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凌霄宫之后,温如玉决定回苏州去。算起日子,温如霜也快要临盆了,温如玉总觉得要是不早点回去,心里总不踏实。虽然温柔说已经请了苏州最好的产婆在温家住着随时待命,但是她想回去看着自己的第一个侄子降生。
当然,在经历温如玉多灾多难的十几天可怕经历之后,萧泽现在一点都不敢离开温如玉所以就厚着脸皮跟着她到温家小住。不论杨柳和温寒怎么明说暗示男女成亲前不宜见面,更不宜住在同一屋檐下,萧泽统统当做听不到,该粘着就粘着她不放。若不是温如玉沉着脸把他赶出去,萧泽恨不得住在她的碎玉轩里。
不论怎么说萧泽就是不愿意走,还说最近温如玉的安全很要紧,成功地说服了温寒。不用他把温如玉遇到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一遍,温寒也知道,自己的这个三女儿最近确实很多灾多难。
温如玉坐在凉亭里,无奈地瞪着萧泽道:“阿泽,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是个无赖?怎么赶都不走。传出去别人该怎么看我?还没成亲就把人往家带。”
萧泽老神在在地说:“就你和君姑娘会这么说。我赖在你家里别人只会说是我脸皮厚。”
但是不久之后温如玉就不信萧泽说的话了。不知道是不是萧泽的泽世明珠公子的形象太过于深入人心,他和温如玉还没成亲就在温家呆着的事,根本没有说他的不是,反而不少女修骂她不要脸。
还是她太天真,寂寂无名的她和人人称赞的萧泽怎么能比?自从她和萧泽的婚期一传出去,不知多少女人心碎了。也有不少女修暗搓搓地贬低温如玉。
温如玉说:“你以为我会信吗?外面不知道多少人说我不要脸呢,还有多少人把我贬低得多难看呢。”
萧泽握住她的手:“玉儿,是我不好。别人怎么说我不能干预,但你在我心里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温如玉笑道:“我才不在意别人怎么。他们说几句又不会少一块肉。跟你说笑呢。”他那委屈的小模样,她就觉得好玩极了。萧泽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她全部都知道!
二人正下着棋,天空中飘起鹅毛般的雨丝夹杂着雪花。不一会,雪花越来越多,纷纷扬扬的落下。“阿泽快看,下雪了!”温如玉的声音染上喜悦,今年的雪来得有点晚。
不一会,树上、屋顶上、凉亭外都堆满了洁白的雪。温如玉站在凉亭边上,伸手接住银白的雪霜,“阿泽,快来。雪花落在手上的感觉凉丝丝的,可舒服了。”
萧泽走过来拨走她掌心的雪,佯装生气的说道:“玉儿,不许玩雪。你伤还没好全,着凉就不好了。”一边说着,一边包着她的小手,用灵力把这双冰凉的手烘暖。
双手相握,萧泽喉结滚动了一下,慢慢地靠向那樱桃一样的小嘴。不等他的吻落下,碎玉轩的门那边传来一声惊呼:“啊!我没看见。”
温柔一脸无奈,这个萧师兄,天天赖在碎玉轩也就算了,还大白天的拉着姐姐卿卿我我!哼!假装捂着眼睛从指缝里偷看。
真的是,这叫多此一举吧?温如玉脸染绯红,看着假装捂住眼睛偷看的妹妹:“柔儿,你还要捂到什么时候?还不快过来!这么大雪,过来也不知道打伞!”
温柔乖乖地走到凉亭中,她其实已经习惯看到姐姐跟萧师兄恩爱的样子了,只是总忍不住想要取笑一下。“玉姐姐,你赶紧到霜姐姐那里吧。我过来的时候,她说肚子有点不舒服让我过来叫你一下。”
温如玉还没站起身,霜华院的丫鬟冰雁小跑着跑过了,“三小姐!不好了。奴婢刚才去找产婆王婆婆,却发现她被人打伤了!”
什么?谁敢在温府伤人?温柔蹭地一声站起来问道:“是谁?”这个节骨眼在温府伤人,伤的还是产婆,不会是要害霜姐姐的吗?
冰雁道:“不知道,没有人看见王婆婆是怎么受伤的,看起来是剑伤。”
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先过去霜华院才是正事。温如玉快速来到霜华院,已经能听到温如霜细碎的呻吟。
温如玉有条不紊地布置任务,对萧泽说:“阿泽我要进去看着,你去帮我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人潜进温府了。”
可是听说年轻未婚的女子进产房很不好,萧泽担心的问道:“玉儿你进去做什么?你会接生吗?”
当然不会啊,温如玉摇头说:“不进去我不放心,再请一个产婆过来,我就看着。”
萧泽还想劝,可是温如玉已经转身要进去了,哎,玉儿决定的事劝不了的。
房间里浓重的血腥之气冲鼻而来,温如霜正躺在床上,小脸煞白,撕裂一般的疼痛令她不停的呻吟着。“玉儿?你进来做什么?快出去!还没成亲进来太不吉利。找产婆来就行了。”
迷迷糊糊之间看见温如玉进来了,她赶紧想赶人。温如玉哭笑不得,霜姐姐都痛成这个样子还惦记着这些无谓的东西呢?一边蹲下来检查她的情况,一边说:“可是霜姐姐,我都已经进来了,再出去不也一样?别说话了,快调整一下呼吸就不痛了。”
因为温如玉没有接触过着方面的东西,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旁边给温如霜打气。是不是喂她喝一点参汤和看看宫口的情况。不久新的产婆就来了,温如玉才算松了一口气。
“什么人?”精神稍微放松一点,温如玉就察觉到房间里还有一股别的气息。似乎忍着什么痛苦,气息紊乱得藏都藏不起来。“出来!”走到房间中间的桌子旁的时候,一滴血滴在她的脸上。手一扬,一枚银针飞向房梁,一个黑衣身影从房梁上飘落下来。
泛着寒光的剑锋架在温如玉的脖子上,“别动,否则你的脑袋就不在脖子上了。”
这声音……不会吧?温如玉的双手染上玉色,双指霍然夹住那剑尖。其实也不是温如玉托大,光是听声音就知道身后的男人受了不轻的内伤,气息紊乱无力。转过身,一张熟悉的脸闯进温如玉的眼眸,令她不由得瞳孔一缩。
“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温如玉下意识想赶人,但是外面还有一堆人,她爹、白灵容、杨柳还有姐妹们估计也来了,更加还有一些下人在。若直接把人赶出去,明天估计就是温二小姐产子的时候房间里居然有陌生男子……心念电转,温如玉最近放弃赶人的心思。
黑衣男子皱着眉头,眼前这个淡定从容的女子确实很眼熟,但是他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你认识我?你是谁?”
温如玉压低声音:“凌寒,我当然认识你了。不过你不应该来温府,否则,我的功夫就白费了。”
凌寒的踏雪又架在温如玉的脖子上,厉声问道:“说!你是谁?到底是不是对我做过什么事?”
温如玉皱眉说:“凌公子,这里是一个女人的房间,还是一个正在产子的女人的房间。你知道吗?”
凌寒一愣,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主上命他来杀温如玉并且取回混元灵珠,但是一来到温府,他潜到这个叫霜华院的院子里。有个听起来很熟悉的声音柔和地和谁说着话,心底蓦然一痛,气息一乱就被另外一个修为比他高的人发现并且追着他不放。
再后来,他不小心伤了一个老婆子,来到这个房间。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刚才那个熟悉的声音是个孕妇,而且好像快生了。门外来了很多修为不低的人,他只好藏在房梁上。不知道为何,听到那个孕妇的呻吟,他的心就会隐隐作痛,气血翻滚。
凌寒脸色苍白地说道:“那个女人是谁?我是不是认识?”他始终没有看见她的正脸,他渴望看见那个人,可是心底隐隐传来的疼痛告诉他不可以。
温如玉把他堵在屏风前,挡住越过屏风的去路:“这个无可奉告。她是我姐姐,你若是惊扰了她,孩子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凌寒盯着淡定的温如玉说道:“你就是温如玉吧?有人要取你的性命,说我是不是要现在动手?”
温如玉一动不动,轻声说道:“那你为何还不动手?”
凌寒说道:“因为我很好奇,那些问题你一个都没有回答。你说了我或许可以让你死得轻松一些。”
温如玉还没说话,产婆的声音在屏风后面说:“三小姐,不好了。二小姐昏过去了,而且还可能会血崩。”
狠狠瞪了一眼的凌寒,警告的说道:“你不想死最好好好站在这里,否则,我多的是让你生不如死的办法。你若是一动,我敢保证,你体内的蛊虫绝对让你立刻生不如死。”
说完,温如玉绕过屏风,“刘大娘,有什么办法吗?要什么您尽管说,只要能让霜姐姐平安。”
刘大娘知道他们玄门修仙之人多的是灵丹妙药,随即也毫不客气地要了好几种。“三小姐,这要吃下去是能制住血崩,但是必须要让二小姐醒过来,请三小姐说一些让二小姐有精神的话。”
温如玉明白刘大娘的要求,在温如霜的耳边不断地说着能让她的求生欲被激发的话语,不双手开始结了一个聚灵阵罩住了房间。
门外的白灵容看到聚灵阵在房子上空罩下来,脸色巨变。霜儿是不是有危险?如玉在里面结聚灵阵做什么?当下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一个瞬移闪进了要闭合的结界中。
一进门却看到一个黑衣男子站在屏风前,“你?在这里?”这个就是刚才偷偷在她和霜儿身后偷听的人,但是她现在没有心思管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女儿的房间。立刻飞奔到床前看见自己的女儿浑身是血地躺在床上。
“如玉?霜儿……?”白灵容浑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了一样,她怎么昏过去了?这样很危险的!
温如玉抬头看见白灵容一脸煞白的看着她,“容姨您怎么进来了?放心吧,我会让霜姐姐平安无事的。”温如玉割开手指,一阵浓郁的灵气爆开,散入温如霜的肚子。“乖,你们好好再待一会,三姨现在就帮你和你娘。”
白灵容意识到温如玉摇做什么,大惊道:“如玉?”
温如玉安慰一般对白灵容一笑,“没事的,容姨。有聚灵阵呢!等霜姐姐平安再重新封印就好了。”
“可是……”白灵容看了一眼屏风,她可没忘记,除了产婆,还有一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