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无数次,俞安幻想自己穿越后的场景:万人跪拜的庙堂之上,我抬起头颅,向地平线光芒的消散处指了指,跪拜的大军立马齐声震喝
杀!
方圆五十里的鸟雁顿时被煞气惊蛰,乌鸦朝我指向的地方飞舞盘旋,准备迎接它们的盛宴。
这时,我身后涌出三十二位貌美天仙的女人,风情各异,各有春秋,她们望向我的眸子里波满了秋水,爱意让这片天地都温柔不少。
我轻蹙眉头,望向最左边的美妇人:
“你是何人?”
最左边的美妇哀怨的瞥了我一眼,跪在地下:“难道我在你心中连一道影子都没留下吗?”
她旁边穿着制服的美人解释道:“夫君,她是敌国的圣母啊,您和她在阿尔卑斯山大战三百回合,她被您的天赋神通所俘虏,愿以整个国家来换取一个名分。”
我摇摇头:“不行,爱情是占有,如果她来了,我对你们每个人的爱只剩下三十二分之一了,我多么想对于你们每个人都多爱几分。”
此话一出,三十一位美人泪流满满,跪着的圣母却面色苍白,悲伤的看了我一眼,似要把我的模样刻进心里,猛然朝身后的通天柱上撞去。
三十一位中身穿将军服的短发美女移形换影,瞬间来到她的身前,阻挡了圣母的自杀行为。
“夫君,我知道你对我们的爱情比金坚,可这位姐姐也是真心爱夫君的,求夫君给她一次机会,让我们做姐妹吧!”
“你怎呢!你怎能割舍我对你的爱呢!”
其余三十位美人顿时跪下,求情道:“请夫君给她个机会,让我们做姐妹吧!”
。。。。
对吧,这才叫穿越,这才叫主角光环,这才叫梦想。
可梦想和现实之间总有差距,俞安知道,只是不知道差距会这么大,一下子就变成鸿沟了。
穿越醒来的俞安发现自己变年幼了,似乎回到了六七岁的年龄,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小说的穿越套路一般如此,他怀揣着激动的心情,朝炊烟袅袅处跑去,从而迎来了穿越后的第一顿毒打。
“小孩,乖,把你衣服借哥哥用用。”
那孩子正在挖泥洞,,见一光屁股小孩阴阳怪气的,垂下头又继续挖洞。
“嘿,你这个小屁孩。”
俞安找了根粗壮的棍子,握在手中。
“小屁孩说你呢,把裤子脱下来借我用用。”
孩子望了眼俞安手中的粗棍,撅起嘴,眼眸里很快就酝酿出泪水。
“那什么,兄弟,你别哭,我就是想跟你借条裤子,你看你穿着短裤也没什么,我这光着腚实在是有些凉,你脱了,哥哥也不为难你。”
孩子见俞安握着棍子越来越近,张开嘴就嚎啕大哭,吓得俞安只想抢完裤子快溜,毕竟他心理年龄也有二十多岁,被别人看见他拿着棍子威胁小孩,会羞进地缝的。
小孩惶恐的提着裤子,俞安一边上下其手一边安慰道:没事,乖啊,叔叔不是变态,叔叔也有难处,等叔叔叱咤风云了,一定报你一裤之恩。
然而两人争夺了两下,令人尴尬的情形出现了:俞安吃奶劲都使出来,依旧不能从小孩手中巴拉出裤子,甚至连他的手都拽不开!
孩子止住哭声,还残留着泪水的眼眸愣愣打量。
一股不详的预感猛然出现!
俞安撒腿就朝后跑,被一巴掌拍在了地上,拳头如梨花暴雨般洒下,被那男孩骑在身上,俞安想起了一则典故:武松打虎。
他就是被乱拳打死的那头虎,一边挨打,一边还得听着孩子的嚎啕大哭。
你大爷的,你打我你哭什么!
。。。。。。
居无定所的俞安最终被林家人收留,时间也将他的幻想击成粉碎。
他的身体始终比常人弱几分,跑两步就直喘粗气,除了不咳嗽,其他状况和肺痨鬼一模一样,村民们在后面议论,说俞安肯定是有病,被他亲生父母给丢弃了,林家夫妇把他养大,迟早会受牵连。
林家夫妇带俞安去看过,医生查不出什么毛病,摇着头叹息道可能是先天元气缺失,容易早夭。
“有没有办法治?”
“仙人以先天元气入门,修炼五脏六腑,七魂八魄,这先天元气是第一大门槛,先天元气缺失,连仙门的老仙人都无可奈何,更别说我了,你儿子———
话露半截,另半截给咽了下去了,医生不说,其余几人也知道话里面是什么意思。
俞安的希望就是从那天断了一半,先天元气丧失,就相当于和仙门无缘,穿越后的一腔幻想化为虚谈。甚至连正常的寿命都变成奢望。不过俞安还保留着一丝火苗,因为他看过这类型的小说。
天才之路拦腰折断,外挂上线再续前缘。
从诊所回来后俞安就跑到穿越刚醒来的地方,仔细搜寻那里的边边角角,最后就算是挖地三尺也没找到什么戒指了,手镯了,白胡子老爷爷了之类的东西。
心灰意冷的俞安在河边颓丧了一个下午,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外挂会不会被封印在我身体中。
俞安再次打满鸡血,为了把体内的外挂给诈出来,他会突然的对空气说一些事情,然后顺其自然的问道:“你怎么看,兄弟?”又或者走夜路时默念:兄弟保我,兄弟保我。
几番操作没把外挂诈出来,倒把他的义妹诈哭了:
“妈妈,俞安疯了,俞安疯了!”
就这样,四五年过去了,在不长不短的时光消磨中,希望变成失望,愤怒变得平淡,焦虑变成麻木,平庸变得习惯。
俞安开始接受自己的位置和身份,甚至开始规划如此的未来。
不过有些事情他还是接受不了:
比如说当一个小胖子的欺负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