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澈……薇的意识已经不像原来那么清楚，密室里的温度只怕已经超过50度。喉咙如同烧灼一般的剧痛着，放眼望去，入目都是扭曲的空气。
“喂，你还活着吗……”薇动了动肩膀。
“恩……”极度虚弱的声音低低的传来，薇偏过脸，地上已经积了一小滩鲜血。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死。
虽然薇是一名杀手，明明看惯了生生死死的她却还是不忍心看到帮助过自己的人，死在这种地方。也许是她也有心软的一面，也许只是一个习惯，除了名单上的人，薇只要还有其他的办法，就绝对不会杀掉不相干的人。这是薇的坚持，澈说，这是她的温柔。笑话，杀手，也有温柔吗？
“吱——”墙壁上传来一声轻响，薇明锐地侧头，一小块石灰落了下来。
“薇，你还在里面吗？现在怎么样？”是澈的声音！
薇一振，别看这个洞很小，却令被阻隔的无线电通了。
“我在，还有一个警察，他伤得很重。”
那边微微停顿了一下。
“带着他退开一米，我立刻让人把墙打开。”
薇依言退开，很快看似坚固异常的墙壁输在了高科技手段之下，被打开了一个直径足有半人高的大洞。
“Steven Chang摆了我们一道。”澈帮着薇把连廷飞扛出来：“我刚刚碰到袁剑锋，把人留给他们。”
“恩。”薇点头，示意蓝澈把连廷飞放到容易被人看见的地方。
“走吧。”
薇正准备走，突然，手腕被抓住了。她下意识回头。
“别……再杀人……”连廷飞勉强抬起头看着她，断断续续地重复说：“别再杀人……警方……”
“不是什么事情警方都能解决。”薇冷漠地甩开他：“省点力气等救援吧。”说完，和澈头也不回地离去。
不要……视线慢慢的模糊，连廷飞失去了知觉。
警方的后援终于到了，余致铭再次尝试通过无线电和连廷飞联络，虽然通了，却依旧没有人回答。
他正心急如焚之时，却接到了袁剑锋的消息。连廷飞被找到了，虽然失血过多，但并没有生命危险，已经紧急送往附近的医院，一同被找到的，还有Steven Chang贩卖军火，雇凶杀人的铁证。
这一次的作战虽然没有抓住笑面杀手，却意外的得到了Steven Chang的罪证。笑面杀手借着警方的手除掉了他，警方也同时卸掉了心头大患。一箭双雕，倒是个圆满的结局。
“放了那个警察，真的不要紧吗？”坐在车后座的惑有些担心，按照他的意思自然是杀了好。但薇和澈的为人大家都清楚，他们说是杀手却又有自己的原则。更何况不管是两年前老板还在的时候，还是现在涉所带领的黯之门，他们都是一把手，没有人敢随便忤逆他们的命令。
“放都放了，现在再念叨有什么用？”悠支着下巴，靠在车窗上，嘴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像个孩子似的。
“这个叫连廷飞的很聪明，他不会猜出薇的身份吧？”
“薇戴着面具，还有变声器，他又没有透视眼。”悠不愧叫做这个代号，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和惑正好相反。一个凭直觉办事，一个多疑，他们在一起拍档五年，连澈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莫非，这也算是互补？
“他已经察觉到了我和子夜的关系。”薇猛转方向盘，一个完美的甩尾，将车停进了车库：“这一次他能够率先在Steven Chang的别墅外做埋伏，他的感觉很敏锐。不过，还不至于影响我们的计划。”
“不管怎么说，Steven Chang东窗事发，警方肯定会更加关注子夜。对我们也是利大于弊。”悠旋转着棒棒糖，看着漫不经心，说的倒有道理。
“刚刚我从漾那里得到消息，两个小时之前Steven Chang化名Bob D. White飞去瑞士了。”蓝澈摘下耳机，揉了揉眉心，轻叹了一口气：“我们被他摆了一道。”
“连廷飞已经拿到了他的罪证，接下来交给警方，就算死不了有生之年也不可能再兴风作浪。只不过……”薇曲起指，一下又一下有节奏的敲击在方向盘上，微抬的双眼有一丝残酷的光芒：“他走的时机好像也太巧了一点……”
蓝澈眯起双眼，没有回答。
“喂，你在想什么？”风言夜合上书敲了敲趴在床上看书，却半天没有翻过一页的阮君承。
“没什么。”阮君承抓了抓被他砸痛的脑袋。
“骗谁呢？从医院回来就这样了……”风言夜起身从卧室的小型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一瓶放到床头柜上：“出什么事情了？”
“蓝澈和代薇今天来医院看我了……”
“恩。”风言夜敏锐地感觉到君承在说到代薇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捏紧了啤酒罐。
“我觉得，我喜欢上她了。”阮君承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
“啊？”风言夜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截了当，愣了一下：“你说你喜欢上谁了？”
“当然是代薇，难道是蓝澈啊？”阮君承很无语地瞥了他一眼，翻过身仰躺在床上，泄气地叹了一口气。
“她怎么说？”风言夜不动声色。
“她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没有谁能陪谁走到最后……”
“说的没错。”
“蓝澈跟我说，她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如果我们在一起，我们也许会伤害彼此。”
“既然蓝澈都那么说了，自然有他的道理。”风言夜并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而是转开了话题：“真的是喜欢吗？你和代薇已经认识这么多年了，要是早有感觉怎么会到现在才明白？”
“因为蓝澈……他们的关系好像不是普通的朋友……”阮君承枕着自己的手臂，缓缓回答。
“那现在你怎么又说了？”
“我也不知道，脑子一热……就说了……”君承烦恼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懊恼地把脑袋埋进枕头里：“完了，这回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别想太多了。”风言夜微微一笑：“比起代薇，我倒觉得雪樱更适合你。”
“宁缺毋滥。”君承闷闷地回答了一句。
风言夜扫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是暗暗叹了一口气，微眯的猫眼里露出一丝遗憾。
君承，如果代薇是个普通的女生，你们的确相配；可是……如果她和我猜的一样……就算会伤害到你，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和她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