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能定罪,张之远并没有给叶临带枷锁,只是牢门上了两把大锁。
外面是冰天雪地,牢房里面阴冷异常,叶临坐在草席上假寐,对面牢房的犯人一看来了新人,趴在牢门和叶临搭话。
“小兄弟,外面今夕何夕啊?你犯了什么罪啊?看你穿的人模狗样的,是哪家的小公子啊?”
这犯人看上去疯疯癫癫的,蓬头垢面,脸上脏兮兮的看不出本来面目,大概是很久没见过除狱卒之外的人了,看到新来的狱友叨叨问个不停,叶临不回答他就自言自语。
“我在这里呆了十几年了,可能一辈子都出不去了,当年我还是风流倜傥的美男子,现在都变成糟老头子了,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耿勤。”
叶临最后还是睁开眼睛说话了,一是这里实在太冷了,而且耿勤实在是太吵了,他随手扯了根稻草叼在嘴里,随后想到这里不知有多少犯人躺过,顿时心中一阵膈应,吐出稻草默默擦了擦嘴。
“叶临。”
耿勤发现隔壁的小伙子终于肯说话了,顿时来了精神,“你姓叶啊?那你和忠王府什么关系?”
叶临没想到这老头还知道忠王府,顿了顿道,“我就是忠王。”
耿勤奋力扒住两旁的木桩子,一双浑浊的眼睛里射出两道不可置信的光芒,“你说你是忠王?那叶信呢?他是你什么人?”
叶临突然想起耿勤说他在大牢待了十几年,不对啊,这里可是刑部大牢,什么人能在这里关上十几年?这个耿勤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在刑部大牢一关就是十几年?
叶临虽然充满疑惑,但并没有着急问,他看了耿勤一眼,淡淡说道,“那是我父王,他已经死了十几年了。”
耿勤听完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有些颓废的坐在一旁,许久才开口,“这样啊,忠王也死了啊?”
叶临听他这话总觉得怪怪的,“你认识我父王?”
耿勤抬头看着天花板,似乎在回忆什么,突然疯疯癫癫大笑起来,那笑声听上去极为渗人,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外面的狱卒听到里面的动静,急忙冲了进来,两名狱卒熟练的摁住耿勤,从怀里取出一枚黑色药丸塞进了耿勤嘴里强迫他咽下去,慢慢的耿勤停了笑声,躺在地上,两名狱卒小声嘀咕抱怨着关上牢门出去。
耿勤躺在地上,两眼发直盯着上方出神,眼睛连眨也不眨,看上去像一个没有灵魂的丑布娃娃。
叶临沉声问道,“喂,还活着吗?”
耿勤听见他的声音回了神,翻了个身面对着叶临的牢房,“你是因为什么被关进来的?”
叶临想起这个就觉得牙疼,因为杀人吗?他根本没有杀杜远山,因为诬陷吗?他也不知道是谁诬陷的,想了一圈叶临回道,“有人死了,我是嫌疑人。”
耿勤像个虫子一样蠕动爬到牢门旁,“谁死了啊?你身为忠王,怎么会成为嫌疑人?”
“杜远山,你认识吗?”叶临观察着耿勤的反应,然而他那布满黑色不明物体的脸上根本看不出表情。
“杜远山,杜远山,”耿勤重复了几遍,最后似乎突然想起来这号人,尖着声音说道,“杜远山?那个长得跟狗熊一样的杜远山吗?他死了?噫!死的好!死的好!”耿勤费劲的拍着手鼓掌,叶临居然从他脸上看出兴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