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可以发现,每把剑身上都用古篆字刻着两个字,太玄,字迹古朴而苍劲,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出自凡人之手。
君剑心现在已经将修为,重新修到气皇境初阶,他的五大剑海已经提前形成大循环,周天生生不息,他的剑海不仅雄浑辽阔,而且锋利浑厚,可以说,以他目前的实力,就算是斩灵境初阶都不是他的对手。
第二次的重修,这次他的气海里充斥的不再是原气,也不是原气液,而是这些小剑,这些小剑都是他的原气与神识共同孕育而出的,当这些小剑演化成神剑时,会在体内开辟出神剑域,相当于开辟了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
一旦他领悟出自己的域,也就意味着对天地规则的掌握到了一个极高的高度,里面的规则完全由他自己指定,在自己的世界,简直就是神,同时也就意味着他将登临绝巅,正式踏入神皇之境。
正当他沉浸在修炼之中的时候,耳中隐隐传来,咚咚咚,连绵不断沉闷的敲击声,起初他还并没有在意,可是没想到,接下来这声音已经持续了两三个时辰,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绕是以他的心性,也是恼火不已,正好修炼也差不多了,当下,收了功法,准备从潭底浮上去看看。
这边陌轻衣还在坚持不懈的,跟眼前的月神树做着斗争,还好她体魄惊人,倒没觉得多累,她也一直保持着双手握刀的姿势,挥砍着面前的树桩。
只是她之前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所以每一刀落下的位置很难控制,每次都不一样,这也导致她劈柴的速度并不快,她需要不停的调整姿势。
君剑心从水面走出,没有露出一点声音,蒸干衣服上的水分,负手而立,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
他发现发出声音的,正是上次遇到的少女,不由得剑眉微皱,一些不好的记忆涌上心头,自己第一次无端被踢了一脚,就是拜眼前的少女所赐。
当然以他的风度是不会跟这样一个实力低下的入门弟子计较,毕竟在他看来,对方也就气皇境的修为,自己曾经是神王境的强者,断然不会自降身份去讨要面子。
他没有别的心思,只是觉得看陌轻衣蒙头一轮乱砍,有点好笑,作为神剑宗千年来少见的剑道天才,以他的剑道修为,自然知道眼前的少女在借由劈砍月神树来修炼剑道,只是一直不得要领罢了。
陌轻衣练到现在,也感觉到了自己好像一直没什么进步,连剑道的门都没摸到,更别说能发出剑气了,不过她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就这样一直从白天砍到了日落西山,天空中开始出现一颗颗的星光。
两个人很有默契,一个卖力的砍柴,一个默默地注视着。
君剑心也不得不承认,虽然少女的剑道资质一般,但是性格坚韧不拔,每一次劈砍都有一股不服输的味道,而且出刀的姿势越来越自然,对身体的控制也越来越好,已经可以做到,精确地落在同一处地方,不过距离摸到剑气门槛,还差的很远。
纵观神剑宗之前的历史上,触摸到剑气门槛用时最短的是开山祖师,仅用了三天,那已经是非常惊才绝艳了,最后更是成为一代巨擘,达到他人无法企及的高度,就算在神皇境中也是少数几个巅峰的存在。
而君剑心被神剑宗高层共同认定下一任宗主的人选,就是他当初触摸到剑气门槛所用的时间,只用了两天,神剑宗高层立马沸腾了。
当其余六个峰主一齐来到正端着一碗面的宗主木尘面前,听了这个消息,谁知木尘一下没忍住,噗的一声,六位峰主脸上头上挂满了面条,六人脸都黑了,尤其那个红头发,性格火爆,身材魁梧的不像话的老者,眼睛上还盖着个菜叶,但是没敢发火。
他们深知宗主年轻时候的脾气,那是出了名的暴躁,因此也得罪了不少人,可以没有一个敢报仇的,就是因为他的实力太强悍,宗门内无论多么资质出众的弟子,都被他稳稳的压住。
现在年纪大了,也没见他发脾气了,据他说,他现在开始修起了养气的功夫,不过熟悉他过往的六大峰主,可是深受其害的苦主,尤其是最好勇斗狠,性格火爆的红发峰主南宫火,被收拾的最惨,连他都不敢发火,更别提其他人了。
这边宗无视他们委屈的表情,兀自脸色大喜,随后又神情复杂道“这件事严格保密,否则宗规处置,千年之期,或许会有转机。”
其余六人闻言也是收敛了神色,纷纷弯腰应允,这件事也成了宗门之秘。
不过作为当事人的君剑心是不知道这些的,他也想知道眼前这个少女需要几天时间,不过半天看下来,似乎没有任何摸到剑道门槛的意思,于是悄悄地离开了。
如果被他知道了错过了历史性的一刻,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自己判断的太武断了。
虽然陌轻衣还不知道剑气是怎么回事,但是一天下来也不是没有收获的,从刚开始的大开大合,到现在的精确入微,不得不说,砍柴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需要她把全身的肌肉调动起来,控制好每一块肌肉。
当她这样做的时候,她发现原本一刀下去,会留下两寸的痕迹,现在就可以留下四五寸的痕迹,可别小看这小小的两三寸的提升。
要知道月神树的致密程度,远大于精铁,甚至很多人直接选择拿它作为制作武器的材料使用。
她的身体就如同一座宝山,现在的她空有一座宝山,但是不会利用,只能发挥出不到一半的能力,这次的修炼倒是给她指明了一条方向,她已经忘却了剑气这回事,一心沉浸在挥刀劈砍的动作中,同时用心感受身体肌肉的每一次跳动。
肌肉的颤动就像跳动的音符,她感受着身体的律动,一次一次的挥砍,忽然的一瞬,如同羚羊挂角,信手拈来,这一刀并没有像之前那般用力,只是很随意的一刀,似有一道白光闪过,眼前的树桩如同纸片,毫不费力地被撕成两半。
陌轻衣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她疑惑地看了看手里的柴刀,还是那把刀啊,还是原来的挥刀姿势啊,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区别呢?
她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想刚才发生的那一幕,然后试着按刚才的感觉又劈了一次,期待中的场景却并没有出现,刀锋嵌入四寸就不动了,变得又跟之前一样了。
后面又连续试了好几次,结果还是一样,陌轻衣抽刀而立,低头沉思着,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忽略了,到底是什么呢?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
一个时辰过去了,衣裳单薄的少女,在满天繁星下,皱着好看的眉毛,站立在月神树下,闭着眼睛抿嘴不语。
一阵夜风吹起一缕少女鬓角的黑色长发,发丝在夜风中随风飘扬起舞,少女睁开眼,看着风中的发丝一阵出神,过了许久,突然眼睛一亮,又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只见仍然闭着双眼的陌轻衣,轻轻抬起右手中的柴刀,然后将柴刀伸进了夜风中,缓慢又随意地挥舞了起来,说来奇怪,原本徐徐的夜风散去了,好像发生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但是陌轻衣的嘴角已经挂上了一抹抑制不住的笑意。
陌轻衣转过头看向立在一旁的月神树桩,秀眉一挑,手中的柴刀挽了个漂亮的刀花,刀光闪过,坚硬如铁的月神木,被劈成两半,切口光滑地像一面镜子,没错,就是第一次的感觉,她满意的点点头,她还不知道自己创造了怎样的历史。
她只知道,要想达到刚才的效果,有多么不容易,如果不是自己的身体素质被大大的提升了,加上通过砍柴,意外的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力有了长足的进步,尤其当那一缕山风吹动发丝时,给她带来的触动。
发丝不会动,但是它在风中却会飞舞,同样的,树桩不会自己裂开,但是柴刀可以让它裂开,自己不是柴刀,怎么能劈的开?
后来她想明白了,那就让自己化作柴刀,让自己的身体成为柴刀的一部分,她的力量,她的速度,她的身体,在出刀那一刻她就是柴刀,柴刀就是她,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
要知道这最起码是破灭境的大高手才能掌握的境界,没想到陌轻衣在机缘巧合之下触碰到了,当然,这对她未来的剑道修行,好处也是非常多的。
接下来,她又保持忘我之境练习了一个时辰,直到真正掌握了,才决定回去休息了。
此时的星月斗转,已经到了深夜三点左右的时间了,陌轻衣回到自己的屋子,发现小贝兔并不在房间里,眉头一皱,这家伙跑哪去了?
她是知道它的德行的,她不是担心小贝兔的安全,而是为天枢峰的众人担心啊,现在外面还在传,天枢峰出了贼了,正在拼了命抓始作俑者呢,尤其是一位太上长老的药园和丹药被祸害一空,正在悬赏捉拿呢,她也是今天去上课的时候听同学们议论来的。
不过,小贝兔向来调皮滑头,想来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抓住的,就算被抓了,还有登天路器灵那样的大佬撑腰,小贝兔也不会有什么大麻烦,索性也懒得管它,再说就它那性子,吃点亏也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