”存在。我的心灵感受到了那片虚空,所以“它”存在。——《恩多诅咒女巫语录》
自修习了献祭以来,这是鲍曼真正的进入到了诅咒巫师的领域。
这个亡者领域,正在发生着一些未知变化。变得若隐若现,变得仿佛不仅仅存在于这个世界。
辛蒂尔苟斯醒了,不能不醒来,它感觉到了自己的领地正在被慢慢侵蚀,减小。
又是那个人类!那个羞辱了自己的亡灵巫师!
辛蒂尔苟斯正要愤怒,结果它看到了这个人类手里拿着的那个宝石,虚空宝石。
那紫色的光晕,迷人的色泽,看的辛蒂尔苟斯不由得一愣,接着踌躇在地。
然后令它更加愤怒的一幕出现了,在那个人类引导下,这颗珍贵的宝石,包括其中诱人的虚空元素,慢慢的,一点一点的,缓缓抽离,就这么散开在这空间之内,破碎在了手掌之间。
这么一颗宝石,就这样被这个该死的,邪恶的巫师给碎了?
“吼!”
无能狂怒,任它辛蒂尔苟斯咆哮,震惊,却依旧不能寸进这亡者领域一步。
鲍曼感受着虚空宝石对亡者领域的强化,增幅,感受着这空间一点点的扩散。
虽然这次吸收了虚空宝石,但是和之前开启星空巫师慕丽丝的墓相比起来,现在的进展明显放缓,变慢。
“你!”
一个字,空间都在颤动,大地震撼。亡者领域竟然受到了影响,硬生生的被遏制住了扩散的步伐。
鲍曼抬起了头,昂起了脖子……
高空之上,辛蒂尔苟斯正俯视着这个胆小的蝼蚁。
这条龙竟然说话了,且说的是鲍曼能听懂的话:“你在,你在干什么!”
声音在这静谧的世界里传播,进入亡者领域久久回荡,渐渐的消失在了远方。
片刻的惊讶后,鲍曼反应过来,它会说人话,那自己是否可以尝试和它交流?
面对着这个除了雷蒙和那个神秘的哥瑞迪,自己见到的最强大的存在,鲍曼说道:“也许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话还没说完,辛蒂尔苟斯瞬间带起了无边虚空火焰,带着毁灭气息四溢在亡者领域周围,
看着鲍曼,辛蒂尔苟斯喉咙中低吼了一声:“妄想,你这个弱小的蝼蚁,就算是欺骗你,也是对我的侮辱。”
有一就有二,这个人类毫无畏惧的昂头端详着这条巨龙。面对着头顶辛蒂尔苟斯那深邃不见底的巨型鼻孔,渐渐消失不见。
鲍曼的想法是,找到那颗能够能够窥探灵魂的虚空宝石。如今魔盒内突然半路杀出了这么个程咬金,想要跨出高等生命这一步,落在格尔加的这块宝石,也许就是自己的机会。
……
普达对鲍曼似乎有很深的戒心,她确实把自己知道虚空宝石下落当成了筹码,救自己妹妹的筹码。
星夜,看见了这个独自坐在外面走廊的少女,鲍曼挥退了护卫走了过来。
普达脸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脸上留下了浅浅的但是很明显很长的两道疤痕。
小姑娘手里拿着一个白色陶罐子,看到了鲍曼过来,既不行礼,也不起身,更没有示意。这是个很有个性的女孩儿,和蒂亚不一样的性格。
鲍曼看着罐子问道:“这是什么?”
普达递了过来说道:“松桐酒,尝尝。”
松桐,阿法兰本土的一种高地针叶树,这是树叶汁水酿的酒。鲍曼喝了一口,又酸又涩,仅有一点酒精气味代表了这确实是酒。
看着鲍曼喝了一口后复杂的表情,普达笑了一下说道:“多喝几次就习惯了。”
两个人之间熟悉了一些,放下了酒罐,鲍曼问道:“你对我很抵触。”
普达似乎一点也不意外鲍曼这么说,抬头看着月亮说道:“修纳,我们格尔加人对法师公会人的称呼,意思是“巨人”。”
“我见过太多像你一样的人,彬彬有礼,但是内心……”
普达指了指胸口位置说道:“你们来这里,说要改变这里。你们说我们是原始的,是野蛮的,可是最后带来杀戮和祸乱的,却是你们这些文明世界的人。”
“我不懂你们说的政治,人性,文化。我只知道你们来之前我们有很多繁荣的城镇,氏族。你们来以后,很多人都死了,很多村庄都消失了。”
“你们说,这是进步的代价。我有一段时间和姐姐的想法是一样的,觉得优胜劣汰,觉得或许世界是这样的,当有一天我们变成了你们的时候,或许就结束了。”
“但后来我看到的是,你们也在自己人杀自己人。你们说的,你们保证的,只是一种为了贪婪而做出的敷衍。”
鲍曼说道:“我不会这样对你,我只是想要帮你。”
话还没说完,普达盯着他,把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说道:“你是为了那颗宝石。”
鲍曼看着这个突然变得很陌生的女孩,不说话了。
普达又说道:“你知道了宝石不可能在我妹妹身上,对不对?”
鲍曼点头承认说道:“猜到一些。”
普达说道:“你帮我找到我妹妹,我就带你去找宝石。”
普达看见过那些事情,看见过这个人清理内部时的无情和果断,看见了那些说出消息依然被杀掉的奸细。
鲍曼是为了做给其他人看,是为了消除后患,避免所罗门这种情况再次发生。
但在一个格尔加少女的眼里,这就是自己人杀自己人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