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安地低着头,说话支支吾吾,“不是让你找少爷吗?为何还不回来?”
“少爷只说如今时辰尚早,请少奶奶早些安歇。”
“什么?现在还早吗?”两人各自忙碌已然极少聚在一起,若是晚上夜不归宿,岂不是独守空房。
许清菡匆匆地穿上衣裳,让下人领路,来到醉香楼里,远远地便听见一阵欢宴的声音,越往上走,起哄的声音越大。
“亲一个,亲一个!”直皱着眉。若不在酒楼,还以为是在哪处闹新房呢。来到门口时,下人直敲门,里面的声响喧嚣声音太大,几乎听不见。
倒是叶瑾城的声音隐隐在其中。
许清菡一时间气冲上头,赶紧用力将门一推开,恰巧瞧见叶瑾城正和一位打扮得妖艳,穿戴清凉的女子依偎在一处。
全身的血腾的一声窜上头来,许清菡冲着跑了过去。叶瑾城正眯着眼睛张着口,女子并未将手中的酒倒下去,而是先喝了一口。
瞧这样子,莫非是想嘴对嘴喂下去?
只是因为突然闯入,女子被吓了一跳,眼睛鼓鼓的耸肩膀才将口里的酒咽了下去,不提防被呛住,不住地咳嗽着。
叶瑾城的面庞酡红,似喝了不少酒,饧着眼睛,身子摇摇晃晃,一时间惬意无比,就在此时,脸上一阵冰凉,勉强睁开眼睛。
朦朦胧胧当中,有一女子正拿着酒杯往自己脸上浇。
“哈哈哈哈,好痛快,我喜欢!”
身旁的女子一把上前拽住她的手臂,“你谁啊?”
索性将最后的酒泼在女子的身上,转身便走。
离开后依旧气鼓鼓的。
下人及连忙将叶瑾城推醒,“少爷,少爷。”
扳着肩膀死命地摇晃着,叶瑾城一阵难受,忙摇了摇头,待到微微的清醒后方才瞧见,“怎么又是你,不是说了我就回去吗?”
下人苦着脸望向门口,蹙眉道:“少奶奶刚刚来过,看见你在此胡闹呢。”
“我们胡闹?”他有一丝疑惑不解。
陪席的几位男子有的眼睛望着天花板,有的专心的喝酒,也有的神色凝重,看向他时眼神似乎在说兄弟保重。
叶瑾城顿时有一丝的紧张,忙地腾的一声坐了起来,想往外追时奈何酒喝得太多,头重脚轻,直摇摇晃晃的。
还是下人一把搀扶住他,踉踉跄跄地往回走。
叶瑾城一离开,隔壁的一位矮胖肥的男子轻嗤一声:“不错,时间刚刚好,我看许清菡是否有容人之量,能够容忍夫君的花天酒地。”
“朱掌柜真是好计谋呀,哈哈哈哈。”
说话的正是同心堂的掌事的,因为许清菡的到来生意几乎被夺去。他们不得不挖空心思,费尽心力想要自救。
被泼酒的女子浑身湿漉漉的,来到隔壁后气呼呼地坐在一旁扭着身子撒娇,“老爷,你瞧瞧她家里泼妇般的夫人,我过去还有活命吗?往后我还要跟着老爷。”
“绿蝶!”朱掌柜得握着她的手,眉头紧皱,“老爷知道你对老爷的情谊,可如今的同心堂正在生死紧要关头,只有你能够力挽狂澜,还有叶瑾城风流倜傥,人又温柔多情,你跟着他准没有坏处的。”
“老爷……”
“你的卖身契可在我手中。”
朱掌柜的顿时板起脸来,她无奈,只得一扭身回府前去换衣裳。
叶瑾城直追到府中,门紧紧地锁上,他不住地敲门,人昏昏胀胀异常难受,只想倒下便睡。
奈何在外间,身子几乎趴在门口,敲门的力气越来越弱,直至最后挡不住,整个人沿着门框滑落在地。
许清菡并未睡着,只听见砰的一声担心出事,让阿沛前去外面。
“少爷。”她惊呼一声,只想着将人抬进来,可力气太小。
和许清菡一起,让人将他抬至屋子,脸又红又烫,许清菡本不想理会,最后依旧让阿沛给他熬了醒酒汤,一勺一勺地喂了下去。
阿沛瞧着许清菡细致的模样,轻声道:“少爷是不会胡来的,今日怕是有误会。”
“什么误会,天天和狐朋狗友相聚,还说什么为了大业,我瞧着他便是以此为名头堕落而已。”
许清菡依旧在生气,阿沛不敢多说。
折腾一番后,少爷才沉沉睡去。
主仆两人已经闹得腰酸背痛,整夜听着他如雷的呼声,许清菡越想越气。自己翻身朝里睡了,不知过了多久,鼻子痒痒的。
她烦恼地将手推开,口中嘟囔着说道:“谁呀?真讨厌!”可是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睛,原来只是鼻子发痒而已,并未有人,顿时沮丧地坐了起来。
阿沛瞧见她醒来后忙地端来温水伺候。
许清菡不见叶瑾城,地上的被褥一片凌乱,顿时问起人身在何处。
“回主子的话,奴婢一早醒来便不见少爷。”
揉了揉额头,许清菡回想起来,半夜里并未听见响动。想起来依旧气鼓鼓的,昨日简直胡作非为,自己还没正经地生气,他反而人倒先溜走了。
来到慈善堂并见到有掌柜的,伙计们围拢在一处,对着里间指指点点的。他们见到许清菡前来,当即让开一条路。
在里间的椅子上坐着的正是昨日的那位妖艳的女子,脸上的胭脂涂得像猴屁股,嘴唇殷红,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灿灿的牙齿。
眉头飞扬,脆生生地直叫道:“我们又见面啦!”
脸腾的一下红了,想起昨天晚上她和叶瑾城亲热的情形,按压下心中的怒火,面色铁青直冲着伙计一使眼色。
他当即上前,可绿蝶死死地抓住凳子,不肯移开半步,同时大声喊道:“做什么呢?昨夜叶大东家可说过要娶我回家,特意让我在此等候,将我赶走,就不怕他生气吗?”
同时怒向许清菡,不悦道:“是你,你不许叶瑾城纳妾的对吗?”
嗓音尖细得直令外间的人也听见。
有人在门口纷纷地围观。
她的面色极为难看,更加难忍受,依旧让人动手,将人直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