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兮只是瞧着那《溪山秋色图》,心中有绵绵不尽之意,嘴上却说不出来。她瞧着那画,只觉得心旷神怡。
云兮也猜不透这人的身份,索性也不再去猜。那黑衣男子唤作阿年的却只是站在门外把守。室中有淡淡甜香,却不觉得腻人。另外一间小屋在当窗处摆了一只贵妃榻,一只圆桌,桌上供了一只白玉瓶,瓶中斜倚着一只苦荷。云兮瞧了一眼,并没有进去,心里只是觉得这人确实很懂得生活。她这里观赏了画,百无聊赖,转身便想要告辞出去。
这时忽然听到亭外传出一抹琴声,悠悠扬扬,穿水而渡,沁人心脾。她也就住了步子,坐在正屋的竹椅上,细细品名。她对琴棋书画都不甚解,所喜的唯有诗词,却也粗浅的紧。这时听到琴声,心里也只有两个字突突的往外冒,那便是“好听,好听”,再放眼瞧这竹屋,这碧波,只觉得是人间仙境,她心里想着此处虽好,却不是自己的,若是它年了了所有的事情,也必要找这样一个雅致的所在,自己做了岛主,岂不是好。
又胡思乱想了一阵,琴声忽然变得极低,云兮听着倒像是有个美貌女子在耳边簌簌讲心事,那声音又极心柔,又像是在抚慰人心。穆云兮听着听着便又觉得自己回到了霁月阁,回到了那个江南水乡,回到了那个自己自幼成长的地方,这时她听着琴声,仿佛见到师傅站在一棵桃树底下叫她。她心中甚喜,回过头去,却见师傅的身影如烟飘散。
“师傅,师傅”她在梦中呢喃。
“姑娘,你醒醒”一抹好听的生意在耳畔响起。云兮睁开惺忪睡眼,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躺在那只贵妃椅上,她身上盖了一只薄杯,云兮只觉那被子极细腻极温暖,这时睁开眼睛才瞧见那是一张淡蓝色的锦被,上面同样绣了些细细的小花,似乎是牵牛。
“今日真是失礼的很,不知为何竟然睡着了”云兮十分过意不去的讲。
“不妨事”那林公子说话依然温柔,云兮这时才细细看他的脸。云兮觉得她所能想到的翩翩公子也不过是这样了。那是一张极为俊俏的脸,脸型线条流畅,五官却又恰到好处,既不过分深邃,又不会太过平淡,而在一切的恰都到好处中间,最要紧的却是他的眉眼。他的那道眉,是一双标准的剑眉,眉峰上斜,显得孤傲挺拔,而一双眼睛却又婉转多情,眉梢眼角之中似乎蕴含了款款深情,瞧一眼,就能忘记自己一般。
云兮不敢再看,忙别过眼睛去,却发觉他腰间系着一只玉佩还有一个淡蓝色荷包,与那床被子竟如出一辙,连所绘的花朵都是一样。云兮心中忽然划过一种难以形容的滋味,既好奇又莫名添了些苦涩。