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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饮酒

看到那个身影,杨妈双瞳瞪大,惊叫出了“小苏”的名字,却因为被乾坤捂住嘴巴,没能叫出声。

那是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伙计,由于酒窖光线太暗,看不太清他的样子,只见他在酒窖中来回晃悠着,最后终于在一坛红土密封的酒坛前停下了脚步,他坐下身子,隔着坛子闻了闻酒味,大喜道;“这铁定就是杨妈今早说过的陈年老酿了,呵,她可藏得够深的呀,我来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都没找到过。”

他说着,将红土敲碎,又将坛子上的封盖揭开,一瞬间,酒的香味充满了整个酒窖。杨妈看在眼里,心那个痛和恨啊,要不是乾坤和老头按着,估计她得跳出来活剥了这杀千刀的家伙。

那伙计丝毫没有察觉到周围有人,迫不及待地喝起酒来,不过他刚喝了几口,便有些醉了,“诶,这好酒果然醉人,这才喝了几口……就……”他话没说完人醉便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嘿嘿嘿嘿嘿……”眼见伙计醉倒,乾坤和老头一脸坏笑地走了出来。来到那个伙计身前,老头得意地踹了那伙计两脚,见没反应,赶紧用绳子给捆了起来,然后向乾坤竖起了大拇指,乾坤点头心领神会,也是嘚瑟得很。

“你那蒙汗药可真厉害。”老头捆好了那伙计,夸赞乾坤道。

“过奖过奖。”乾坤点头笑道。

“话说他真的是十戒?”老头问到,说话的同时,他又把绳子勒紧了些。

“如假包换,十戒之一的苏摩。”乾坤回答。

“无冤无仇的,他为何要陷害老头。”

“那得怪这忘忧楼的忘忧酒天下闻名了,恐怕他甘愿在此当一个伙计,就是想利用职务之便偷酒喝,平日里,他都借着自己的戒律,将酒坛放置在那些个贵客的房中以蒙混过关,怎料偏偏就遇到了你这个斤斤计较的主,竟还想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全部栽到你头上来。”

“难怪了,灭界之人,果然可恶,不过话说回来,他这么爱酒,他的戒律是什么?”

“戒律是饮酒,苏摩发动戒律效果时,不可在他面前饮酒,否则会出现短暂的头晕、四肢麻木的症状,就好像人喝了过多酒,会导致不省人事,这个戒律效果有一个名字,灭界的人唤作禁酒令。”

“那他还挺厉害的,不过现在呢?”老头挑眉问道。

“阶下囚一个,兴不起风浪了。”乾坤很是得意地回复。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在他面前饮酒了?”老头有些得意忘形了。

“最好还是不要,万一他醒了就麻烦了。”乾坤听到他这么讲,立刻严肃道。

乾坤虽这么说,老头却似乎没听到,随便找了坛酒,就在苏摩面前晃悠起来,一番嘚瑟后,撕开封条就喝了起来,乾坤正要阻止,无奈老头已喝下去了,喝完了还不忘向苏摩来了一段舞蹈,见老头手舞足蹈的样子,乾坤只道是自己多虑了。一旁杨妈见到老头如此嘚瑟,又喝着自己的酒,实在看不下去了,便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可刚走了几步,她又快速缩了回去。

乾坤本想看杨妈教训老头,不料她竟忽然回缩,脸上一阵纳闷,却看她和夕若一个劲地指自己身后,乾坤心知不妙,刚准备闪躲,一个厚实的铁拳便砸在了他脸上,直接将他整个人揍翻在地。

乾坤被揍得头昏脑涨,血自鼻腔流出,连视线也变得模糊,他使劲摇了摇头,隐约看见一个人蹲在自己面前,银蓝色的头发,深绿色的双瞳,清瘦俊朗的五官,正是苏摩。

“一开酒我闻出酒中有药,假装倒下,就是想看看你们想干嘛,听说罗波那是被你打败的?”苏摩问道,他的声音厚实而酥,不等乾坤回答,他又立刻补充道:“可不能掉以轻心呀。”说罢,赶紧给乾坤喂了口带药的酒,目的定是为了发动自己的戒律。

乾坤被迫饮下了带药的酒,在酒劲、药效、戒律三重效果催动下,很快陷入了昏迷,眼见乾坤和老头都已昏厥,苏摩又将目光盯向了夕若和杨妈,他的眼光阴冷而深邃,吓得夕若和杨妈直打哆嗦。

苏摩起身,手提酒坛,看样子似乎想将夕若和杨妈一并弄晕,不过他刚走出两步,一个扫堂腿直接扫了他个底朝天,不过苏摩到底也是练家子,明明已经底朝天了,硬是一个凌空翻又重新站直了。

“怎么可能?”苏摩惊讶地看着乾坤,一脸难以置信,毕竟在他的戒律之下,乾坤就算没有昏厥,也不可能有如此敏捷的动作才对。

“怎么不可能?”老头一脸得意地说道。

苏摩又看向老头,只见他一副道骨仙风的模样,双手比划得有模有样的,然后一旁的乾坤就吐了起来,而且吐得好难看。这可把苏摩、夕若、杨妈都给看傻眼了,乾坤吐完后,指着老头大骂;“士宴,你这个老不死的,有你这么催吐的吗?我不要脸吗?”

士宴老头听到,好不服气,刚要回骂,结果气力不支瘫倒在地,只能无精打采地回复道:“你当然保命要紧了,还要什么脸,命都没了还拿脸来干嘛,老头费劲帮你解了戒律,你不要辜负了我啊,打死那个混蛋。”他说完,手臂高举,然后昏厥过去。

“喂,你别晕啊,我没吐完,还晕呢……”乾坤好生尴尬,可他话没说完,苏摩的拳头就打了过来,乾坤一个侧身躲开,却是躲过了直拳躲不过摆臂,只见苏摩一个横向摆臂,硬是将乾坤给甩翻在地。

乾坤捂着胸口,艰难起身,看起来非常难受。不过苏摩并不打算给他喘息的机会,接着就是一个直拳,乾坤来不及闪躲,眼巴巴看着拳头打到自己面前,想着被打的难受,他胸口一股热流翻涌,竟然吐了起来,只见黄色的脏物自乾坤嘴里喷出,吓得苏摩快速收拳,一连几个后空翻,整个人都退到了墙边。

乾坤弯着腰,右手朝着苏摩摇摆,左手使劲捶打着胸口,口吐脏物,示意不打了,苏摩见状,也只能捂着口鼻,险些跟着吐出来。

“要不去外面打吧?”乾坤吐完了,尴尬地问苏摩。

苏摩耸耸肩,一手捂鼻,一手向右一摆,示意乾坤离开这儿,两个人达成共识,便一个纵身向着酒窖而去,冲去酒窖的途中,两人还打得有来有回的。夕若和杨妈看到他二人出去,终于松了口气,然后一个人赶紧跑到了士宴的身边,另一个则赶紧跑到了储酒的位置,一个观察队友的伤情,另一个观察酒的损耗,都是一脸焦虑,万分担心。

士宴听到乾坤和苏摩离开,悄悄睁眼想看看情况,结果却看到夕若正在观察自己,于是又继续装死,不过因为动作太明显,被夕若给识破了。

“你这老头竟然装死,十戒那样害你你都能忍,难不成是害怕了?”夕若讽刺道。

士宴听到她所说,忽地跳了起来,一本正经地教训夕若道:“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说谁怕呢,老头适才是在运功驱咒,养精蓄锐。”说罢,假装收功,然后指着酒窖外大呼道:“苏摩小儿等着,你士宴爷爷这教你什么叫尊老爱幼。”士宴装模作样完毕,快步朝着酒窖外奔去,结果没走几步,一脚踩在了乾坤的呕吐物上,摔了个底朝天,然而他不是苏摩,不会凌空翻,所以一个滑溜,重重摔在了地上,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夕若目瞪口呆,好是无奈,埋头看了看昏厥的士宴,又看了看里面大哭损失的杨妈,摇头苦叹,然后只身一人赶往酒窖外支援乾坤去了。

酒窖外,乾坤正跟苏摩打得难分难解,夕若看到,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于是抄起一块石头,瞄准苏摩,想要找机会砸晕他。她当然知道凭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咂晕苏摩的,不过干扰下他的走位,应该也能帮到乾坤。她这么想,于是瞄准苏摩的头部便扔了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那石块重重地砸在了——乾坤的后脑勺上,夕若悄悄挡住脸,感觉好生尴尬,苏摩站在乾坤对面,瞠目结舌地看着二人,甚是不解。而乾坤无端端地被自己人砸中,也是欲哭无泪,转身质问道;“姑奶奶,你是想杀了我吗?”

“对不起,对不起,绝对失误,下次我扔准点。”夕若自知理亏,也不辩解,一个劲地赶紧鞠躬道歉。

“还有下次?我谢谢你,你老实呆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乾坤无可奈何道,只盼她能消停会儿别添乱,他还在说话,苏摩的直拳却又攻了过来,乾坤赶紧起身闪开,一个回踢,将苏摩给踢退了几步远,苏摩惊诧于乾坤竟然越打越凶,心知必须速战速决了,于是取下腰间的葫芦,喝起了酒来,美酒下肚,他整个人也变得赤红。

乾坤看着他模样变化,失色道:“祭酒令!”

“还挺识货嘛。”苏摩稳操胜券地笑道,一记直拳打了来,这一击的速度、力道都比之前强了一倍,乾坤闪躲不及只能硬接,结果抵挡不住,被打飞到一根柱子上。乾坤腿蹬柱子,整个人瞬间又跳到苏摩面前,快速拔刀而劈,砍出暴风般的斩击,苏摩本已占了上风,可当乾坤全力进攻后,他觉得似乎又变得势均力敌了,果然只有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夕若看着二人打得难解难分,总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看着,在总结了方才的失败教训后,她重新调整了站位,瞄准许久后,又是一记石块扔出,这次她没有扔偏,只是苏摩的背上却好像长了眼睛,一个侧身就给躲了开,于是那石块不偏不倚,重重地砸在了乾坤的正脸上。

石块落地,乾坤鼻血直流,他一脸懵像,擦了擦血,愤怒地看着夕若,质问道:“我说姑奶奶,你是卧底吗?你到底想干嘛?”他说罢,朝着苏摩打出暂停的手势,苏摩一见,倒也给面子,没有再发起进攻,想看看他究竟想干嘛。只见乾坤径直走到夕若面前,把她请到了一根柱子边,然后拿了根绳子,将她捆在了柱子上,完成这些动作后,乾坤才又朝着苏摩重新亮出了刀。

苏摩忍不住想笑,一阵大笑后,从腰间解下了葫芦,喝起了酒来,他一饮而尽,身体顿时散发出红色的气来,接着他将葫芦当做武器,朝着乾坤砸了过来,乾坤挥刀一劈,才发现这葫芦材质非同一般,连天地两仪刀也劈不开。

苏摩将葫芦不停回收砸出,乾坤连续接了十几招后,竟觉得有些乏力,正觉得奇怪,随即被砸中胸前,吐出了血来,乾坤一抹血,忽闻见血中有酒味,这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已经着了苏摩的道。

“我说有些不对劲,原来是行酒令?”乾坤无奈道。

“不错,正是行酒令,可惜你发觉得太晚了。”苏摩笑道,抡起葫芦又快速砸向乾坤。

大概是受了行酒令的影响,乾坤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慢,在苏摩一轮又一轮的攻势下,终是被打得跪在地上。

见乾坤已被自己打败,苏摩也停止了进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夸赞道:“行酒令不同于禁酒令,无需对手饮酒,仅凭酒的气味便可发动戒律,使中招者六参下降,能支撑这么久的,你还是第一个。”

“而你则相反,你通过祭酒令强化自身六参,此消彼长,所以胜券在握。”乾坤作为手下败将,无奈地地说道。

“想不到,你还挺了解的我们十戒的,果然留你不得。”苏摩的表情变得严肃,说话时,肤色也已褪去了红色,然后夺过了乾坤的手中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乾坤看着脖子上的刀,无奈闭上了眼睛,忽的想起了什么,睁开一只眼说道:“反正我已经要死了,能否告诉我你来雒阳的真正目的,也算让我死得瞑目。”

“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你要死了。”苏摩冷冷说道,把刀一横,快速朝乾坤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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