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寂雪估计他说的多半是温铭。
“就在小食堂那边，和几个女孩子一起，好像身体不太舒服，不怎么说话。”，江术把餐盘放在稳稳的放在桌子上，换了个语调说：“美女，不好意思，能让一下吗？”
江术说话带着点癖性，把餐盘放在桌子上的同时，就开始嘴上不老实。等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女生时，一时间觉得很是眼熟，他眼睛在眼皮里转着圈，看见李寂雪的脸色有些发冷，马上就理清了两人的关系，估计这女生多半是那天冲突时一起吃饭的女生。
江术反应不慢，缕清关系的瞬间道歉的话已经堆着笑出口：“大嫂，我错了，没看清是您。那我不打扰您和老大了。”
江术说完就走，走的极为干脆，好像从没来过一样。
孙小琪看着李寂雪坐下，好奇地问：“你认识的？”
“江术。那天胡端耀身边的一个同学。刚才看见我了，看我拿着不方便，也不管我说什么，非要帮忙拿过来。”李寂雪说着，看孙小琪仿佛在那费力回想似的，补充了一句说：“就是那天，和张杰冲突的那个。”
“嗯？”孙小琪更听不明白。
李寂雪没想到她对这些人连耳闻都没有，只得解释道：“就是我升旗演讲那天中午，有个高三的同学来找麻烦，他就是胡端耀，当时他身边有个帮腔挑起打斗的就是这个江术。然后和胡端耀打起来的一个高二的学生，就是张杰。”
“哦，嗯。”孙小琪点点头，表示想起来了，又觉得李寂雪吞吞吐吐的挺有意思，吃了一口菜说：“你刚才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吗。”
“怕你不喜欢。我记得张杰不是登过台表演跆拳道吗，风靡全校的明星人物啊。”李寂雪看着她吃菜的样子觉得真是秀色可餐。细嚼慢咽的女孩子，吃起饭来都很有观赏性，低着头一夹一送，像是点女孩家赏花的感觉。
“不记得，你还风靡全校呢。”孙小琪这句话把自己又说不好意思了，用筷子背敲了敲李寂雪的餐盘边缘劝解道：“少和他们接触。”
“嗯。”李寂雪没有其他的话，简单的答案让孙小琪很满意。
李寂雪吃饭也是有名的细嚼慢咽，和孙小琪两个人吃饭的时候就显得特别安静。除了偶尔吃着吃着会看一眼对方，说点不痛不痒的话。
李寂雪先吃完了，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学生证还放在桌子上呢，心想是不是江术放餐盘的时候压上了，抬起来一看也没有，不由得问：“嗯？我学生证呢？”
“我收起来了，就那么放在那，万一丢了怎么办？”孙小琪也吃完了，从校服口袋里掏出学生证递给他。
“不是有你呢吗？”，李寂雪接过学生证，上面还有女孩子贴身的体温，拿在手里抚摸着，比宝石都让人觉得心动。
李寂雪这一句轻描淡写的信任，飘进孙小琪的耳朵里，却带出来一种不一样的情感，引得她想起刚才跟李寂雪一起过来的男生瞪着眼睛叫自己大嫂的样子，羞意之中带着点异样的心跳，想不明白，也不讨厌。
“快吃吧，你都是知名人士了。吃个饭都有人护送。”
李寂雪呵呵笑了笑，孙小琪的羞涩总有着特殊的风情，她总是不愿去伤害着别人，却又抵挡不住心里的那一份热气，只能拿出自己擅长的成熟样子，去念你两句轻轻地说你两句，却始终不会走开。
这种女孩子，一旦走进她的心中，她就会悄悄地盖一间特别的房间安静的坐在梳妆台前，伴着清水中自己倩丽的倒影等着你风尘仆仆的归来。
李寂雪拽住她的手，无视了她连续不断的诶诶声，拉着她回了教室。有些女孩子愿意等你，是你的福气，所以如果你有机会，一定要拉住她，让她多享受些和你在一起的朝夕。
李寂雪相信自己想的是对的，因为手里细嫩的小手始终没有使出多大力气去挣脱，尽管进了教室就急急忙忙的开始整理自己的书本。
李寂雪看着她连续拿了四五次才把下午第一节课要用的语文书准备好，偷偷地笑。
要知道，孙小琪反复拿错的那一摞书里，一共只有三本，其中一本还是作业本。
······
···
一阵激荡的音乐响起，有些同学揪着空隙趴在桌子上补觉，有的趁着懒腰，有的压着撒欢的心情跑出去，温铭是上课贴着铃声回来的，此刻一眼都不看李寂雪，拉着孙小琪的手就往外跑。
李寂雪看着两个女孩一前一后晃着马尾消失在门口，唯一的感受是，这算是间接牵手吧。
“李寂雪，帮我拿一下作业本。”，赵红颖示意了一下讲台，等李寂雪端好了落成一摞的作业本，便带着他往自己办公室走。
一路上碰到了几位赶向下一节课的同年级老师，都是先看一眼李寂雪，对他微笑着点头表示赞许，再和赵红颖找着借口聊上几句。
赵红颖礼貌的回应着，李寂雪看出她有点受宠若惊的意思，这在一周前，大家见到赵红颖都是没什么特别表情，挺多打个招呼。
等走到拐角的时候，李寂雪小声说了句，“不用不好意思，你越端着，他们越觉得你不近人情。”
“没大没小。”赵红颖敲了下李寂雪的头，这个孩子现在是要反了天了。亏得自己之前还整天为他担心的睡不着，现在倒好，连苗老师都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
李寂雪叹了口气说：“女人啊。”
“怎么说话呢！”赵红颖有些生气，这孩子是不是现在是要反了天了？考了好成绩就沾沾自喜了？
“我是感叹苗老师的变化，我没猜错的话，肯定有人恭维她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赵红颖觉得他的说法很有意思，她看见苗英华的变化也吓了一跳，本以为李寂雪打赌赢了，苗英华一定很不甘心。
“我数学成绩是不是最好？”，李寂雪问。
“嗯。”赵红颖点了点头，按理来说这个时候是不能和学生透漏成绩的，但李寂雪这种学生，估计早就知道结果了。
“这一次数学科目考了很多额外的知识，属于拉分的重点科目。所以很多人肯定认为苗英华私下里教了我什么特别的方法，还不抓紧机会恭维恭维她？”，李寂雪保持着声音平稳，没让那种厌恶的嘲讽冒出来。
赵红颖听他这么一说，才奇怪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点，看看李寂雪面无表情的面孔，又有点惊讶这些话出自一个少年的口，“这些话你父母告诉你的？”
李寂雪笑道：“我说是，您也不会信，您家访过好几次了，他们是什么性格您还能不清楚吗？”
赵红颖确实不相信，李海是很典型的顾家型男人，诚实本分有点寡言少语的技术型工程师。周娟虽然性格外向，但价值观很正，一看就是那种乐于享受温馨小生活的女人。
赵红颖换了个问题，“李寂雪你告诉老师，这次成绩怎么会提升这么大？”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呗。”，李寂雪说完了心里都想笑，他在心里想象了下，如果把真实原因告诉赵红颖，赵红颖会不会一脸狐疑的把他带到医院做各种各样的问卷测试。
如果赵红颖真这么做了就好玩了，李寂雪可以当着赵红颖的面，和医生讨论一下这些测试的常模取样问题。
想了一下病人把医生搞得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的场景，李寂雪忍不住笑。
“笑什么呢！”，赵红颖的声音严肃了起来，李寂雪开玩笑似的回答了一句就不知道想什么似的在那笑，一点都不像以前乖巧懂事的样子。听说他最近又和学校里一些不学习的人搅和在一起，又担心起来。
“李寂雪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作弊了？”
“嗯？”，两人到了办公室，李寂雪把作业本落在赵红颖办公桌上，又往里移了移，躲开她常放水杯的位置。
“老师听说了，你最近和学校里一些高年级的学生纠缠在一起了，是不是和他们有什么关系？”，赵红颖坐在椅子上，把包臂裙的裙角压了压，调整好坐姿。
“嗯？”，李寂雪稍微有点担心是不是升旗台那天的事情被她知道了，有点犹豫自己要不要提前道歉。
赵红颖缓和了下口吻，“老师之前就说了，你不要怕。但是也不能走极端，和那些学生纠缠起来，能帮你一时，帮不了你一辈子，如果你真的做了什么，如实告诉老师，老师帮你反应，及时处理，不要错下去。”
李寂雪放下了心，知道她不是说那天打架的事情，却也被她的猜测弄得哭笑不得，这脑洞也是很可以。
“赵老师，你误会了。那些学生，打个架还行，让他们帮忙考试，现实吗？再说这次考试监考多严您不是不知道。而且，就算我是请人作弊，我也只能去抄第一啊。”
李寂雪正正经经的解释让赵红颖放下了心。
“老师也是怕你走错路，那你和老师说说吧，到底怎么变化这么大的啊？”，李寂雪一回复老老实实的样子，赵红颖又开始喜欢上这个稳当的孩子了，说话声音也自然柔和下来，还带上点开玩笑似的口吻。
李寂雪想了一会，指着四周其他科目老师的办公桌上的作业本，用眼神像各位老师征求着同意。
老师们都点点头，英语老师还帮李寂雪找出了他的卷子。
李寂雪递给赵红颖，赵红颖翻阅着，颇为震惊。
这哪里是三分运气七分努力，近几周的考试，李寂雪都是满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