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康乐,就不能不说他的女朋友刘亚楠。我,刘亚楠,国喜,英杰在高二都是一个班级的,因为我跟刘亚楠是同一组的关系,交往相对较多,只是后来上了不同的大学,而后又各奔东西的工作,渐渐也就失去了联系。没想到若干年后彼此的身份会有了这种意义上的联系。加上国喜跟康乐属于同一小区,自然我跟康乐也就慢慢地熟络起来。
当国喜说身边还有我的时候,康乐爽快地答应说一块吃,对于康乐的大方,国喜跟我都很吃惊。
当车子停到国喜饭店门口的时候,康乐跟刘亚楠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康乐坐在饭店门口的塑料椅子上,右手用食指转着套在上边的钥匙链。
我下车,看到低着头的刘亚楠,正划拉着满是化妆品的手机屏幕。抬头看到我的那一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吃惊,反而异常平和地说;“呦,小奇,今天终于见到你了,我早就跟国喜说过,让他帮我约约你,可一直都约不上,现在忙什么呢?”
“主要前段时间有点忙,这次,不是碰上了吗?”我在回答的同时,也注视着出现在我面前的刘亚楠,她的骨架很大,身材发育的很丰满,跟七年前,没有太大的变化,一副恭谦,祥和的模样,只是穿着洋气许多。摸过膝盖的牛仔短裙,脚上穿着明晃耀眼的塑料凉鞋。
国喜跟康乐相视一笑,马上商议起去哪吃饭的主要问题来,调子是康乐起的,名义是请国喜跟我吃烧烤。对于这顿烧烤,似乎大家都很用心,不知道是借着给我接风洗尘的恭维还是为了还上次欠国喜在康乐跟刘亚楠两个人之间帮忙好言相劝的情分。总之,大家接下来对将要吃的那顿饭,怀有浓烈的兴趣。
车子在蜿蜒崎岖的乡间小路上行驶起来,车子上的康乐,在后排指引着国喜前进的方向。刘亚楠被漆黑繁多的路口折腾的有些烦了,说;“康乐,你要去哪吃呢?怎么连一个烧烤的摊位都没看见?”
“哎呀,你放心,我去过的地方,你肯定没来过。”
“是的,你是谁呀!哪你没去过,哪你都去过!那种地方也没少去吧。”刘亚楠用语气把话语带进入了另一种意思。
“那可不嘛,那地方我早都去烦了,最后身体吃不消了,我才安生两天,要是身体好,我家都不带回,没听说过那句话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康乐一脸得意。
“得了吧,康乐,一看你就不正经,也不知道国喜跟小奇是怎么给你玩到一块的,哎,看来你们都变了。”刘亚楠似乎对我跟国喜能拥有康乐这样的朋友而感到失望。
我跟国喜原本要解释说明,但鉴于我们不知道康乐想要把哪些信息正中下怀地传达给刘亚楠,从而引起刘亚楠的膜拜跟崇敬,我们也就默认着刘亚楠对于我们的偏见,有时候人们保持相安无事且利人利己最好的方式,就是沉默。
“我给你说,待会肯定让你满意,让你看看我们村镇上的烧烤,跟你们市里边的有什么不同。你们都是市里人,没有在我们村里呆过,这次让你提前见识见识,免得你嫁过来之后,说这说那,就跟我骗了你似的。”康乐的说话语气很酸,像是故意顶着刘亚楠。
“康乐,我发现你说话,越来越不正经,谁说要嫁给你了?”刘亚楠似乎在反驳。
“得了吧,你不想嫁,我还不想娶呢!”康乐并没有向刘亚楠示弱。
康乐跟刘亚楠在斗嘴的过程中,前方终于出现了大家梦寐以求的烧烤摊。
“好,车就停在那空地上就行,这没有停车场,这人少,随便停。”康乐轻车熟路地说。
进了院内,有一只看家护院的大黄狗,用鼻尖不断地嗅着刘亚楠的双腿,同时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刘亚楠一面神色慌张地驱逐着让狗离开,一面挽紧了康乐的胳膊快步朝里走。
“小奇,想吃什么,随便点。”
对于康乐的大方,我跟国喜都觉得不好意思,便把菜单推到对面的刘亚楠手里,说;“先让……”
话说半截,我觉得再直呼其名刘亚楠有些不礼貌,毕竟身份的转变已让珍贵的回忆变成了过往,此时应该以长久的身份相处了,于是改口说;“先让嫂子点。”
“没事,你点吧,小奇,康乐难得大方一次。”刘亚楠笑嘻嘻地回答。
最后国喜点了肉串,金针菇,板筋,康乐点了韭菜,凶叉,刘亚楠点了茄子,土豆片,我点了鱼豆腐。最后刘亚楠又追加了两个烤饼,一条鱼。
‘嘭嘭嘭’四瓶啤酒依次打开,倒满,摆在个人的面前,还没上菜,提一杯算是解暑,康乐招呼起来。
“呲——哈”
“对了,小奇你们今天去郑州干嘛了?”刘亚楠喝完一杯啤酒,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说。
“去郑州拉米线了。”
“拉米线干嘛?”康乐问。
“小奇他媳妇在副店镇开了一家米线店,刚开业,买了五包米线。今天我俩去拉回来”国喜补充说。
“行啊,什么时候谈的?怎么没听你说过呀!”康乐饶有兴趣。
“有一段时间了。”
“对了,你们那不是离嵩山,少林寺都很近吗?过两天我跟康乐想去嵩山玩呢,到时候去你们那,看看你媳妇。”刘亚楠满怀期待地说。
“到时候再说呗,如果我在家,咱们可以见面。”我留有余地回答。
国喜把话头接了过去说;“对,小奇家那边,离嵩山少林寺特别近。我都去过好多次了。”
“那以后去那玩,就叫上小奇,我还没去过呢,只是听说过‘少林寺’。”康乐说。
“你爱去的地儿,能跟风景名胜相比吗?”刘亚楠酸一句。
康乐瞪刘亚楠一眼,觉得无趣,就没接话。
肉串,板筋,韭菜……悉数上来。康乐跟刘亚楠吃的很痛快,期间继续冷嘲热讽。吃了一会儿,康乐示意再喝一杯。一杯啤酒下肚,康乐的话就多起来,主要的话头,都是建立在排挤跟挖苦刘亚楠的身上。
刘亚楠在低头玩着手机,继续浏览着花花绿绿的化妆品,康乐觉得自己的吐槽没有刺激到刘亚楠,于是就提名带姓地说;“刘亚楠,咱们家啥条件,心里没数吗?还一天天的买买买,我一个月工资就三千块钱,你买一双鞋都几百块钱,一套化妆品,又几百块钱,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都养活不起你了。”
刘亚楠倒是不在意,对于康乐的抱怨,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白给康乐一个嫌弃鄙视的眼神后,自顾自地吃着。
对于这种无声的反抗,康乐觉得自己吃了一个哑巴亏,继续追赶着说;“你这败家娘儿们,就知道花钱,市里的衣服都看不上了,非得跑到郑州去买,车费不要钱?油费不要钱?日子都不会过!你花钱的本事都是跟谁学的!”
也许这几句话中的‘败家娘儿们’这个词引起了刘亚楠的极度反感,把一嘴肉串嚼碎下肚之后,憋红着脸说;“康乐,我花的是我的钱,我一个月三千块钱够我花,你的话怎么那么多呢!别说话!没人给你当哑巴。”
康乐被刘亚楠的这番话,搪塞的闭上了嘴。虽说自己跟刘亚楠同样是一个月三千块钱的工资,但男人的三千缩水于女生的三百。
我跟国喜见状,没有参杂到康乐跟刘亚楠的斗嘴当中。国喜见状,就跟我闲聊起来。几分钟过后,康乐一句话也不说,除了低头吃就是玩手机,把自己完全的置身于世外。刘雅楠又把签子上的鱼豆腐撸下一个,对于康乐几分钟的安静,似乎又有些不习惯,用眼神盯一眼一言不发的康乐,康乐也不用眼睛去回敬她。
最后,刘亚楠用胳膊肘碰碰康乐。康乐依旧无动于衷,刘亚楠自知无趣,却又不甘心康乐对于自己暂时性的冷漠,于是服软,拿起一颗毛豆,剥开,往康乐的嘴巴里塞,被康乐一把推开,刘亚楠也不生气又把刚刚撸下的一块鱼豆腐,夹起来喂到康乐的嘴里,并且撒娇讨好地说;“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不是不让我说话嘛。”康乐倒像是抓到了理,同时又把刚刚刘亚楠酸自己的话,正大光明地反击到了刘亚楠身上。
刘亚楠一看,原来事出有因都是这句话,于是更加撒娇献媚地说;“哎呦,我错了,乐哥,我错了,别生气了。”
康乐被刘亚楠这种近乎暧昧的撒娇,给彻底征服了,进而滋生出更加高傲的姿态;“来,给我剥个花生,喂嘴里。以后听话,虽然你家在市里有两套房,虽然你家是在市里头,但可别瞧不起我们乡下,我可是潜力股,像我这样的男生,你以为好找啊!”
康乐在我跟国喜的面前,尽可能地展现着高姿态。康乐曾经跟国喜说过,就凭她家市里头有两套房,我就得把她睡了!
“好好好,乐哥。”刘亚楠这会赶忙给康乐剥着花生吃。把康乐伺候的很舒服,也享受着康乐阴阳怪气的指使,国喜跟我在旁边笑笑不说话。
吃完饭,时间已经不早,回去的路上,刘亚楠说晚上还要回市里头的家里,康乐倒是不愿意了,说;“回啥家?回我家。”
刘亚楠娇羞一笑,默许。
车子到了康乐的小区,因为国喜要到街上自家饭店里帮忙,康乐跟刘亚楠下了车,说着下次再约的客套话。相互告别之后,我跟国喜去饭店,梦阳中间给国喜打过电话,表示着开车注意安全之类的话。
也许是刚刚被康乐跟刘亚楠的行为,让国喜有了新的感触,于是说;“这个刘亚楠已经不是当时咱们认识的刘亚楠了,康乐睡过的女生可真不少。康乐给我说,他自己也没想到,风流快活之后,还能娶个刘亚楠这样的处女。刘亚楠她们家因为拆迁,在咱们市里头有两套房。”
对于那一晚上的见面,我并没有十分在意,只是偶然间回首的时候,觉得一切都虚假难辨。
“都快十一点了,你明天再回去吧。”梦阳对于夜行回家的我,表示着担忧。
“没事,我回去了。你们早点休息。”我在国喜饭店的门口,把主驾驶上的国喜替换下来说。
“那你慢点。”梦阳见我执意要走,就叮嘱一声。
我跟国喜,梦阳挥了挥手,就开着车子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