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不由自主地一软,依旧用力将他往外一推,躲入了被子里。
因被疯狗咬了,瞧着狗的状态怕是狂犬病。她很快从系统里面导出疫苗,打在身上后,想着此事并不简单,怕是有人故意如此,于是开始装病。
叶瑾城不顾危险前来时,她有一丝的不敢相信。怕是在众人面前做戏,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是在将死的妻子的床前,他又是怎样的一幅嘴脸呢?
许清菡好并未见到想象中的幸灾乐祸,叶瑾城眼眸里面凝着浓浓的悔意,心深深地被刺痛了。
一众人等只在外面等着,叶府的噩耗却迟迟不见,只说许清菡终日躺在床上发狂发癫,众人一合计,与其等下去,倒不如主动出击。
他们先是派人登门找到老夫人,面色沉痛地说道:“老夫人,当时许清菡被疯狗咬,众人都亲眼得见,那只狗是被打死,可总有人证实是一只带病的疯狗,许清菡的遭遇令人同情,如今他依然带病,若是中伤她人,岂不是令她有了罪孽吗”
老夫人近日心感悲痛,林氏在一旁弯腰劝道:“朱掌柜的说的不差,媳妇儿在门外听得许清菡的声音,也不是人发出的,极为惨烈,你若是苦苦的留,对她来说是无比的折磨,还不如让她早登极乐。”
哐当一声,门霍然被推开,站在门外的叶瑾城对着朱掌柜怒目相向。不由分说,立刻上前一把扯住他的领子往外面推。
朱掌柜气得浑身乱战,声音颤抖,怒道:“你有没有待客之道,我好心前来,哼,真是野蛮。”
叶瑾城早挥起拳头,老夫人一把喝住,沉声说道:“坐下!”他挥开了下人,满是怒火的眼睛喷出火星,恨恨不已。
掌柜的面上挂不住,眼见他被老夫人训斥,方才壮着胆子开口说道:“我们知道你心中难受,娇滴滴的妻子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搁谁心中也不好受嘛,可是有何办法?命该如此,我劝你还是早做打算,天涯何处无芳草吗?”
火气噌噌地上涨,从怀中掏一颗铁珠子,当即激射而出,撞在瓷杯的杯子,哐当一声,杯子顿时碎裂,茶水溅得满脸。
他气恼不已,怒气冲冲地说道:“这是你们叶家的待客之道吗?怕是遭了天谴才会被咬,你们不早早处置,留她祸害人间,乡亲们决计不会答应的,你们就等着瞧吧!”
他二话不说大步地上前。
朱掌柜的早已见不对劲,连忙一溜烟地跑开。
老夫人在身后连连大喝,急得气喘连连。叶瑾城担心方才煞住了脚步,回去后深深地垂首,神情不安。
老夫人看向儿子时,眉目慈和,淡然道:“我们并非不救她,如今人已病入膏肓,并非是我们能选择的呀,儿子,还是认清现实吧,往后娘家为你找一门亲事!”
叶瑾城看见一旁抑制不住喜色的林氏,怒火中烧,恨恨地说道:“这辈子我只认定许清菡。”
林氏满脸不信,轻嗤:“话说的好听真是,只是如今谁还相信呢,谁不知道近来的你和许清菡早已不和,她确实并不贤惠,也不体贴。二弟和娘的包容才容忍至今,虽然谁也不想,既已发生,我们也只能面对!二弟。”
在林氏上前抚慰,叶瑾城重重地将袖子一甩。
眼前一花,脑中嗡地直响,面色带着几分愠怒。
老夫人冲着她使眼色,令她不必刺激。
“老夫人,不好啦!”阿福惊慌地跑来手指着身后颤声叫道。
“门外聚集了多位百姓,他们担心……”
“担心什么?”叶瑾城的目光闪电般的一转,沉声问道。
眼眸当中的寒意令阿福幽幽地打了个冷颤啊,哑声说道,“他们说,二少奶奶不能够在城中居住,荒庙里有闲置的屋子,可以暂时令她落脚。”
老夫人沉吟良久,林氏柔声说道:“他们已经仁至义尽,并没有将她驱逐打死,而是好心的收容,娘得尽早拿个主意呀。”
瞅见叶瑾城的胸膛起伏,气恼不堪,林氏只不住地催促。
老夫人沉声道:“你只到外间告诉我,百姓们自然好好地看守,同时会将许清菡的门锁上,令他们大可放心,可是他们却不肯离去,说许清菡怕是妖孽,关不住,只有远远地将她送走,众人才安心。”
老夫人不安地看向了叶瑾城,此刻他沉溺于悲伤中,脸色似血一般得儿通红,“真是冤孽呀!”老夫人心中难过,拄起拐杖,蹒跚地往前走去。
林氏急了,抬步追了上前,“娘尽早下决定,要不然叶府跟着遭殃。”
老夫人回眸时默然半晌,低声说道:“这种事情自然由他做主啦。”
抬起下巴朝着叶瑾城努了努,才黯然地离开。
林氏顿住脚步停了下来,远远地对着叶瑾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二弟,她没有几日好活,如今无比痛苦,你又何须为了自己的名声苦苦地挽留,还不如早早地放弃迎娶娇妻,你中意的绿蝶,大嫂可以帮你娶进家门,两全其美,怎样?”
叶瑾城面色冷凝,死死地盯着她,唇角衔起一抹冷笑,好似千年的玄冰透寒入骨。
不知为何,林氏只觉得像是置身于腊月的朔风中,浑身止不住地咯咯的直颤抖,讪讪地说道:“你为何这般看我?”
“哎呦!”愕然之际,叶瑾城已经一伸手指扣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推,不自主地向门外跌,跌跌撞撞的,且身不由己。
她险险地抓住了一旁的丫鬟,方才刹住脚步,恼恨地望着他。
门却哐当一声地被关上,她气急败坏,直跺脚哼哼道:“不听人劝,且等着,往后有你后悔的!”愤愤然地离开。
阿沛擦着眼睛之际,却无半滴泪水从指缝之间。
偷眼打量着这一切,瞧见叶瑾城脸上的悲伤,她有一丝错愕,很快地回去将门从里间栓上才飞奔上前,低声地告诉许清菡外间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