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校的生活与地方大学相比实在是单调的出奇,一到休息时间,大家不是打扑克,就是打篮球消磨时间。丁伟篮球的水平在队里应该可以排在中等,进篮球队还差不少火候,但在平时各班之间打野球还是可以捞着很多上场机会的。
这天,丁伟又和几点同学在宿舍楼下的篮球场打野球。去年老三队学员毕业后,新三队并没有住到丁伟他们这栋宿舍楼,而是到了新修的住宿楼,据说新楼暑假前将全部修好,一队大三时也要搬过去。只见丁伟抢到一个篮板球后,顺势运球一条龙向前,连续突破到了罚球线附近,高高跃起一个骑马射箭,球进!“啊……”传入大家耳朵的不是丁伟进球后兴奋的叫喊声,而是一声惨叫。
可能由于做动作时用力过猛,丁伟下落时没能很好地控制住身体,扭伤了右脚脚踝。这可不是一般的扭伤,丁伟当即就躺在了地上没法起身,他感觉右脚脚踝处是钻心的疼,完全使不出一点力气。“怎么样啊?”“试试看能不能站起来。”“很疼吗?主要是哪个地方疼?”“右脚动一下试试,看能不能动。”一起打球的同学立马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但丁伟已完全没有办法回答同学们的问题,一颗颗黄豆粒大的汗珠正顺着他的头不断地往下滴,把身边的水泥地板都浸湿了一大片。
“估计是不能走了,大伙一块把他扶上去吧。”人堆里鲍鑫冷静地看了看丁伟的伤势后说道。随后他和另一个同学把丁伟的两条胳膊架在肩上,小心翼翼地护着他返回宿舍。丁伟的身型也不算小,178公分、68公斤,搞得鲍鑫他们废了老大劲才把他弄进八班的宿舍。进到宿舍,只见朱德彪正在收拾自己的床铺,看见丁伟进门,他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这个脚我看得养一段时间,我和你把床铺换一下,你到我的下铺来,我到上铺去。”原来朱德彪刚刚在楼上走廊里看见丁伟受伤,知道他后面上上铺会很困难,就主动跑回宿舍把自己的铺位和丁伟进行交换。这一切没有哪个队领导或学员连干部安排,丁伟也没有先提出要求,在朱德彪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应该。当然,事实上不只朱德彪一个人这样想,这事放在一队任何一个人身上出现的结果基本都是一样,特别是在经历了葛海事件之后,他们正在真正转变为90多个血脉相通的兄弟。
丁伟坐到床边,在同学的帮助下咬着牙脱下运动鞋和袜子,只见右脚脚踝已肿得比小腿肚还要粗,整个泛着乌青色。“会不会骨头有问题啊?”“不好说。看这样,个把月怕是下不了地。”围着周围的同学都是十分着急,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来,让一让。快,把腿先放进去泡着。”边洪江提着一桶凉水挤进人群,放下水桶就嚷嚷着让丁伟泡脚。丁伟狐疑地看着老边,用眼神发出疑问:“这是哪招?能行吗?”仿佛看懂了丁伟的疑问,边洪江说到:“你放心,这是我多年跑步扭脚的经验,扭到后马上用冷水泡泡,会好很多。”丁伟慢慢地把脚伸进水桶,现在他这脚肿的,刚好一个水桶装下一支脚。四月初的自来水还是比较凉的,丁伟放脚进水桶的同时,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头。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让他先泡会儿,这样围着也不是办法。”边洪江拉着黎耀、朱德彪把其他班的同学送出了宿舍。“经伦,你自己制造的这个猪蹄是相当到位啊。”返回房间的黎耀不放过任何一个调侃同学的机会。这个黎耀,个子最高,却不打篮球,易队长曾经把他选到篮球队里进行重点培养,可教他运球突破,他却偏偏老远往篮筐一扔了事,而且还是百发零中,搞得最后易队长不得不知难而退。“行了、行了,滚一边去,少在那贫。”还是边洪江仗义,把一脸坏笑的黎耀赶到了一边,同时转身叮嘱丁伟叮嘱,“你先泡着,中午我给你把饭打上来。”
就这样,丁伟的右脚在凉水里泡了约有半个小时,可除了脚上的皮肤被泡的发白了之外,并没有其他什么神奇的事情发生,扭伤的部位仍然肿得像个猪蹄一样。边洪江端着装在快餐盘里的午饭走进宿舍时也皱了皱眉头,“你这个看来很严重啊,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看来要抓紧到医院去看一下。”
丁伟吃午饭的当口,班里同学陆续回到了宿舍,大家都对他的脚伤表示很担忧,从表面看,的确很像伤到了骨头。现在丁伟的右脚完全不能着地,身体要想进行位置间的移动,只能用左脚进行单腿跳,这在较短的距离上还可以撑一撑,但显然不可能完成类似上下楼这样的巨大工程。
大家很快达成了一致,在丁伟能自行下楼之前,一日三餐由班里人轮流帮他从食堂带到宿舍,原则上是由每天打饭的小值日把饭菜打好,谁第一个吃完就由谁带上宿舍。那段时间学员队的课程主要安排在上午,下午和晚上是自习,自习时丁伟可以留在宿舍,但上午必须要去教室,邹伟自告奋勇说自己来背丁伟上下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