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欢会演戏,浅儿不会……”
“大哥的苦心,五王爷的苦心,你又懂谁的呢?”
一副论铮铮傲骨,内涵绵延苦楚。迷尽世人凡眼,但为他朝不输!
浅儿糊涂了,他解开绳索,和她对面争辩毫无愧色,居然提到了五哥与如风的苦心。错?是谁的错?还是彼此都看错了,对面人的心里到底装着什么。无论什么,浅儿都无法应对,哑口无言,连笑也忘了!
话说,白莲山上浅儿迷惑,余杭城内,苏羽也迷惑。自从姨娘间得关系处好了,她婚事的安排也暂缓了,仿佛瞧透了她的心事。桑棋隔三差五都会带最好的龙井来访,对外声称是与苏羽小姐品茗对弈,其实惊喜连连不断。莲花灯应景,夜光杯衬人。他们能畅谈一下午,就为了一盘棋。这些日子浅儿和如风的事情她已经慢慢看淡了,至少能有一良人知己陪伴,她知足矣。
但造化弄人,天不与我,苏羽开心一时,却终于还是要面对寂家地不明事理。
“小姐,外面寂家的人求见,偏是老爷不在,姨娘吩咐奴婢上来请示小姐主意!”
苏羽略施脂粉,不做慌张,斜了一眼小丫头,慢慢问她:“来了几人,都什么人?昨日桑公子跟我约了什么时辰,现在又是什么时辰?”
“回小姐,是寂家的金老夫人亲自带家丁前来。此刻午时刚过,昨日约定申时过后前来,小姐还留公子进晚餐了呢!”
苏羽停下了手里的摆弄,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起身套上外袍子,示意丫头前边带路。心里盘算如何替她的好朋友拖延,但细想想也不能排除前来退婚的可能性。只是抱着不输礼数的态度,来到了前厅。两位长辈左右坐在堂上,轻移莲步,庄重贤淑。
“苏羽拜见寂老夫人,拜见姨娘。”她欠身行礼,腰身笑面一样不差。
“羽儿坐吧。”
苏羽轻轻坐下,抬眼看着她们两位,心里不断地琢磨,下一句话让她是分是和。
“人都来齐了,要我说,咱们不来那些虚实不符的闲话,就直入主题。寂家提亲至今,还是婚期未定,今天正好聊聊这个问题。”
“老夫人亲自前来,我苏家万分荣幸,不过婚期还是当面与羽儿商量,她可是我老爷的掌上明珠,终身大事还是要她自己拿主意,我还有事情,先去忙了,羽儿好生招待老夫人。”
姨娘走了,但苏羽断没有上座的道理,只是迎面微笑起身,亲自招呼老夫人:“这是昨儿个刚到的西湖龙井,味道不错,请老夫人品尝。”
“恩,三媒六聘,果然寻得了知书识礼的好姑娘来做我寂家媳妇儿,你也别忙待照顾我这个老人家。说说日子的事情了,我找大师算过日子了看过黄历了,最好的就是过些日子入秋。秋丰收,秋结果,一定能双喜临门。让我抱上重孙子……”
苏羽听到这儿已经脸红了,但话不能说也必须说明白了,她不希望自己的姻缘有任何的差错,不希望得到一份不美满的婚姻,哪怕是最后非要烙上自己悔婚的骂名,也要为那来之不易的感情去争取。
“老夫人说笑了,可否问过寂大哥愿意与否?羽儿实难选择只因现在和他两情相悦的不是别人,正是羽儿视若亲妹的当今公主,老夫人也不想为难羽儿吧!容我一句,婚期再定吧!”
早些派人调查过,凤浅儿和苏羽的关系。的确,浅儿暗中帮过苏羽不少忙,就连恶劣不堪的家族关系,都是浅儿出马调停的。虽然老夫人脸上难看,但不好驳回苏羽的请求。向身边的人拿了一个卷轴打开来看,也让人递给一份与苏羽。
“不知道苏小姐是不是信命,我也找人算过了,五行之内,六界之间,你和如风八字吻合,若能结为连理携手白头,定如神仙眷侣事业生活蒸蒸日上。爱情再大,大不过天去,大不过爱情。”
缘分二字,紧扣了苏羽的心思,平日里最信神佛的她的心马上动摇了。卷轴写的清清楚楚,寂如风是火命遇水则熄遇金则旺,不好就是浅儿是水命,这两个人势如水火,不相融洽。但寂大哥曾经一意孤行,她还是心存芥蒂。将卷宗放在一旁,她起身下跪,大家都在不明所以,为有苏羽踌躇满志。
“老夫人,苏羽并非薄情寡义,无情无义之人,心属寂大哥是一见钟情,和凤浅儿也确实情同姐妹,我愿意给他们机会来证明,若最后缘分使然,羽儿一定不会推辞,只是现在订婚期为时尚早,恕羽儿实难从命!”
老夫人上前扶起了苏羽,见她泪含眼中,真诚相对,也将必须定下婚期的话吞了回去:“羽儿真是个好姑娘,我绝对不会让如风负了你的真心。你也放宽心,早有约定在前,入秋之前若他不能另公主回心转意,就必须答应和你们苏家的婚事。一而再,怎可再而三呢?那我也不便久留,告诉你姨娘,别为咱们操劳晚宴了。下次见到你,希望你能叫我一声奶奶。”
她手轻轻抚了抚苏羽的脸,慈母祥泰,一切都是为了寂如风为了寂家。苏羽才是最无奈的一个,过一会儿桑棋便要来了,她又怎好负他的真心呢?
“桑棋,你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是爱情,为什么他对我的不理不睬会让我心痛呢?”
桑棋,她平生觉得最歉疚的人。引为知己,但他的心思羽儿成全的了吗?
“还记得那天求签吗?上天赐予你们的缘分,不是任何人都能改变的,寂公子纵然有所误会有所迷失,只是一时间的事情,相信上天一定会给你们在一起的机会。你需要做的就是踏踏实实在家等着寂家地提亲,我钱多多保证最晚也不过了今冬!”
凤浅儿的话悠然在心,晃晃荡荡,她说过的,只要寂家来提亲……现在寂家老夫人亲自前来,生辰八字都已经算好了,她还有什么好拒绝的?终然还是拒绝了,她要一个缘字,却也要公平,寂如风来选,如果真的不能公平相待,她也宁愿委屈自己,而不让浅儿受伤害。她与自己的恩德,一份爱情抵偿不完。
桑棋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当下被苏府人拒之门外,羞辱气愤汇集于色。昨日喜笑颜开,清茶对弈,约定今日再战群雄。苏家大小姐变脸的速度,真是让人鞭长莫及。
“公子,今天我家小姐是在腾不出空闲来,所以……”
是她给自己机会,从小如此。今天特地穿了一身霓虹色长衣,坠金龙飞云吊坠,手中还带了从珠宝铺子里心脉的新凤还巢,依旧是一身色彩斑斓,一点也不符合这突如其来的心情。手指尖划出了一道道痕迹,他不相信,却不得不逼着自己相信,苏羽又一次放弃了自己的感情。十分明显,尤其决绝,自然心中是怨恨的,但又仔细想了想或许是有原因的。于是翻身跳进了苏府的围墙。
只是一座围墙,难不倒桑棋。昔日里笑声满满的凉亭,起码是这些日子里来,他见到她最多的地方。此时此刻,苏羽正坐在凉亭,为了他,她已经遣散了后院子的家丁,吩咐不许打扰,只是自己自斟自饮洋洋得意。
“桑棋还是来了,知道你不甘心回去,坐吧。”
“我只想知道原因……”
“原因,若是相爱,还需要那样多的原因吗?桑棋,羽儿知道,现在才说太晚了,对不起。”茶水最后一滴刚刚充满茶杯,动作娴熟,色香味俱全,如此好的茶艺茶道,七分俱是从桑棋那里学来的。一句对不起,似乎是要夺走他最后的希望,从此划清界限,相敬如宾,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