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皱了皱眉,细细地回想起来,“二少爷和二少奶奶时常忙碌,奴婢也不知。”
“你只将她找来,我有话要说。”许清菡人虽前来,可精神不佳,老夫人问话时答非所问。
伸手抚上她的额头,没有发烧呀,急急地看向阿沛。
她抿了抿唇角,讪讪地说道:“主子心中有一丝的压抑,怕是近来天气的缘故,待到天晴,心情必然会转变的。”
说来也是,近来常常的下雨,滴滴嗒嗒的,令人的心也变得潮润。
四周摸上去湿湿的黏黏的,浑身不自在。
老夫人深有同感,只令许清菡前去歇息,叮咛地嘱咐着阿沛,“好好照顾你家主子,可不能有任何差池!”
“老夫人尽管放心!”
待她离开后,许清菡被外面的冷风一吹,微雨飘打在脸庞上,伸手往脸上一摸,湿漉漉的,好似落泪了一般。
“叶瑾城呢?”
阿沛无可奈何,许清菡开口便是问叶瑾城在何处,即便得知去了外间,回到了书房,却毫无表示。
隔段时间又再次问起,几天下来,皆是如此。
才过三天而已,林氏再次来到老夫人的面前时,就连眼睛也哭肿。
“娘,大少爷简直疯了,他还打我呢。”
撸起了袖子,果然一团乌青。
“又是怎么啦?”老夫人瞧见她便一阵头疼。
林氏只擦着眼泪。
“大少爷近来只道心中烦闷外出散心,谁知道散到赌场里去,并且还输了这个数字。”伸出三根手指头。
老夫人瞥了一眼,再次闭上的眼睛,冷冷地说道:“上次摔断了腿,这次又赌输了,你这个做夫人的不好生看守着,只会前来诉苦有何用处?”
林氏想怼回去,话到唇边又咽了回去,脸上陪着笑,“说话可要凭良心,我是嫁进来的媳妇,以夫为纲,自然要听夫君的话,夫君外出散心,岂有拦着的道理?”
她说得一本正经,老夫人无法反驳。
“憋出病来,我们林家担待不起呀!如今赌输了银子,人被扣在了赌场,做媳妇哪能够看着夫君枉死呢,自然少不得腆着脸来求娘给他一条活路。”
老夫人气恼无比,“走,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赌坊将人扣住,打断他一条腿,抵了这银子。”
林氏愕然大睁着眼睛,颤声道:“娘,你也太心狠了。”想着阻拦时门已经打开后,外面是报信的伙计。
原本一直低垂着头异常的恭顺,此刻抬起眼眸来,一道深长的刀疤从额头指向下巴,让人心惊担颤。
老夫人眼前一黑,身子踉跄着几乎摔倒。
丫鬟也同样心惊不已,忙地将人扶住。
伸手抓住了门框,老夫人沉声问道:“大少爷呢?”
“只要三千两大少爷就能平安归来,要不然你们准备等着收礼物吧。”
“不要!”林氏在一旁尖声叫道,扑通跪了下来,“什么礼物,怕是大少爷的手和脚,娘!”叫得撕心裂肺,异常惨痛。
老夫人漠然转身,来回地踱步,想着让人请许清菡商议。几千两不是小数目,可是转念想起,若让她得知,岂非更加麻烦。
“林氏,这是最后一次,若是再有任何事,我可不会再理会!”
“往后媳妇日日看守着,不让离开府中半步便是!”说罢眼见到老夫人前去去银子,开心得无法。
老夫人见到箱子里空空荡荡的叹了一口气,闭着眼睛挥了挥手让她们离开。
短短的几日,四五千两已经到手,一家三口聚集在酒楼的雅间内。
林昊佩服得竖起大拇指,“姐姐真是好本事,想不到老太婆体己如此的丰厚,几千两该怎么花呢?”
啪的一声,林夫人给了儿子一个爆栗,“可是你的姐姐费心费力才得到得,哪能够胡乱花费,我们林家原本做过生意,我看还是开家酒楼吧。”
“是呀,我也觉得。如今的世道只有银子才是道理,我们得将酒楼开在慈善堂的旁边。”
“这又是为何?”夫人不解。
林氏神神秘秘地一挑眉,含笑道:“路口恰巧有家酒楼想要换东家,我们接手过来,靠近慈善堂,往后自然有想不到的便利。”
半个月的时间,原本濒临倒闭的酒楼,换了东家后重新的装修,很快面世,那一日人山人海的,鞭炮声音不绝。
慈善堂外间噼里啪啦,许清菡闭着眼睛好好地诊治,轰轰的响声令她的手尖一颤,酒楼又在招揽着贵客。
送走病人,许清菡扭了扭腰,阿沛颠颠地跑上前来,神情怪异低声说道:“主子,新开的酒楼,掌柜的居然是林浩!”
伙计们闻言有一丝的错愕,“林家哪有银子呀?听说整个酒楼都买了下来,今日招揽无数的客人,生意那叫一个红火!主子!”
眼见许清菡恹恹无力直往里间走去,显然并不上心。
阿沛忙地跟了上前,她正在收拾着药材。
近来梅雨季节,连绵不绝的雨水使得仓库也放着一股潮味,趁着天气好,将其搬出来晾晒。
阿沛在旁边打着下手。
忙碌之时的许清菡不似闲暇时那般的沉闷,偶有笑容,但只对着她人。独自一人时,眉目间泛着忧愁,令人担忧。
“主子,既然是亲戚,干脆我们也去尝尝口味如何!”
话音刚落,见到许清菡投来的不悦的目光,当即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下去。
待她回去,许清菡猛然间想起的那家热闹的酒楼,虽是淡淡地瞥上一眼,想着酒楼的气派,没有几千两的银子,又如何能够装潢得如此华丽?
回去后,老夫人只说头疼,谁也不见。
她拉过一旁的丫鬟,细致地问起老夫人为何头疼。
“是吃坏了东西?”
“不是!”丫鬟急忙说道,“每样东西经过管家的检查后方才端上来的。”
“那是丫鬟们不省心,让老夫人费神?”
“也不是!”丫鬟欲言又止。
许清菡心中隐隐有了预感,“是林氏?”
她顿时垂眸,低声道:“她来了三次。”踌躇许久后方才补充道,“三次加起来带走老夫人七八千两银子!”
果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