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
南宫初的心上人果然是已然逝去的贵妃娘娘……婉兮。
只可惜心上人嫁给了自己的哥哥,最后还在宫中病死了。
如果真是如此。
也无怪乎南宫初会想要夺取皇位,害死自己的亲哥哥了。
悦己细细聆听着,想要听清他口中喃喃着什么。
结果南宫初手中的酒坛子向地上一滚,他整个人就此醉倒了。
悦己只好大步朝着他走去。
“你要去哪?”
非墨白拉住她的手,追问道。
悦己鄙夷地看着那只白皙的手,不满道:“放开!我还没原谅你。”
随后她突然觉得这话哪里不对,接着补充道:“我要去他的梦里看看。”
“我同你一起。”非墨白识趣地放下自己的手,随着悦己的步子朝着南宫初走去。
悦己似乎想要与非墨白保持较远的距离,所以走的极快,但是非墨白却是一个飞身越到她的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要做什么!”悦己迎面撞上他的胸膛,身子摇晃地向后倒退几步。
接着她自己也似乎察觉到了四周的异样,一个转身,灵犀一指,弹开了射向了自己的暗器。
非墨白也迅速赶到她的身旁,伸手朝着几个方向射出几枚金针。
然后四下里才恢复先前的安静。
悦己面色凝重道:“果然是我大意了。”
“南宫初戒备心极强,身旁高手如云,若是没有影卫守护,又怎敢在府中喝醉酒呢?”
灯月交辉,四目相触。非墨白看着悦己似笑非笑道,“方才我救了你。”伴着这声笑意那枚暗器也随之出现在悦己的眼前。
那表情似乎在说:我救了你,你不该感谢我吗?
悦己没好气地推开他,脚步不停,遥遥答道:“你的职责不就是保护我吗?”
非墨白喃喃而语,声音如清秋花香,似有若无。
“冰山看来快要融化了。”
非墨白还未收敛起眼底顽皮的笑意,便看到悦己不等自己就走进了南宫初的梦境。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原来是他想多了。
三步并作两步走,最后他也跟着悦己的步伐走了进去。
南宫初的梦境很混乱,许是酒喝得太过多,所以梦里的游丝也跟着动荡起来。
悦己被巨大的波浪震得东倒西歪,好在还能恢复平衡。
过了好一会儿,非墨白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这梦里的波浪也终于停止。
眼前弥漫着浓浓雾气。
待雾气散去,悦己才看清周围的一切。
当然依旧不知道在哪里。
皓月当空,星蒙如尘。
周围静谧地只能听到柳枝被风吹起划过湖面的声音。
如果悦己记性好的话,她断然会记得,自己来过这里。
就在非墨白为她引路时。曾经来过这里。
是的。
这是皇宫。
这是南宫初记忆里的少年时光。
悦己看到一个面容稍稍严肃,不苟言笑的玄色锦袍少年。
“南宫初?”
南宫初走的很快,不知道要去何方,但却被一个粉衣女子拉住了袖子。
“小兄弟,你知道一揽芳华怎么走吗?”
这人是婉兮,悦己当下就判断出了。
这应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情景。
随后南宫初的梦境有些混乱,悦己看到他们一起钓鱼,婉兮还游水救了南宫初,最后还吻了他。
只是都是些零碎的片段,她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直到来到一处地方,梦里的世界才终于清晰了起来。
非墨白则是看着南宫初身旁的一个个头稍高些的蓝袍少年道:“南宫末。”
悦己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看着两人。
没想到南宫初从小到大都般少年老成。
她转而看向他身旁的南宫末。南宫末满面春风,潇洒不羁,委实比如今的他要阳光许多。
悦己稍稍走近些,才看清他们二人在做什么。
钓鱼?
夜深了钓鱼?
这兴趣委实有些雅致过了头啊。
南宫初明显也觉得此时的时机不对,沉着声音小南宫末道:“皇兄,我们走吧,你没有鱼钩,况且夜深了是钓不到鱼的。”
此时的南宫末还未脱去年少的稚气,他举起手指放到嘴边,轻声道:“我听闻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所以想要试试。”
南宫初无奈地摇了摇头:“姜太公非鱼,怎知鱼愿上钩?”
“汝非姜太公,又怎知姜太公不知?”
“吾非鱼,亦非姜太公,但吾知你钓不到鱼。”
听到这句话,南宫末似乎不愿意服输,倔强着说道:“既然姜太公可以钓到鱼,为何我钓不到。”
显然南宫初看的书比南宫末要多,他思忖了半天答道:“姜太公钓的不是鱼,而是周王。”
“原来如此,其实我钓的也不是鱼。”南宫末嘴角挂起一抹笑意,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且等下,鱼快要来了。”
南宫初就这般等了下来。
果然。
南宫末要钓的鱼来了。
是两个少女!
两个漂亮可爱的少女追逐着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包括一旁欣赏夜景的悦己和非墨白。
雾柳暗时云度月,露荷翻处水流萤,萧萧散发到天明。
夜里的萤火虫仿佛是静谧世界里的精灵。
带着光明和自由朝着黑暗涌去。
“姐姐,这里的萤火虫好多啊。”
“妹妹,你且跑慢些,别摔着了。”
“姐姐,你说昨夜里那个钓鱼的皇子,今夜可还会再来吗?”
“不知。”
“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被换作姐姐的少女,脸庞在月光下微微泛着红晕,轻声呢喃了一句道:“好。”
于是二人小心翼翼地向着南宫末的方向走去。
悦己看着这两人的模样,眉头微蹙,眸光幽幽道:“婉兮,婉如?”
“这应该是南宫初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非墨白执着白扇,轻轻浮动。为悦己赶去身边的蝇虫。
悦己再次望向那处,此时四人已然同时映入悦己的眼帘之中。
只是有趣的是。
娇俏的婉如深深凝望着突然闯进眼帘里的南宫初。
南宫初则是一脸惊艳地看着婉兮。
而惋兮含情脉脉的眼里却只有南宫末的笑容。
反观之南宫末呢?
他依旧饶有兴致地看着湖里自己那根钓鱼竿。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的一个举动所吸引了。
“有东西!”
伴着一声清脆的声音,南宫末一提鱼竿,只听“噗通”一声,一个黑漆漆的东西破水而出。
而且体积还不小,溅起的水花,刹那间染湿了所有人的衣裳。
两个玲珑娇俏的少女顿时变成了落汤鸡。
婉如当场就开始小声啜泣了起来。
南宫末收回鱼竿,兴致盎然地以为自己果真钓到了什么稀罕之鱼,结果拿到眼前才发现是一只臭鞋子。
婉如一看,落满泪水的小脸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婉兮也偷偷掩着嘴笑。
连不苟言笑的南宫初都爽朗地笑出了声。
南宫末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尴尬地笑道:“怕是姜太公也钓不到这等物什,总之我是胜过了姜太公。”
婉兮偶一回顾,浅笑回眸,眸光明亮,照亮了一方夜景。
在南宫初的心里也照亮了一处心房。
悦己看着南宫初的神色,恍然就是在个时候,他彻底爱上了婉兮。
不过婉兮的眼中只有南宫末。
即便南宫末的种种行为显得很不符合皇子的身份,在她的眼里也成了别树一帜的风景。
就像现在,南宫末将手中的臭鞋,举手一挥,朝着远处扔去。
没有人听到鞋子落地的声音。
但是却看到了奇异的一幕。
那些落在草丛里的萤火虫似乎听到了指令一般,统统飞舞了出来,朝着溪边的四人飞去。
此情此景,何不浪漫。
此情此处,似曾相识。
悦己感到头痛的厉害,双手扶额,迷离的眼神晃过几个模糊的影子。
非墨白飞身向前,扶起她即将要倒下的身子,问道:“你怎么了?”
悦己努力让自己变得清醒起来,待痛疼缓解,她摆手道:“无碍,就是头有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