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有两张脸,一张在人前,一张在人后。
刘天秋走出厨房,看见叶子与简恩说笑着,两人的脸上都挂着阳光般的笑容,导演叫了叶子,她才跑了过来,刘天秋眼睛稍微眯了一下,心生怨恨,她简恩从一个千金小姐沦落到背负巨债的犯人的女儿,凭什么还可以笑得这么开心,凭什么周围还可以有这么多朋友,自己身为当红花旦凭什么他们不对她另眼相看。
“要过去了,”助理在旁边提示了一下,她收起愤恨的表情,慢慢走过去,笑着和导演组打招呼,端起工作人员做好的菜,听到“开始”的声音,向已经选了几个模样周正的大孩子坐的饭桌走去。
“去他大爷的,孩子们都还饿着呢,打扰人家吃饭还装模作样做一顿饭,”张凌风领着其他孩子去外面吃饭后自己也拿起碗筷继续刚刚未尽的“事业”,一边往嘴里扒拉着饭菜一边骂骂咧咧的盯着拍摄现场:“老子最讨厌被人家打扰吃饭了。”
简恩斜了一眼因为骂咧而有食物从中喷出的张凌风的嘴,嫌弃的说:“好好吃你的饭。”
“切,”张凌风从饭碗中抬起头,瞪了一眼已经扭过头去的简恩,继续埋头填饱肚子。
“开始”“卡”“刚刚的镜头再来一次。各组准备”“三,二,一”“下一条,”……这样反复不知了多少次,一起拍摄的孩子露出了倦意但还是强撑着按副导的要求一遍一遍来。
宇文裕冷冷的看着这一切,眼神越发冰冷,他瞥向站在摄制组附近的园长复杂的表情,似乎有一层悲哀,又似乎有些认命。
宇文裕琢磨着,将头扭回来,张凌风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坐在那甚至有些瞌睡,简恩的表情更是让他捉摸不透,她就那样站在那,直直的看着,仿佛某个圣人透过水晶球在看俗世内的芝麻小事,没有任何表情,唯一有点感情的就是她眼中有层淡漠的无力感,那种对俗世了然又不甘却又只能漠然的无力感。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很冷漠?”简恩忽然转过头的问话令宇文裕吓了一跳,他心虚的收回自己探究的视线。
宇文裕没有回答,以他们来这里的时间,习以为常的冷漠想想也是正常,但是简恩的表情不知冷漠这么简单,他还想不明白。
见宇文裕没说话,简恩以为他默认了自己方才的话,瞅着他的侧脸:“每个人,包括孩子,都要为活着而努力,他们没有父母,只能靠自己,”简恩淡淡的说着,转头望向远处的孩子:“这只是他们,为活着,而努力罢了。”
宇文裕心中咯噔了一下,再次扭头看向简恩,简恩不是什么善良单纯之辈他一开始就知道,她也从没想装作单纯善良,她的冷漠他也见了不少,却不知为何,在此情此景,她的话让他有些冷飕飕的,现场导演的“最后一幕”指令传来吸引了宇文裕的注意,她将视线从简恩身上转开,稍微向拍摄的地方走近了一些。
桌上的饭菜已经撤下了,络腮胡子副导一声“开始”,刘天秋似邻家大姐姐一样阳光明媚,大方有亲和力十足的和孩子们聊着天,宇文裕的眼睛变得有些深邃,他本来就对这些浓妆艳抹的女生没有兴趣,又加上方才的事情,心中更是厌恶。
站在宇文裕旁边的一个工作人员依指示举起一个牌子,叶子扫了一眼那个牌子,马上就明白了,有些拙劣的“发现”刘天秋手上的手链,尽力自然地羡慕着:“姐姐的手链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