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曲带着顾谈亦走到军营出口,刚刚迈出一步,听到身旁守着的士兵说道:“陈曲师傅,顾谈亦不得踏出这军营半步。”
陈曲微微蹙眉,眼神冰冷,问道,“为什么?”
这难不成是那北埒说的?
士兵对曲陈无奈的回道,“这是北埒大将军的命令,我们也不是故意要拦的。”
陈曲心里的一番猜测落实,刚要开口,就见身侧的顾谈亦的声音可怜巴巴的说道,“师父,你就带我出去好不好,这可是你答应过的,你可千万不能耍赖!”
陈曲看着顾谈亦这副赖皮的小模样,只觉心中好笑,他本就没有变过要带顾谈亦出去转悠的心思,于是对那回话的士兵说道,“我偏偏就要带她出去,怎么,你有什么问题吗?”
士兵眼里带着恳求之意,“曲师傅,你就不要为难我们了。”
曲陈的眼神登时就变得更冷了些。
士兵无法,对着曲陈那冰冷的眼神,吓得猛地后退一步撞到其他士兵的身上,面上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狠了狠心,说道:“没……我没事,曲师傅你带顾小姐出去吧。”
曲陈对士兵微微颌首,很满意士兵的识相,便拉住一旁顾谈亦的手走出了军营。
一出军营,曲陈就听到身后的士兵讨论了起来,“你怎么把顾小姐给放出去了?”
“我真的是不得不放啊,你们几个难道就没看到曲师傅那眼神吗,可怕极了,我甚至觉得刚才的我快要死了……”
曲陈看着一边顾谈亦在出了军营后,就跟是撒了欢似的的挣开了他的手跑到前面空地去,心想到,只要是你喜欢,我一定会为你做到的。
顾谈亦跑了好久,这种自由的感觉,很值得她回味,一转眼,顾谈亦才发现自己已然忘记了正慢悠悠的走在她身后,现在已经被她给远远落下来的曲陈。
顾谈亦回过头来,顽皮的对远处的曲陈吐了吐舌头,飞快的跑到了曲陈身边,菱唇微张,微微的喘着气,几近无声。
顾谈亦的脸蛋因为刚才跑了很久,还带着由热意冒出的粉红,对曲陈歪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师父对不起,我刚才高兴极了,一不小心,就把你给忘了。”
耍赖的说道,“咳咳,那么师父,你不会怪我吧?”
曲陈笑了笑,像是冰山出融,并没有计较顾谈亦什么,他只要顾谈亦这丫头开心就好了,刚才看着这丫头冲着跑,他心里也很高兴。
曲陈轻轻拂去顾谈亦发丝上不知何时不小心给掉进去的一片叶子,因为此处只有两个人,曲陈的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问道,“谈亦,要不咱们两个去山上打猎怎么样。”
顾谈亦面露赞同之色,双手“啪”的一击,脸上带着爽快的笑容,夸赞着说道,“师父,你简直太懂我了,我们现在就去吧,我可是等不及了。”
曲陈点了点头,去带顾谈亦打猎的事情他之前就想好了,于是便带着顾谈亦上了山。
……
曲陈和顾谈亦再回去时,太阳早早就下了山,这时已至夜晚。
“师父,谢谢你带我出去。”顾谈亦对曲陈道谢。
曲陈对顾谈亦这态度有些不满,“你是我曲陈的徒儿,为什么要道谢,对了,今天出去了,你开心了吗?”
顾谈亦大力的点着头,一只提着两只野兔的手抬起来向曲陈挥了挥,接着向曲陈拜拜说道,“我今天很开心,我走了啊。”
顾谈亦和曲陈不舍得说了会儿话,离开曲陈带着两手抓的满满的猎物回了营帐里。
顾谈亦看到营帐内不知何时回来的北埒,很不高兴,学着之前北埒抓到她的样子也是冷哼一声,便直接当做她的面前没有人,走过北埒的身边,把这次猎回来几只收获的猎物,整齐的堆放在了阴暗的角落里。
北埒的眼睛一直都在绕着顾谈亦转,见顾谈亦带着两手血腥没有理他略过去,还一直在做自己的事情,尤其是刚才顾谈亦对他的那声冷哼,像是对他的讥讽,让北埒的内心里面十分不舒服。
实际上,顾谈亦忙起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北埒那张黑的简直能滴出墨来的脸,顾谈亦把这些猎物点数好放置好后,摸着已经快饿扁的肚子,就是头也没回的出了营帐吃饭去了。
顾谈亦的心情很好,吃大锅饭也觉得今天饭的味道十分香甜好吃,可她没有想到,她的好心情要在再次回到营帐内那刻就终结掉。
“顾谈亦,你还知道回来!”北埒阴沉着脸说道,因为刚才顾谈亦没理他的事情,他现在心肺都要被顾谈亦气炸了,看到回来一路悠闲吹着小曲的顾谈亦,心中自然是各种不舒服挑刺。
“哦,我怎么不知道回来了。”顾谈亦无所谓的回了一句,然后软趴趴的坐到了床上,在北埒看来,就跟顾谈亦身上没骨头似的。
顾谈亦这种坐姿,北埒眸子一厉,常年在军营里,军纪牢记谨行的他实在看不过眼,带着有几分教训新兵的意味在里面,北埒对顾谈亦批评说道,“坐有坐姿站有站姿,你这样坐到底是像什么话,你身上没有骨头吗!”
顾谈亦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平复了心中泛起的波澜,对北埒恶狠狠的抛了个白眼,反驳怼道,“我就愿意这么坐着,我舒服,我乐意,不成吗?”
听到这番反驳的话语,北埒不高兴,但还是压着,继续说道:“顾谈亦,你给我坐好,你记住这里是军营!”
一想到她让师父曲陈带着她偷偷跑出去的事情,顾谈亦想了想,把就要溢出来的那句话忍了下来,毕竟这是她有错在先,这北埒的话……既然如此,那么她就先大发慈悲的忍一忍吧。
顾谈亦于是端端的坐了起来,可没过一会儿,就只觉得身上腰酸背痛,想要锤上一番,却被北埒的眼神制止。
看到北埒从她回来到现在依旧是挺直没有动摇的背脊,顾谈亦只想问问北埒是到底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