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俞安伸了个懒腰,准备上床睡觉,敲门声突然响起。
“谁啊,大半夜的不营业。”
他以为又是李无锋或聂泉跑过来听故事,没想到门外传来中性的声音:“我,冷清。”
哎呦,这可是个稀客。
俞安开门,见冷清腰间别有青剑,常穿的道袍变成方便行走的素衣,一副戎装待发的感觉。
“干嘛?”俞安挑眉。
“收拾一下,师尊叫我们下山。”
冷清的目光顺着俞安脸庞扫进屋内,眉头轻轻蹙起,地上瓜子皮堆积,床被铺好待睡,这家伙难道不扫地就睡觉吗?
他朝书架上瞟去,果然一本诗词都没有,书架上堆满了小孩玩具,什么布老虎,泥娃娃,还有一个生了锈的铁镯子。
“下山!”俞安眼神一亮,他在传道礼堂快淡出来鸟了,随即想到什么,惴惴问道:“严复长老也下山吗?”
“就我们俩。”
“好嘞!”俞安欢快的动起来“对了,我们去干什么?”。
“驱鬼。”
俞安顿时一僵,他真想扇自己一巴掌,天天白日梦,那严复老头让自己下山怎么会有好差事?他欢快的表情瞬间苦艾起来,讪笑回头:“能不能不去?”
“不行。”
“哎呀我肚子疼,我受不了,我真的不能去,我很想为正道做贡献,可是身体不允许,你自己去吧,要不然再找个伴,我真的去不了。”
冷清嘴角抽搐,严复师尊果然预料到了一切,他冷冷道:“严复长老说了,如果你不去,他把你自己送过去单独驱鬼,或者跟我一块,你二选一吧。”
俞安欲哭无泪,这几天的了解,他了解冷清的秉性,这家伙有一说一,不会骗自己的。
严老头!
我不就说了句柳依依屁股大能生儿吗,你至于要把我置于死地吗。
狗娘养的正道人士。
。。。。
鬼崇地点越河附近,离传道礼堂很近,是一个沿河的村子,冷清和俞安两人快马加鞭,第二天早晨就赶到了。
幸亏俞安的身体经过筋骨强身丸的改造,能承受得住马车颠簸和一夜无眠的疲敝。
出事村子的邪异是由邻村报备的,邻村村长给他们指了个方向,打死也不跟他们过去,两人无法,策马朝出事村奔去。
快临近村子时,两人肉眼可见一层微博的白雾包裹村子,像一个巨大的白碗,将村中扣入碗中。
冷清轻轻蹙眉:“好大的怨气。”
马有灵性,快接近白雾时怎么也不进去,冷清没办法,让俞安把马绳栓在附近的树干上。
“你把它绑在这,不怕鬼怪把他们给吃了吗?”
“这鬼应该是缚灵鬼,它会攻击它缚灵范围内的生物,缚灵外的范围不在它目标之内。”
俞安眼珠一转,也抱紧树干:“我也不进去了,你自己去吧,谁知道严复长老竟然让我来驱鬼,我本领低微,还不够鬼怪晒牙缝的呢。”
冷清咬牙,这俞安哪有半点正道人士的所作所为,他也懒得跟他争辩,提着俞安的衣领向村中走。
俞安抓紧树干,冷清看起来廋矍,没想到力气贼大,俞安的指甲在枝干上挠出两道抓痕,终是被他拖了进去。
白雾似一层结界,冷清迈进去后雾气自动包裹,将两人吞没,两人再回头,哪还有之前白雾弥漫的样子,从这朝后看,枝叶清晰可见,不过令人惊悚的是,两人捆在树上的马儿已然消失不见,就跟没出现一样。
冷清注意到俞安惊异的眼神,淡淡道:“这就是鬼打墙,鬼打墙中出不容易,进则容易,你现在就是朝后面逃,也逃不出去了。”
俞安哀叹一声,挣脱冷清的手掌,既来之则安之,被提溜着太损形象了,还不如正大光明的走进去。
两人朝村口走去,这里像是被加了滤镜,村中一切都能清晰入目,可一切都压抑的沉重,还没到村口就能听见细微的呜咽,如风声似明似暗,灵幡在村口飘荡。
村口摆放了四座黝黑棺材。
“这死沉沉的气氛。”俞安咽了口吐沫:“他们不会都被屠戮了吧。”
“不会,空气中没有浓郁的鬼气,并且棺材油漆新颖,应该是这几天刚刷的,必是人为,缚灵不会做这种事情。如是村民这几天刚被屠戮,有结界在,血煞气不会消散,想必这村中人大部分还在。”
村外的脚步声引起村内动静,两人还没走进村内,一群面色凄惨的村民从村内纷纷走出,他们手中锄头,刀具应有尽有。
这真让冷清说对了,看人群规模,村中人大部分都在。
“我认识这衣服,是青霞门的道袍,是仙人!我们要得救了,仙人果然来救我们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苦艾的人群纷纷激动起来,如几天没吃饭望见食物一样,又如丧尸闻见鲜肉,快速扑倒两人周围,纷纷磕头大喊:
“求仙人救救我们!”“仙人救命啊”“仙人那厉鬼可把我们折磨惨了。”
俞安被吓了一跳,冷清有经验,他冷声道:“都起来吧,到底怎么回事?”
村民们站起身来,三言两语嘈嘈杂杂,都在描绘自己的恐惧,那恐怖的神情倒把俞安吓得不清,他从小就怕鬼,经历林家屠戮后更是对鬼三缄其口,现在看村民们模样,他身上鸡皮疙瘩暴涨。
冷清蹙眉,蕴藏元气于咽喉,清喝道:“谁能说的明白,过来说怎么回事。”
声音禀然,让激动的村民一惊,也恢复了点正常,这时后面的人堆缓缓拨开,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拄着拐杖颤栗而来。
“两位仙人,小民是这村的村长,由我来说吧。”
显然村长在这个村中很受尊重,他一开口,刚才还跃跃欲试的村民都纷纷住嘴了。
“我们村有一寡妇,今年竟然突然怀孕了,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说来惭愧,但也是她的事情,大家虽然唾弃,也没有管,哪想到,那寡妇竟生育出一鬼孩。”
“鬼孩?”
冷清眼神微眯,这地方山清水秀,阴气不重,怎么会出现鬼孩这东西?
“对,鬼孩”村长咳嗽两声:“我们也没想到,但想那鬼孩是邪崇之物,必须烧死,于是用火烧死了。烧完后我们便去询问寡妇为何会怀有此等凶物,谁知道寡妇趁接生婆不注意,已经先行自杀了。”
“鬼孩已死,生它的寡妇也自杀了,我们想这事算是平息了,可三天以后,寡妇的邻居张丛林突然上吊自杀,从那天开始,村里面就开始频现怪事。”
“什么怪事?”俞安咽了口吐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