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玉感觉到魅姬已经跑了很久,偶尔还跟好几个修士交了手,身上挂了很多伤口。
“师尊,你信我吗?魅儿不是魔族。”魅姬昏昏沉沉缩在山洞里,低声念叨着。跑了几天,筋疲力尽了。她现在一点都不敢回缥缈宫,她害怕回去了,师尊再也不是她那温柔体贴的师尊了。
脚步声。
越来越近。魅姬的心提了起来,谁?她尽量敛起自己的气息,那脚步声停在她的面前。
“魅儿。”是楚无眉。“跟我回乌木岭吧。那儿没人会对你刀剑相向。”
“楚无眉!”魅姬怒气冲天跳起来一巴掌扇在来人的脸上,“你为何害我?”
楚无眉摸了摸脸上的指印,眉头没有皱一下仍然说道:“跟我走。”
魅姬气得又扇了一巴掌,“我不会跟你走。”
楚无眉道:“你除了跟我走,还能去哪儿?现在外面的正统修炼者哪个不是对你喊打喊杀?不过就是觊觎你的灵力。”
魅姬泣血:“不都是你害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子?”
楚无眉道:“你是我的。”
“为什么?”魅姬听着这个理由只觉得好笑,她怎么就成他的了?
楚无眉道:“我不能忍受你天天眉飞色舞地跟我说着你师尊有多好多好,也不能忍受你眼里只看到你的师尊!我想让你看看我!”
魅姬懵懂,他有病吗?
楚无眉见魅姬仍然无动于衷,欺身压住缩在角落的魅姬,狠狠压住她的嘴唇,一边吻着一边低吼着:“我爱你,你只能是我的。”
魅姬用力挣扎着,虽然徒劳无功,但总算让自己的嘴巴得到解脱:“楚无眉,你发什么疯?给我滚开!”
楚无眉手刀打在魅姬的颈部。
温如玉感觉到颈部的疼痛,以及听到楚无眉最后一句:“魅儿,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一定要你只属于我。”
温如玉心道:“完了,这下魅姬前辈的处境…”
再醒来的时候,温如玉看着满目的红色心道:还是觉得红色一点都不喜庆,满满的压抑。
魅姬的灵脉被封了,身体也无力软弱。
门被打开了,是一身喜袍的楚无眉。
魅姬眉头一皱:“楚无眉,你搞什么?”
温如玉叹了一口气,作为一个灵修,自然不知道这是民间嫁娶的风俗。这个楚无眉的执念真可怕,连这种绑起来“成亲”的事都做出来了。
“自然是让你成为我的魔后。”楚无眉脸上挂着笑意,似乎很幸福的样子。
魅姬气得发抖:“滚开,谁要做你的魔后?”
楚无眉道:“你不知道吗?缥缈宫你回不去了,几名长老联名要求萧一凡将你逐出师门。你现在不过是缥缈宫的叛徒,不跟我你能去哪?”
什么?!魅姬脸上血色尽失,脑袋一下像空了,师尊真的不要她了!“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楚无眉见她近乎癫狂地自我否认,笑意消退了。
“我要去问一问他为什么!”魅姬拖着繁重的嫁衣要往外面走。
楚无眉拉住魅姬的手:“不用去了,你现在在世人的眼里就是一个魔修了。”
魅姬道:“楚无眉,你是不是还做了什么?”
“嗯。”楚无眉把她拉回他的面前,逼着她与他对视,“清风观、长云派被灭门,而凶手就你哦魅儿。”
魅姬一听,脸上血色都没有了,只剩下如白雪一样的惊愕的表情。
“哦,还有,现在世人都在传你是灭世妖神呢。魅儿,你说现在你还能去哪?除了魔界,你没有容身之所了呢。”楚无眉的笑令魅姬忍不住发抖。
魅姬像是一个失去灵魂的布偶。
楚无眉看着跌坐在地上的魅姬突然失去“洞房”的兴趣。“罢了,我也不强迫你。你就去看看你的师尊是怎么样的绝情也好。”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冷光不掩饰可惜魅姬不会再看一眼。
魅姬在地上坐了很久,久到没有灵力运转的身体发冷才慢慢爬起来。拖着火红的嫁衣便下了乌木岭。
“师尊。”她没有直接回缥缈宫,而是来到她化身的山顶,不期而遇看见一身落拓青衫的萧一凡。他坐在当时渡雷劫的地方怔怔发着呆。
听见魅姬的呼唤他慢慢转过头,神色复杂地站起来。“魅儿,你来了。”
“师尊,我……”魅姬开口正要解释那些事情并不是她做的。
“嫁衣很好看。”没等魅姬说下去,萧一凡眼中的冷光定在她身上火红的嫁衣上。
魅姬一愣,不解师尊为何生气了。“师尊,我没有做屠杀修士的事。”
“罢了,你走吧。今天为师当做没看见你。也是为师最后一次对你自称‘为师’,你走吧。”萧一凡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背对着魅姬。
魅姬脑袋“嗡嗡”地响着,师尊真的不!要!她!了!“师尊,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真的没有做!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萧一凡闭上眼睛说道:“魅儿,我也想信你。可是清风观、长云派留下的都是你的灵气波动,死去的修士身上伤口也都是你的佩剑造成的。”
魅姬后退一步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
“魅儿,你走罢。下一次,我一定亲手捉你回去领罚。”萧一凡忍着心里的痛苦,其实他也不想相信,魅姬在他心里一直是一个乖巧可爱善良懂事的女孩。那么残忍的事,怎么会出自她手?
“萧一凡,你真的不信我?”魅姬心里绝望,心道楚无眉的计划真是可怖,让她根本没有办法自证清白。
萧一凡沉默很久,“既然你要嫁人了,为师便送你一份礼物吧。”
魅姬死气沉沉的看着手中“礼物”,这是曾经她亲手栽下的种子并对他说,如果种出来的是四瓣的叶子,他就得答应她一个要求,无论什么要求都要答应。她低头看着花盆中的幸运草,四瓣青葱的叶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萧一凡轻轻说:“一个要求,你说吧。”
他还记得。
魅姬轻轻笑了一下,凄然道:“萧一凡,你都不信我了。这种承诺还信守着作甚。”
萧一凡道:“总归是承诺。”
魅姬掐断那朵四叶草:“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萧一凡点点头,“你说吧。”
“你……爱我吗?”魅姬迟疑一下还是问出口。随即又自嘲一笑,他承认不承认又如何?
萧一凡愣了一下,沉默不答。
魅姬扔掉四叶草,转身离开。没有意义的问题,能得到有意义的回答吗?
四叶草依然青葱,只是它的根没有了。多暖的阳光最终不会能把它青葱的生命留下来。
魅姬一身红衣失魂落魄地回了乌木岭。
“魅儿,你回来了。”楚无眉站在门口等她,见她一副失魂落魄地模样便知她与萧一凡不欢而散。
魅姬抬眼看着眼前笑眯眯的人,抬手一巴掌狠狠地扇过去。“楚无眉!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栽赃我?我当你是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要把我弄得身败名裂?”
楚无眉不怒反笑,眼里竟能看见一丝柔情,只可惜并不是像萧一凡眼中压抑而隐忍的感情,丝毫无法令魅姬产生波动的眸光。他说道:“魅儿,我说过,你只能属于我。”
魅姬又扇了一巴掌另外一边,“所以你就要伤害我?令我众叛亲离?”
楚无眉依然不怒,挑起魅姬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魅儿,这世界上能容得下你的地方只有我的身边。”
“所以你屠杀两个门派几百人的性命只为让世人容不下我?”魅姬冷冷地说道,“楚无眉,你最好不要碰我。”
楚无眉笑容凝固了,她居然要剖了自己的灵丹。这可是她的本源!
“住手!魅儿,你不要命了吗?”
魅姬冷冷一笑,说道:“你要我入魔我偏偏不随你心意。”
指尖一寸寸没入小腹,脸上苍白无色,神情却是轻蔑的笑意,“便是灰飞烟灭,我也不愿意做你那劳什子魔后。”
楚无眉伸手要抓住她的手,禁锢她自残的动作。
魅姬另一只手狠狠一掌推开楚无眉,提气飘离他的身边。
“魅儿,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楚无眉脸上的表情终于不再轻松,“宁愿死也不愿意呆在我身边吗?”
“不愿意。”魅姬虚弱的声音斩钉截铁。“这辈子,下辈子永远都不可能爱上你。从你决定设计我暴露身份开始,我与你只能是不死不休的仇人,你还妄想我愿意分你一丝柔情么?”
楚无眉顾不得与她争论,以最快的速度点倒魅姬封住她的动作和灵脉。小腹的血色令他有一丝的悔意,然而并没有停留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