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格尔加部落边,一座无防御中立城市内,一个中年平凡女人带着一个正在往成年过渡的儿子。
几个人护送着母子二人来到了一个带着院子的房子前,把钥匙交给了他们,还有一封丈夫留给他们的信。
为了避免暴露信息,为了避免追踪,信上只有两句话加一个名字。
“我想你了,琳达。”
“我爱你。”
不像是丈夫写的,但其中含义深切的透过了纸张,传递给了这个拿着信纸的女人。
……
去掉即将死去的佩里斯顿,此事还有三个人知道,鲍曼,洛瑟玛,乔纳森。
这次行动鲍曼冒了很大风险,但他想得开,凡事十成把握的,不是童话就是做梦。
按理说来,有关系有实力有财力的鲍曼应该有很多办法度过难关。
可对上背景通天的墨菲斯,鲍曼“一筹莫展”。无论软实力还是硬实力,鲍曼无疑都是全面处于下风的。
走公会途径,墨菲斯能够沟通到的人可以左右一城政策,影响一个地区的高层议案。
玩暗杀灭口,墨菲斯就这次漏出来的,灭口的,都已经不是鲍曼可以渗透得了。
这货身边保卫之慎重,恨不得裤衩都换成附魔的,短时间肯定无法找到有利的漏洞。
至于私人的交锋,此人财力或许大部分来自上头意向,需要用来左右打点。
可就算鲍曼运作下,有什么地方获得优势,现在也来不及了。
所以,掌握了墨菲斯“底细”的鲍曼冷静了好几天,依然决定兵出险招。
想赢,先破对方的“隐”。让事情闹大,让所有人都捂不住,大到墨菲斯背后的人都遮不住,大到墨菲斯也得被当成弃子弃掉。
再坏也不过是被驱逐出境,鲍曼甚至已经在准备事情不成的后路。
眼下的情况,想要和墨菲斯背后的人对抗是不可能的了。现在环境之微妙,鲍曼多走一步都会留下巨大的后患。
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搞掉这个已经打上门来的墨菲斯。
……
兰蒂斯,冰蓝舞厅。
富丽堂皇,奢华高调,位于兰蒂斯富人区与商业区正交界处的中央大道交叉口。
这里,就是墨菲斯在兰蒂斯的最大据点,三栋庄园,两家烟酒行,一处直冲道路的广场玻璃会客区。
这些的一切,组成了这个名为“蓝冰”舞厅的地方。说实在的,这个体量与等级,叫舞厅真是委屈这个地方了。
这里,墨菲斯结交贵人无数,拉拢权势,要挟把柄为他所用。
鲍曼瞄准的就是这里,冰蓝!
老子让你结交权贵!
让你横行无忌!
捞钱害人!
作恶!
这下,不用你自己做!老子帮你做!我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恶人!什么叫做事!什么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哗啦啦!”
马车不管不顾的横行霸道,闯关,飞奔!
好马!
好健壮的马!
不听侍卫呼喝,只服从背上缰绳!
一路飞奔,传单雪花般的落下,如雨一样的铺天盖地飞舞。
鲍曼肯定不会在这个关键的地方省钱,所有的东西都是高配!
于是,在生命的最后一程,佩里斯顿驾着最好的马车,抽着最贵的烟,带着几万金币一张的卷轴在飞驰,在翱翔!
好多受惊的行人注意到了这边,惊呼声不绝于耳。
“嘭!”
正对大门!
四匹高头大马直接撞车一样的闯进了玻璃门,踏碎了木制柜台!
……
“梭哈!”
另一边,冬堡,凛冬商行住处。
破天荒跟下属一起玩牌的鲍曼站了起来,一手端起装酒的杯子,一手推翻了身前上万金币的筹码。
筹码小山似的塌了出去,鲍曼眼里是静如冰山,心中是熊熊烈火。
“哗啦啦!”
……
血流如注,是骏马浑身的划伤,是巨大冲击力让佩里斯顿猛地受了冲击,一口血吐了出来。
两只手紧紧的握着缰绳,马车在这厅堂内,在撞破了一面又一面精致隔板下,接着,嘶叫着,惊恐着。
玻璃碎裂声,木板撞击声,男人女人的惊呼和叫喊。
马车一路闯进了大堂,佩里斯顿只来得及看了一眼,依然看出了这里的高贵,奢侈,金碧辉煌。
佩里斯顿不喜欢这个地方,这种地方只属于贵族,有钱人,从来不属于他,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今天,现在!
他用这种方法,出现在了这里!
“嘭!”
巨大的冲击力令奔马瞬间停滞,红的白的从脑颅内喷射而出。力量传导至佩里斯顿身上,后者猛地撞在了大理石柱子上。
佩里斯顿能够听见自己胸腔骨骼断裂的声音,更能够感到五脏六腑破裂后血液倒灌的麻木。
他感觉不到疼痛了……
哆嗦着,摸出那颗火系宝石,怦然一动,共鸣之下羊皮纸被点燃了一角,接着一阵阵的法力元素穿过时空与维度间隔,随着火焰舔舐成了灰烬,佩里斯顿周围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朦胧中,佩里斯顿似乎看到了妻儿,在那个中立城市,在那个他原本一辈子也奋斗不来的庄园里,走进了屋子。
琳达,依旧飘逸的长发,似有所觉的回首。佩里斯顿看到了她,跟随自己吃苦多年已经满面岁月痕迹的面庞。
然后,她对着自己笑了一下。
这个陪着自己荒废了最好半生的女人,此时的脸上带着那种与生俱来的优雅,还有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好了好了……我不后悔,我记得。”
佩里斯顿不明意味的扯了扯嘴角,失去了知觉,躺在地上喃喃的自言自语,掏出了卷烟塞进嘴里,探头靠近了那已经灼烧了大半的炎爆卷轴。
“呼……”
烟雾缭绕,猩红光亮。
……
“轰!”
……
鲍曼的手抖了一下,突然间的精神放松让他感觉到了什么似的,抬头往南边看了一眼。
当然,在屋里,在这千里之外,他什么也看不见。端起了红酒杯,鲍曼一饮而尽,把手牌往桌子上一掷,牌兴已尽。
套上了外套,鲍曼起身说道:“不玩了。”
……
回头,在独自一人的屋子里,鲍曼看到了身边的共鸣水晶亮了一下。
长舒了一口气,鲍曼整个人瘫坐在了椅子上,良久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