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生长,却抓不住它的影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坐在玉兰树下时,什么也不做,只是呆呆得望着天宫花园的入口方向,似乎是期待着什么人。
这是第几次了,我又一次枯坐玉兰树下,眼睛直直看着前方。低头我开始沉思,忽然传来了一阵人声,我急急抬头,却只看见几个负责打理天宫花园的仙侍,有些失望的再一次低头。等等,我是在等人吗?等谁?似乎答案呼之欲出了。
“元兰殿下,这是怎么啦?”头顶传来了声音,我猛得抬头,依旧是那个日光下犹如神衹的人物。哦,忘记了他原本就是上神。心头豁然开朗,原来我等的就是他啊,梵天。
“殿下殿下的,好生疏啊,叫我元兰就好啦!”我灿然的笑啦,我心底的那朵花,开始发芽,生长开来。
“元兰殿下,身份尊贵,小神实不敢如此称呼您啊,这可是天庭的规矩啊!”梵天一本正经的说着,但动作却没有那么多讲究,撩起衣摆一屁股坐在了我身边。
“我可不讲究这些,这是姐姐的喜好。你怕被人挑错,那你私底下叫我元兰就好,我不喜欢你这样叫我。”我撅起了嘴,嫌弃他与我那疏离的叫法,既然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就要让自己和他更近些。
“悉听尊便。”他朝我豁然的笑,笑容犹如阳光灿烂无比,我的心忽得动了,一种甜甜得滋味弥漫开来,让我犹如喝了玲兰花的花汁,甜得发腻。
我知道我开始喜欢一个人啦,因为我和姐姐当年一样,没事就想见梵天,只是我不主动,只是每日坐在玉兰花树下等待。而从这天开始我们隔三差五在天宫花园相聚,他吹云萧给我听,还用天雷竹的幼竹给我做了把萧,叫我吹奏。也给我讲六界八荒的趣事,也和我谈和他出生入死的同袍兄弟,还有天界为数不多的战事。
总是让那些六界八荒稀奇古怪的事情吸引,每每追问,他总说,还是需要亲自看了才觉得雅趣的。我还问过他除了萧他还会什么乐器,他摇头,说对于音律一事其实他也只通吹奏云萧,而八部众的乾达婆王苏摩才是惊才绝艳的人才,通晓各类乐器,而他自己发明的一弦琴更是一绝,一弦七音,惊为天人。
是啊,他为我形容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是我这十五万年没有经历的世界,让原本喜静的我,开始期许外面的花花世界,还有那些天界没有的花草我也想去看一看,去品一品。想要去六界八荒走一走看一看,这样的想法的想法渐渐在我心底生了根。
天帝天后百年婚诞即将到来,姐姐这时又有了好消息,她怀上了和锦昱哥的第一孩子,整个天庭一派喜气洋洋。但就在这时妖界却传来了坏消息,妖皇白英起事造反,说是要取代天帝,管理六界八荒。一时风起云涌,天庭百官热议,誓要活捉妖皇,杀一警百。
而这些与我无甚关系,我只管照顾我的花花草草,没事在梵天面前找找存在感,希望他也能与我一样,心里有我的一点点位置。
梵天好几日不曾出现在天宫花园了,我为玉兰花树浇灌好天泉后,倚着它的树干,断断续续的吹起了刚刚学会的一首新曲。
“元兰儿,你的调子不对哦,那个尾音是徵音不是羽音哦。”梵天立在我身边给我矫正音律。
“嗯,错了吗?”我抬头看他,“我没注意。”无赖的朝他笑了笑。
“不认真就不要练了,白练。”他坐下身和我同样倚着树干。
“你好几日不来了,很忙吗?”我收起竹萧,无意识的问着。
“我就今日有时间来这里啦,明日我和我的天王幡队要出发去妖界平乱。”他淡淡的说,眼睛朝着红日望去,这已是黄昏时分,日头变的通红,把这个花园照的一层犹如血色。
“什么!”我站起身,看着他,“为什么是你的队伍啊,不能是别的幡队啊,那个乾达婆王幡队也可以的,再不然,最骁勇善战的阿修罗王幡队也好啊。”说的话很急,我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他仰着头看我,笑容淡淡,话语轻而有力:“这是因为要给妖界最强大的震慑啊,天王幡队是天庭的首席战队,天帝想要敲山震虎,虽镇压的是妖界之乱,确是要六界八荒看我天庭的能力。”
“好吧。”多年相交,我知道他的热血,这样的事他是不会推委的,必定身先士卒,甚至还是自告奋勇的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