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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写字

庄寄霜的字算不上多漂亮,但胜在工整端秀,作为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这样的字足可以拿得出手了。穆抒衍决定按照庄寄霜目前的水平来写。

若她写得太差,日后庄二叔或荀二老太太要敦促她不断练习,长期下去,不仅要多麻烦他们,自己又要刻意掩饰,也不轻松。若她全力写好,又不好解释。若是和庄寄霜程度差不多,两人一起学起来也不吃力,荀二老太太和庄二叔教授起她们来就十分便宜了。

于是她按照前世的习惯,工工整整地用簪花小楷写下自己的名字。这簪花小楷还是前世庄裴泾去找来给她练习的字帖,穆抒衍非常喜欢,有一段时间没日没夜地练习,几年后才算小有所成。

当然,这一次她没有用全力,故意在结构和笔力上放弱了许多。她想,现在的庄裴泾是第一次看她写字,就这种程度应该也符合她现在的年纪,他应该不会看出什么。

穆抒衍搁下笔,庄寄霜就好奇地凑过来看。

她赞叹道:“哇!阿衍,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却写得一手这么漂亮的簪花小楷!太让我羡慕了!”

穆抒衍赶紧谦虚。其实庄寄霜的字也不差,但她从小就练的是颜体,大气端方,秀外慧中,十分符合她本人的性格和气质。

庄裴泾拿起穆抒衍写的字,眼神一闪,随意问道:“你这簪花小楷也有几年功底了,是跟着谁学的?”

穆抒衍不好意思攀扯别人,只好含糊地道:“以前跟着我母亲学过几年,现在也有将近一年的功夫没有练过了,手头都生疏了不少,叫庄二叔和霜姐姐见笑了。”

庄裴泾点点头,走到桌案前,拿起穆抒衍刚刚用过的那支笔,就在她写的名字下面,重新将这三个字又写了一遍,然后仔细给穆抒衍讲解簪花小楷的要点以及她写字的不足之处。

穆抒衍状似听得认真,其实走神了。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前世庄裴泾第一次教她写字时,也是这样拿起她的笔随意地在纸上写了她的名字,又仔细地给她讲解笔法要点。只不过那时候自己写得更差,他讲得更基础一些罢了。

庄裴泾的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用力握着毛笔的手势十分好看,写字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会不由自主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庄裴泾似乎察觉到穆抒衍的走神,停下了手上写字的动作和讲解的话头,穆抒衍发觉后,有些尴尬地摸摸自己的耳朵。

庄寄霜在一旁带着谄媚的语调道:“二叔就是厉害!什么字体都是信手拈来,好像都不用像我们这样辛苦练习似的!”

庄裴泾放下笔,直接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一指,道:“业精于勤,哪有人不付出就能收获的!你只看到我写得好,却没看到我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辛苦!”

庄寄霜捂住自己的额头,嘟着嘴小声道:“什么呀!二叔从小聪明过人,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哪像我,笨得要死,学什么都学不会......”

庄裴泾耳聪目明,自然听清楚了她的嘟囔,似笑非笑地道:“知道自己笨还算有救!做起功课来就更不应该偷懒!从明日起,每天五百个大字一个也不许少!更不许去求徐嬷嬷到我面前来求情!不然我直接告诉母亲,你就自求多福吧!”

庄寄霜的脸一下子就垮下去了。穆抒衍在一旁看着这叔侄二人一如既往的相处模式,也忍俊不禁。

庄裴泾转头扫了她一眼,又对庄寄霜道:“你不是一直说因为没有同龄的伙伴,所以学起来没意思吗?现在有阿衍来陪你了,我看你现在还有什么借口来逃避功课!”

穆抒衍听了微微一惊。庄裴泾就这么直接这么自然地叫她阿衍,和前世一样的语调,亲厚而又自然,就好像他早已经叫过很多遍。

穆抒衍心中禁不住泛起丝丝涟漪。

庄裴泾却丝毫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继续交代两人从明日开始需要完成的课业,还说了自己每日戌时要来查验。

三人说说笑笑一直到了亥时初才散。庄裴泾自去前院歇息,庄寄霜亲亲热热地拉着穆抒衍的手回到卧室,非要和她挤在一张床上睡觉。穆抒衍自然应允,两人头挨着头,肩并着肩,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域园的生活是很自由的。二老太太怕麻烦,也不要求小辈每日晨昏定省,有事的时候聚一聚就行,或者心血来潮,一家子也会凑在一起吃顿饭。

这样的相处模式穆抒衍并不陌生,所以她很快就融入了域园的生活。

过了几日,二老太太估摸着穆抒衍修整好了,就让庄寄霜下帖子请大房的姐妹们过府来玩。

大房姐妹一共四个。大小姐庄寄雪是大老爷和周姨娘所生的长女,今年十五岁了,正在议亲;二小姐庄寄霏是大老爷嫡出的女儿,母亲王氏,今年十四岁,王氏也正在四处给她相看婆家;庄寄霜排行第三,四小姐庄寄雯则是二老爷的嫡女,母亲是连氏,和庄寄霜同一年的生辰,只不过一个在七月,一个在十一月;最小的五小姐庄寄霞是大小姐庄寄雪的同胞妹妹,要到过年后才满十一岁,比穆抒衍还小将近一岁。

庄府的几位小姐穆抒衍其实都是见过的。前世虽在厨下帮忙,肖嬷嬷却很照顾她,常常派她去给几位小姐们送饭食或点心,其实是希望她能得了哪位小姐的青眼。只要小姐们开了口,她也就不用待在厨房里受罪了。不过穆抒衍却辜负了肖嬷嬷的好心,自打她知道了庄老太爷并没有多少心思帮她为父母亲报仇以后,她压根儿就不想往顾家人身边凑。所以对顾家的几位小姐,她也仅仅只是打过几次照面,根本就谈不上了解。

这一次,也不知二老太太托庄寄霜捎给顾老太太的信里是怎么说的,庄寄霜下了帖子后,四位姐妹全都到齐了。

穆抒衍跟着庄寄霜站在二门处迎接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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