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己躺在尘生的怀里。
二人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紧紧纠缠在一起。
非墨白只是迟疑片刻,就飞似的来到他们身边,声音依然温柔,他比任何人都擅长伪装自己。
即便现在的他恨不得杀了尘生,但是依旧如同一个翩翩公子般微笑着:“尘生兄台,可否将悦己交于在下。”
还在争执的两人忽而看到凭空冒出的非墨白,很有默契地放开了彼此。
当然悦己依旧维持着搂着尘生的动作。
非墨白一看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于是看着悦己神色一冷:“悦己,你去了哪里,怎这般任性,蓝日和苍月都快急疯了。”
悦己没有说话。
还在思考自己为何会去咬尘生的耳朵。
尘生却是剑眉一挑道:“你不是那个采花大盗吗?”
非墨白笑了笑,语气里带着戏谑。
“是你误会了,我本来就是和她一起的。还请你让我带她回家。”
回家?
他们是一家人?
尘生心下一丝恍惚,看了一眼悦己。
悦己却是眼眸上扬,看着非墨白,淡漠问道:“他们可还好?”
“还好,只是一人掉进了湖里,一人在宫中迷了路,差点被守卫抓住。”非墨白声音悠扬,仿佛在说什么滑稽的戏段子。
这么严重!
悦己有些紧张,忙说道:“带我回去。”
原来他们真的是一家人。尘生心下了然终于是把悦己送还给了非墨白。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感受着两手忽然轻松,不知为何,内心有一丝微惘。
直到两人彻底消失在黑暗里。尘生这才恍然自己应该离开了。
转身而去。突然听到远处一声急切而熟悉的声音:“大师兄,你去了哪里,真是让妙生好一番寻找。”语气里带着嗔怪还有埋怨,当然更多的是欣喜。
看来人是妙生,尘生松了一口气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保护皇上和小殿下的吗?”
“我是来给你送饭的,看来不必了。”她指着手里早已冻成了块状的米饭叹了口气。
尘生看了一眼那饭,又看向她,突然问道:“妙生,师父下山前交给你的三日催眠散,可还在?”
妙生眼里闪过一丝惊慌,而后清风拂过般悄然无息地将之驱散,笑着说道:“当然在了,师兄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下山前,无念师父将三日催眠散的毒药和解药分别交给妙生和尘生,其目的就是要将无妄带回来。
这三日催眠散当下只有空空山门派才有。
如果悦己中了毒,断然是妙生下的。
可是她为什么要给一个自己素昧平生的女子下毒呢?
尘生不明白也无法得知,他看着妙生波澜不惊的眼睛说道:“昨晚我遇到了无妄。”
他没有称之为师叔。因为此时的无妄已然不能称之为一个人了。
“他与雪狼妖的身体融合在了一起,现在是个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
“无妄!那你有没有受伤?”尘生没想到自己不在的时候,他竟然会遇到无妄,担忧地查看着他的身体。还好什么伤都没有。
紧皱额眉头稍稍缓解。心头却是再次绷紧一根琴玄。
“尘生你是一个人去的吗?”
“嗯嗯,无妄现在受了伤,怕是会消声觅迹一段时间。”
听着这句毫无波澜的话,妙生心下冷笑:你一个人怎么可能让练成了无相神功的无妄受伤呢?
但是她却没有说破。
方才她在查看尘生有没有受伤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清香。她怎么会不知道,那是莲花香,只有她的身上才有。
还真是才下眉头,又上心头啊。
二人一路默默无语,各怀心事。
折容水阁之上。
悦己看着躺在摇椅上已然累晕了过去的苍月,将薄被盖在她的身上。
又将一旁伏在案桌上的蓝日身上的水渍尽数吹干了。
而后转身看着非墨白道:“言过其实了。”
“可他们是真的担心你。”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悦己水墨画的眉眼带着清晨的雾气,让人看不真切内里蕴含了什么,只是带着清晨的第一缕曙光却是映衬的那双眼更加夺目了。
“还是因为气味?你莫不是狗吧?”
听着话里的戏谑,非墨白并不恼,温和的声音透过层层雾气,直击悦己的心窝。
“月黑风高,双狗组合,委实不错。”
双狗?悦己何其聪明,会不懂这句话里的意思。
原来他都看到了。
所以才会说她是个会咬人的狗。
悦己轻哼一声道:“此时天亮了,你还是独善其身吧。”其意指你就一个人去当狗吧。
她活动了手脚,发现自己全身都能随意动弹了。才知尘生并没有欺骗自己。
内心对这个迂腐的道士不禁生出一分好感来。
非墨白识趣地正要离开。却感受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围绕着悦己。
随后转身望着悦己,面色凝重道:“你是不是带回了什么东西?”
悦己极少看到非墨白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顿了顿道:“一面镜子。”
“我看看。”
看着那双白皙的手,悦己竟然不好意思推脱。从怀中拿出了那把镜子放在他的手上,而后莲步迈开,向前走去。
“记得还给我。”
非墨白举起手中的魔镜,冷峻的声音伴着上下蠕动的嘴唇而出。
“魔境,你为何会在这里?”
光洁的镜面上露出一双眼睛,怯生生地看着非墨白道:“王,是她将我送给了牡丹亭的主人。”
非墨白沉思片刻后道:“你认了悦己为主?”
惊恐的眼神眨了眨,表示他说的不错。
“你难道不知道违背我的意愿,会是什么下场吗?”非墨白寒光皱起,那道眼神竟然可以直射镜中的那双包含惊恐的眼神。
“王,魔镜绝不会背叛王,请王放心,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定当铭记。”
“好。那你便将昨晚之事尽数告诉我。”
“昨晚,主人带走我之后,就去了一个密室……”
非墨白听着那些话,果真和他猜测的一样。他微眯双眼,眼里露出一丝促狭道:“以后绝不可做害人之事。以后悦己去了哪里,见过哪些人,你都必须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随后只见一道金光从他的手中射出,将原本铜色的镜身变成了金色,敛去了那些妖邪之气。
“多谢王。魔镜定当不辱使命。”
“自行飞去。”非墨白说完,魔镜就飞向了水阁深处。
“他和你说了什么?”悦己看着金色的镜面道。
“他说叫我以后好好保护主人你,如果有什么危险,可以通知他。”魔镜眨巴着大眼睛说道。
“哦?”悦己轻笑一声,躺在榻上小憩着,忽而问向他道,“你为何要囚禁婉兮的魂魄?”
“是那牡丹花妖这般要求的。”
“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自持深爱着南宫末,所以想要得到他的心,但是南宫末却只对婉兮好,所以她心生恨意,就将婉兮毒害了,并把她的魂魄禁锢,让其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这般心狠手辣。当真天下无双。”悦己慢慢闭上眼,感觉有些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