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是哪啊?”身着道服,扎着发髻,眼睛一眨一眨的,似乎要流出水来,说不出的可爱。
小道士牵着胖道士的手,认真的看着胖道士,这胖道士头戴紫金冠,有些微胖,摸着自己不长的山羊胡,可能是最近才开始留,看起来还不怎么长,配上自己胖胖的面颊,有种说不出的滑稽。
胖道士摸着自己的山羊胡,望着眼前的风景,隐隐能闻到一股海腥味,深沉的钟声从远处传来,佛音如海潮般一波一波传开。
“此地乃是大渔弯”胖道士摇头晃脑,对自己的博学不由得自得起来。
小道士却望向了海边的沙和钓鱼的人,和在船上的渔夫。
在那一头,一双脚丫,戏弄着水溅起了了泛白的花儿,时不时的把船上的鱼儿抛给空中的鹈鹕,气的撑着这一叶扁舟的老头摇头苦笑。
“白云旭”一个光着脚丫的小孩在岸边喊着,追着正在行驶的小船,几个正在钓鱼的渔民却没有生气责骂而是在身后劝起慢些。
白云旭在船上本来正玩得开心,听到岸边的伙伴呼喊自己便急忙回过了头。
“铁根”向着岸边招着手,便一个猛子扎进水里,竟没有泛起多大的浪花,像个鱼儿一样游向岸边。
“你快点啊,清风道长要,要开始讲课了”铁根焦急的在岸边来回跺脚,拉着刚出水还来不及缓口气的人儿就要往回跑。
白云旭被这生拉硬拽的好不容易才缓过神,心里狠是一咯噔,扔下刚刚随手抓的鱼急冲冲的就跑远了,把两条鱼扔进了渔民的鱼篓里,渔民脸上都流露着笑意,不约而同的看向湖中央撑着竹筏的老头,老头气急败坏的指着白云旭,好像在说些什么,但脸上并无愤怒之色。
两个孩子消失在众人的玩笑中。
“师父,为什么街道上总有那么多人啊”山顶的寺庙,钟楼的座椅上,小和尚指着山下,歪着头,看着敲钟的师父。
“万物生生不息….”敲钟的和尚慈眉善目,刚要继续说下去,却看见小和尚歪着头,摸了摸小和尚的小光头,换了种方式继续说道。
“你饿了要吃饭吗”
小和尚点了点头。
“那你吃饭要怎么办呢?”
“去斋堂去打饭”小和尚奶声奶气,却又认真的说道。
“如果斋堂没有饭了怎么办?”大和尚嘴角勾起了微笑,笑的很温和。
“那去山下化缘。”
“那就对啦,因为饿了,所以要吃饭,这吃饭就是你的欲望,欲望推动的是一个人接下来的选择,而大千世界的欲望何其多,只有摆脱欲望的拘束,才能真的成佛。”
“那师傅你摆脱欲望了吗”
禅师摸了摸小和尚的脑袋,笑着摇了摇头。
“连师父都没有成佛,那世界上真的有佛吗?”小和尚瞪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天空。
湛蓝色的天空上挂着几片轻薄的云彩,有顽皮的飞鸟穿梭在云雾之中,时隐时现,偶尔看向地面来往的人群,低鸣几声,再次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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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床上盖着由金丝缝制的被子,就连枕头,都是上好的鹅绒添置的,门外候着两个侍者,不敢进门,只是静静的关注着房间内的一举一动。
丫鬟抬起装着热水的铜盆,时不时的用自己葱白的玉指放进水盆里来测试水温,水凉了会有专门的小厮进行替换。
此时无声胜有声,屋外,身着华袍的男子依旧是肃穆的坐着,那张看不出表情的脸更是吓得四周的仆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这已经是一天一夜了,但屋子里的人还没有动静。
吱吖,雕着龙凤呈祥的梨木门发出了声响,这间房屋是只有皇帝亲临才能居住的,从外面透露的一点就能看出内部装饰的繁华。
“御医出来了”一个人身穿官府的老年人,斜挎着一个大大的箱子。
“他怎么样。”
“小子脉搏平稳,应该并无大恙。”御医拱手低头,恭敬的说道。
可再次抬起头之间众人流露出奇怪的目光,混进官场数十载,一眼便看出了他们是在质疑自己的能力,眉头微簇。
“那为何迟迟醒不过来”
年迈的御医摆了摆手捋了捋自己发白的胡须,用有些感叹的语气说道,“也可能是天妒之子的体质与我们不同。”
“诶呀”还没等御医发表完讲话,远处卫兵却引起了众人注意。
从远处走来一壮硕汉子,正是陈成荣,也没顾得上卫兵的阻拦,直接冲进了内堂,看见御医不由分说的问道“罚天怎么样?”
跟在陈成荣身后的两个卫兵连忙作揖“属下该死”
身着华服的人摆了摆手。
思绪好比蛛网一般繁杂,不知何时从土里钻出几只蚕蛹,努力的向树上供着,虽然只有九十多天的寿命,但也要精彩一夏,一切的一切都在不经意间发展着,在这冥冥之中,也有着其他特别的联系。
“弟弟,你看过罚天传吗?”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指着书摊上的罚天传对另一个八九岁的孩子问道。
八九岁的孩子不屑的瞥了一眼,“当然看过,不过上面写的罚天神乎其神,根本不可能是真是存在的。”
“那你说,如果罚天真的存在的话,跟师傅谁厉害啊”
“那肯定是师父,要知道师父可是从上面下来的”八九岁孩子神秘兮兮的手指向了天空。
“老板,要这本书”
“十文钱”
“给你2两不用找了”十五六岁的孩子从口袋掏出二两银子向着老板的手扔去。
老板急忙接过,用牙咬了咬,神情别提多恭敬“谢谢二位公子。”
“哈哈哈,天助我也”
远处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两个孩子与店老板的谈话。
一个满身泥泞的人疯狂摇晃着对面的人的身体。
“弟弟,你看那边咋有个傻子。”
腾然,那男子便指向天空大骂“周毅小儿,你丫的毁我肉身,但你万万没想到你老父亲我本就是来自凡尘,待我找到我自己留下来的宝物,老子干死你丫的。。。”
对面的路人却一脸的嫌弃之色,似乎是被刚才抓住肩膀而感到嫌弃迅速的离这个疯癫的人远了些距离,随后还向着那人的方向吐了口痰。
可那男子却毫不知情一般,竟然唱着跳着欢快的消失在众人视野之内。
俩兄弟看得是满脸尴尬,这咋回事,这人真的跟失心疯一般,向着刚走过来的路人问去。
“没啥啊,问路的疯子”那路人再次回忆起被晃来晃去的场景,又啐了口痰“晦气,遇到个疯子。”
俩兄弟石化了,对这个世界更加陌生,年纪大的哥哥无奈的摇了摇头。
“果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可弟弟眼睛却变得散发着红色的幽光,看向男子离去的背影,皱起了眉头。扯了扯还在感叹着的哥哥的衣角,低声严肃的的说,“走了,师父该着急了。”
正所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可奇却不是一个人决定的,也不是一件事能改变的,一切都是命运的选择,树上的知了已经准备好了要开始工作,可螳螂,总不会消失。
夕阳西下,灿辉挂在天上,没了白日的热烈,更显得几分冷静,就连风都显得几分萧瑟,此时此地,两个人,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眼前的道观,
“什么风什么”小道士尽量让脑袋和门匾一个斜度,才勉强念出了这几个字。
这已经不能说破旧两个字形容,若非知道这地方是个道观,估计熟路的内乡人都找不出这地方。
胖道士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就将就2天吧,等你九劫门的小师兄来了,好再一起上路。”
小道士却鼓起了小嘴巴,一脸不情愿的跟着胖道士走进了道观里面。
刚关上门还未进主厅,只听身后破烂的木门被敲响了。
声音不大,很整齐的三声。
胖道士却浑身一机灵,单手扶额,摇头叹气,“诶,师父果然说的没错,你的因果找来了。”
小道士却很好奇的看着大胖和尚“师兄,要开门不。”
“既然来了哪有不接待之礼”胖道士结了个手印,佛尘一甩,挂在结印之手上,嘴角微微上扬,吹了吹本就不多的胡子。
“无量天尊”
可小道士却清楚的听到,在胖道士吟出无量天尊时,门外竟然有人同时道了句“阿弥陀佛”
门外正是小和尚和他的师父,他师父笑眯眯的看着木门,正是胖道士的方向,又回头摸了摸小和尚的小光头,“你的命中只因,就在其中。”
小光头一脸纳闷的看着大和尚,这句话对他太深奥了,他听不懂。
“还要继续敲门吗师父?”小和尚双掌合十于胸口,拜了个佛礼。
“随心”大和尚宠爱的看着小和尚“你们的相遇不是坏事,万物随心就好。”
门又被敲响了。
“诶”小道士叹息一声,心里暗想诸事不顺啊,本就要在这里将就两天,却又遇到莫名其妙的人拜访,可来者是客,又不能拒绝,不情愿的向着门的方向走去。
就在小和尚敲第三下门的时候,咔咔,两个声音从脚下响起,只见木门从脚下开始裂开,两扇木门虽然不大,但对于
孩子来说,那也如山一般,只感觉其中一座大山,瞬间变成了两座。
一半木门直接大力的拍在地,另一半却诡异的角度倒在了院内的古树树干上,咚,声音如此之大,将地面的灰尘扬起,瞬间形成雾霾,另一半的木门更是撞到了古树,树干都微微颤抖了一下,本来坏死的树枝直接落了下来,此时小道士刚好从这路过。
说巧不巧的砸在小道士大脑门上,脑门上出现两条红色的印子,可能成年人还可以忍受,孩子是万万不可能的,哇,直接哭了起来。
另一边,被惊起的鸟找到事故的源头,直接用喙啄向小和尚,虽说没流血却也是留下了几道红印子
“吱”鸟儿愤怒的鸣鸟了一声,一泡白黄色的物体从其屁股直射在小和尚脸上,小和尚本来已经要忍过被鸟儿啄疼了的光头,可最后却被抛来此等秽物,弱小的心灵也是忍不住了,哇的一下哭了起来。
烟尘散去,留下的只有两个目瞪口呆的大人,嘴角不住的抽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