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好说。”
见老板支支吾吾地不肯言明,黎愿大怒地抽出腰间白花花的宝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大声喝道:“再不说,我就就地给你解决了!”
“我说!我说!”老板吓得面色苍白,颤巍巍地说道,“是,是东街那家悦己折容店里的老板。”
“可是一个红衣女子?”妙生上前一步,追问道。
老板看着妙生,一时愣住,随后摇了摇头说道:“从未见过什么红衣女子。”
黎愿见老板说的不像假话,随即将宝刀再次没入鞘中。
他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尘生问道:“大师兄,接下去,怎么办!”
“去悦己折容。”
三人再次朝着东街那间书画店走去。
悦己折容。
非墨白在悦己水阁之内闲着无事,就拿了一副白卷,开始画起画来。
他的手很漂亮,作起画来,竟如行云流水的书法一般,笔触流畅自然,竟不多时一副浑然天成的小桥流水水墨画便作好了。
苍月明明没有看到他的手停顿过,可做出来的画却有许多笔触停顿的线条。
虽是不解,但也释然。
毕竟这是先生的故人,自不是平凡之辈。
“苍月丫头。”非墨白的声音温润如水,缓慢流进苍月的耳朵。
“公子,有何吩咐?”
“将这墨画,拿出去卖了吧,若是换得银钱,可换的几杯水酒与我小饮?”
“公子,水阁之内有桃花酿。”苍月继续说道。
“哦,甚好,拿换得的银钱就换几个小菜吧。”
“是,公子。”
苍月开心地将那墨香扑鼻的画卷拿了出去。
看着悦己店内一下子多了不少玉兔灯笼,苍月看着在灯笼前忙活着的蓝日大惊道:“蓝日,你这些灯笼都是从哪来弄来的。”
“哦,这些啊,说来也怪,今天我还去问了那老板,他与我说卖完了。但没曾想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一个老管家正在卖那些灯笼,而且要价非常低,我就全部买来了。”蓝日兴奋地说道,“你看我花了一上午,就画好了十几个灯笼,卖出去的就有好几副。”
“你,你,可知这些都是什么灯笼。”见蓝日如此开心地向她邀功,苍月气地满脸通红,“这些可不是什么猪皮做的,这些是人皮灯笼!”
“什么!,你,你不是与我说,这些都是猪皮吗!”蓝日拿着灯笼的手微微一颤。
“那之前我也不知道,还是姑姑与我说的。你以为姑姑为何让你卖了这些灯笼啊。”苍月皱着眉头说道,随即她眼睛一瞥,看到角落里画着悦己美人像的灯笼,面色苍白道,“你竟然将姑姑画在这些死人皮上。”
蓝日也大惊:“我也不知道啊,我想着姑姑貌美如仙,先生说过,那些普通的书卷不能够勾勒出姑姑的容貌,所以我就想用这猪皮试试,谁能想到这些不是猪皮。”
“就算是猪皮,你也不能够把姑姑的容貌画在上面!”苍月大怒。
“谁让你之前不与我说!”
“你这还怪起我来了啊!”
“不怪你怪谁!”
就在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之时,一伙人却是气势汹汹地赶到了他们的面前。
“大师兄,就是这里!”
“看这地上,灯笼还真不少!”
蓝日和苍月感到有人在看自己,而且目光还不太友好,就停止争吵,朝着那三人看了去。
来人中竟然还有一个官差模样的人。
惹了官差的人可不好。
苍月压抑心间的怒气,缓声说道:“不知各位前来,是买画还是来赏画的?”
蓝日看着黎愿,也恭敬地行了一礼。
“这店里的老板可在?”黎愿看着眼前小姑娘、小少年,觉得这二人不应该是此店的老板。
“我们两个就是老板。”苍月和蓝日同时出口。
“除了你们,店内没有其余人吗?”妙生急切地朝着店内望去。
苍月茫然地摇摇头说道:“没有。”
蓝日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无奈地说道:“官爷,虽然我们兄妹二人看着年岁小,但是这店内的画卷可都是我画的。”
尘生朝着店内悬挂的那些画卷看去,微微点了点头,确实都是一人所画,再观之他手里拿着的那个玉兔灯笼。
这灯笼上的美人画像也确实与墙上的笔触不无二致。
只是看着那角落里的那个灯笼上的美人像。眼眸顿时染上了一层冰霜。
尘生大惊地拿起那个灯笼,言辞急切地问道:“这红衣女子是何人?”
苍月大惊,眼神闪烁着,说不出来。
蓝日则咽了下口水说道:“我们不认识。”
“不认识,怎会将她画在灯笼上。”黎愿再次抽出了腰间的佩刀。
先生说,姑姑的仇人有很多,万万不能将她的身份和行踪泄露出去。
想到此,蓝日忽然看到墙上的一处空白说道:“这红衣女子今早在我们店里买了一副美人画像,我见她长得好看,就将她画在了灯笼之上,以此能够卖个好价钱。”
见黎愿不信,他再次指着墙上那个空白处说道:“官爷若是不信,可看那处,那里本来挂着一副画像,就是那姑娘买去了,才空了出来。”
苍月见势也站了出来说道:“确实如此,我这手里的画卷也是刚才从店内拿出来的,准备挂上。”
妙生看着那副逐渐清晰的红衣女子画像,面色瞬间惨白。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
不可能!
她不可能还活着!
黎愿看着苍月手中的画卷,笑着说道:“我们怎知,这是不是你们方才从墙上取下来的。”
苍月接着说道:“这画上的笔墨还未干,是我方才所画。”
看着这画上的墨迹散发着浓郁的香味,黎愿朝着尘生点了点头。
尘生却是开口道:“这水墨画,果真是你所画?”
“自然如此!难道要我当场再次作画不成。”
眼见着苍月就要拿笔作画,尘生再次说道:“不必了,我们还有要事。”
“那各位请回吧,我们还要做生意。不比官爷清闲。”苍月拿着毛笔的手微微发白,在心间更是松了一口气。
“那女子的嫌疑你们是洗清了,但是这灯笼的事!”黎愿斜眼看着那些灯笼说道,“你们可知那是些什么灯笼。”
“这是上元节灯会上买的猪皮灯笼。”见蓝日刚想说什么,苍月上前一步说道。
“为何你们要买那么多!”
“你也看到了,这灯笼画上美人像,极其卖的好,所以我们多买些回来自是正常。”苍月看着黎愿的眼睛说道,“官爷,还有别的问题吗?”
“你说这灯笼是你们买来的?”
“正是,是从上元节的一家灯笼店买的。”
“可是街角那家。”
“你怎么知道?”苍月大惊。
“我还知道那家店的老板与我说,他的灯笼是从你家店买的。”
“怎么可能!我们做的是书画生意,怎会做这人皮灯笼!”苍月慌乱之下说出了那个词,才觉得自己犯了大错。
“人皮灯笼?看来你早就知道了!”黎愿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说道,“正常人若是知道这是人皮灯笼,还敢买回来吗?”
苍月只好闭口不言。
蓝日叹了口气说道:“官爷饶命,我们说实话,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人皮灯笼,只是觉得在这灯笼上画上画,是个赚钱的好营生,后来得知这是人皮灯笼,将之扔掉,又觉得可惜。只好想尽快卖出。”
“死人的钱都敢赚,你说你们不是凶手,有谁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