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之后,开始忧虑。盯着老陈发来的同学录,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给她。眼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播出那串数字,紧张感铺满全身。
耳边响起机械的声音“你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这种滋味,回忆起来大概只有自己清楚。
领毕业证那天,她没来。问了老李之后,才知道她家人会帮忙领取。
走出班级,一路上脑子里想着她,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亲自到校拿毕业证,会不会是为了躲着我。胡思乱想着,自己钻了牛角尖。
看着他俩像解放天性似的走出校门,嚷嚷暑期去哪儿浪。
三人行,总有沉默寡言的人。
“操,你们俩毛病呢!爱到哪到哪去。嚷嚷着谁嗓门大,闹个没玩了,跟娘们似的。”我烦躁的冲他俩吼了几嗓子。
孙洋扑向陈晨,树懒一样挂着“哎呀!你一说话,吓我一跳。原来你还在。我说呢,寻思着今天怎么少了个人。”
“下去,离我远点”。陈晨皱了皱眉“衣服被你弄脏了,待会儿还得换”。
“啧啧啧!不忍直视,辣眼睛。”同一届的一个女生说了句,转身离开。
我们三一脸懵逼的看着那位转身离开的同学“啥意思???”
回到家,我打开电脑。Q和电话同时扣袁芯。直到第五遍,她才接听。
不耐烦的声音从听筒传出,听到她的声音,知道她回了老家,我才觉得安心。同时,不安感也随着时间越来越多。过了三天,我订了一张去苏州的票。
2012年6月28号,那年。是我第一次坐动车,一个人远行。
记忆最深刻的是,戴着耳机强撑着,坐了五个多小时的硬座。双肩包挎在胸前,中途不敢休息。整个车间充斥着浑浊的气味,看着大人哄小孩的、打扑克磕瓜子的、以及谈天说地唠家常的,热闹的不得了。
播音员的声音响起,看着她所在的城市。忐忑,紧张,兴奋,激动,心跳动的频率比以往运动过后的更快。
迈着激动的步伐,走出车站。看着被一些拉客的三轮摩托和黑的,还有一些住宿的包围着。
初到这个城市的新鲜感已被刷掉一半,但是想着这是她长大的地方,她走过的路。想着未来的几天,会不会来个偶遇,心情莫名其妙,自然而然的好了。
到吴中区,找了一个正规的酒店,付了押金。冲了个澡,躺在床上给屋里人打电话报平安。
被窗外施工吵醒,看了眼时间,打点话给了她。“你烦不烦,大清早的还不让人好好睡觉了。”听着她的声音略带起床气,感觉还挺可爱的。
“猜我现在在哪儿呢”。
“周祁?你有病吧!记得吃药!”
我靠着床头柜,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说:“我现在迷路了,怎么办。”
“你迷路了,找我干嘛?我又不是导航”。
我勾起嘴角,挑了挑眉毛“哎~可是我现在人在苏州,人生地不熟的,不找你找谁。”
听筒半天没声音了,过了一会儿响起了嘟嘟嘟的忙音。我仰头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厕所梳洗,不死心的播了过去。对方好长时间没接,在我以为要挂断的时候不清不楚的传来她的声音。
“别开玩笑了,咱俩相隔十万八千里。”
我刷着牙,满嘴的泡沫,吐字不清“麼看完小”只听见她咳了几声“你逗我呢,喝口水差点呛死我”。
我吐出泡沫,咳了咳“没开玩笑,真的,人在苏州。迷路了,求带走”。
“在哪呢!地址你发给我。我等会儿叫朋友去接你”。
“不用了。我都千里送人,头了,你不亲自带我,出去玩。”
“你来的不是时候,今天我有正经事要办”。
我不知道怎么走出酒店的,失落的招了辆车,报了地址。
站在咖啡店门口,我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听着店里播放的钢琴曲,想着她说“一会儿去穹窿山玩呗!我和我男朋友请你。”发呆了两个多小时。期间上了两次咖啡,入嘴的苦味,心里更有说不出来的苦。
看着那条短信,百无聊赖的走在景区。一路上,做好万千准备,也抵不过现实中的打击。
入眼的画面模糊了视线。亭子下,看见相拥的俩人,让自己觉得像个跳梁小丑,无比的讽刺。
那一刻,如同抽干了我所有的力气,脚下如同灌了铅,踉跄的转身离开。
拦了辆的士,逃跑似的回了酒店。接到袁芯的电话,我人已经到了车站,买好了回城的车票。
“你人呢!耍我玩呢。”
“嗯!本来只想逗逗你,谁知你还真信了”。
“呵呵!友尽。”
站在连接处的地方,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
十四岁,青春正茂,第一次心动,第一次告白,第一次的暗恋。有些话还来不及说,就已匆匆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